628.美國經濟學家‘范志毅’點評道
這個重磅消息,其帶來的影響力是不亞於1929年時的黑色星期二。
如果說1929年所引發大蕭條,是錢被蒸發了,那麼到現在則是貨幣制度問題。
貨幣制度危機是一個巨大的金融問題,特別是英鎊這種重量級貨幣。
一旦英鎊放棄金本位,那將會引發全球性危機,首當其衝的必然是黃金。
金本位在不同時期是存在着不同的含義,但在這個時代,金本位是跟美元與英鎊存在着一個固定匯率。
意思就是,持有美元或者英鎊,都可以找銀行換成黃金。
由於是固定匯率,也就代表着,有多少黃金髮多少幣。
如此一來,英鎊和美元在這個時候都是十分值錢的國際貨幣,畢竟那是與黃金掛鉤的存在。
而且金本位對於一個國家的貨幣信用是巨大的。
當年,英國爲了增強英鎊的國際地位,在1816年的時候,通過《金本位制度法案》,以法律的形式確定黃金作爲貨幣的金本位。
1821年的時候,英國正式啓用金本位制度,並在金本位的加持下,經濟迅速發展,逐步確立霸主地位。
憑藉金本位的力量,英鎊成爲了世界貨幣體系的主導者,屬於是第一個嚐到了金本位的甜頭。
但金本位並不是那麼好維持的。
如果要維持金本位,就必須擁有穩定的黃金。
可大蕭條的到來,實實在在地把英國經濟給搞得一團糟,所以倫敦打算重新改變政策。
在放棄金本位之前,英國內閣就進行過很長一段時間商討。
身爲英國最知名的經濟學家,凱恩斯特意點出現在英國的最大問題,那就是失業問題。
對此,凱恩斯幾乎將自己能夠想到的招式都列了出來。
分別是:對進口徵稅、獎勵出口、減稅、降息、增加公共支出、對私人投資提供補貼、禁止國外貸款。
其實凱恩斯是最不願意放棄金本位的人。
儘管心中鍾愛着自由開明的市場文化,但凱恩斯很清楚,昔日的大英盛世已經一起不復返,眼下的經濟問題,需要政府幹預。
放棄金本位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
最終,金本位放棄,英鎊開始貶值,印刷機啓動。
英鎊的貶值確實給英國的出口帶來不少好處,而且印刷機啓動之後,他們就可以有錢來提供公共支持。
當英國放棄金本位之後,胡佛被驚得一整晚都睡不着。
他連忙給英國那邊打了一個電話,大致內容是怒斥他們不負責任的行爲,大有一種‘怨婦’的感覺。
但英國可不會慣着胡佛,既然你美國處理不了大蕭條,那就別怪爲父不仁了。
英國的回覆,讓胡佛心臟病都要發了
但他還是很稱職地回覆冷靜,並且立即建立了一個‘復興金融公司’來應對各種銀行危機。
然而,美國政府沒錢啊,總不能跟英國一起放棄金本位吧。
這樣的事情,胡佛是真沒膽量去做。
一旦做不好,恐怕就會成爲美國的百古罪人了。
於是乎,他將目光投放到各大財團身上。
身爲美國總統,卻要看財團的臉色行事,這實在是讓胡佛十分委屈,但又十分現實。
他只希望這些財團能夠籌齊三億美元,去購買這些破產銀行的問題資產,爲現在的美國經濟注入流動性。
奈何,他忽略了一件事。
財團可是資本家啊。
面對胡佛的懇求,這些財團笑了。
“你說救市部門,一個一個都開了多少個救市部門了。”
“開過了啊,換湯不換藥。”
“人家英國也有理由說的,我帶的是什麼殖民地啊,我帶的是四五十個殖民地啊。”
“你美國這批是什麼人啊,叫我帶?”
“現在美國經濟什麼水平啊,就這麼點銀行,你摩根和花旗什麼都要救,他們能救嗎?救不了,已經幹了啊知道嗎?”
“再下去經濟就要輸蘇聯了,日本輸完就輸蘇聯,再輸震旦,接下來沒人輸了。”
“你說美國是備戰四十年代最早的國家?”
“哎呦謝天謝地了,我們財團已經說了,你像這樣的經濟問題,本身就沒打好基礎。”
“你能跟我保證40年代或者50年代這樣的時候能恢復經濟嗎?”
“總統,你務實一點,我們財團勸勸你,把自己的關稅、貿易戰這個理念先搞懂。”
“小柯(柯立芝)做得挺好的,你把他頂下去幹什麼,臉都不要了。”
胡佛那叫一個氣啊。
感情你們這些財團,是真不把美國當成自己的國家了?
他很想這樣去叫,但沒有人理他。
算是盡心盡力的財團,也就只有摩根花旗這些大銀行了。
可是,大蕭條的規模不是一兩個大財團就能解決得了。
這是世界級的經濟問題。
最終,英國放棄金本位所帶來的影響,終究是殃及到美國進出口問題。
憑藉放棄金本位,讓英鎊貶值等操作手段,再加上有大量殖民地給英國輸血,如此操作之下,英國終究抗住了大蕭條所帶來的影響。
而法國就很特殊了。
原時空的法國,是最晚受到大蕭條影響的一個國家。
在大蕭條影響到來時,德國人已經在巴黎飆車了,所以法國對大蕭條的問題並沒有太大感觸。
而如今的法國就更是如此。
經過雷蒙的一系列改革,大蕭條對他們的影響只有‘如何預防’,沒有‘急需應對’。
但有一件事,卻讓法國內部出現了巨大爭議,那就是法國未來走向。
身爲一戰最大的戰勝國,法國的軍事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最大的缺陷是人口問題,可隨着法國特色的土地改革之後,人口已經開始上升,從1922年出生的孩子,現在都已經快十歲了。
但這場勝利,卻造就了一種聲音。
那就是勝利者的‘真理’,而這所謂的‘真理’領軍者,正是貝當。
在世界大戰時勝利之後,所有的光榮和光環都向貝當襲來。
霞飛和福熙不在之後,再加上摩洛哥的勝利,貝當更是成爲了最高軍事委員會副主席。
不久後,他入選爲了法蘭西學院的院士。
在他的各種頭銜中,最響亮的莫過於‘最有成就的防禦戰術家’和‘最偉大的戰爭英雄’。無論是民間影響力還是軍隊裏的影響力,他與德國的興登堡有着不少的相似點。
戰爭勝利之後,他幾乎每天都收到數十乃至於上百封信,每一封信都在訴說着對他的仰慕之情。
裏面的讚美、頭銜和褒獎讓貝當越發自傲,越發的目中無人。
最終,一個固執保守的貝當出現了。
他所認爲的真理,也就成爲了法國軍事部門必須遵守的真理。
唯一阻擋在他面前的人,就只剩下自己的學生,夏爾·戴高樂。
如果說貝當是世界大戰的戰爭英雄,那麼現在的戴高樂則是新生一代的明星英雄。
在政壇中,摩洛哥的勝利多半集中在貝當身上,再然後纔是戴高樂。
可是,在民間的談資裏面,他們關注得更多的是戴高樂,因爲大部分基層士兵都是與戴高樂一起共事,一起作戰。
戴高樂回來後,以自己的權限給士兵們帶來了應有的福利。
而且,不久前與意大利的短暫交鋒裏面,戴高樂更是帶領着法軍取得完全勝利。、
因此戴高樂的聲音也開始變得不容忽視。
而他所主張的聲音,正是貝當的對立面。
進攻。
“世界大戰都打完了,爲什麼還會有人輕視大炮和防線?反而癡迷於進攻?”
內部高層大會中,貝當還不猶豫地發出了指責。
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自己曾經的學生戴高樂。
這二人的爭鋒相對着實是讓法國議會內的人感到詫異,他們萬萬沒想到本應關係緊密的二人,居然會變得如此糟糕。
知道真相的雷蒙則一言不發地看向戴高樂。
他可以在政治決策中去下決定,但在軍事領域方面,他不能過多幹涉。
畢竟總統的權力再怎麼大,也不可能是一人獨裁。
戴高樂見勢,則反駁道。
“戰爭的真理不是一成不變的,隨着時代和科技的發展,戰爭的真理會變得很快。”
“我在摩洛哥戰爭中體驗到了裝甲部隊的重要性。”
“他們可以迅速突破敵人的防線,那是一種戰無不勝的戰術。”
“憑藉日行一百二十五英里的速度,便可以強行奪取敵方大型堡壘後方,從而切斷後勤補給線,並給予敵人恐慌。”
對此,貝當嘲笑道。
“摩洛哥那些都是一羣連大炮都沒多少門的窮鬼,而且這場戰役的總指揮是我,我瞭解這場戰爭。”
他的話讓雷蒙等人持有疑惑,因爲他們很清楚,即使貝當是摩洛哥戰役的元帥,但真正負責指揮的則是戴高樂。
奈何,貝當還是有不少戰績的。
他列出了自己在世界大戰期間的戰績,那時候他的對手是德國人。
反觀戴高樂,世界大戰期間他還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士兵,甚至還被德國人給俘虜過。
由此可見,自己更具權威,戴高樂只是一個賣弄的小丑罷了。
最終,雙方的交談無法達成共識,關於是‘防禦’還是‘進攻’的話題,又一次延長了。
爲了給自己造勢,貝當和戴高樂都分別做出了各自的行動。
貝當是以出書爲主,他在自己的著作《還有入侵的可能嗎?》序言中寫道。
“斷言裝甲部隊是一種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兵種,是一種輕率的說法。”
“我們不應該將所有希望都投入到裝甲部隊裏面,期待他們可以取得決定性的戰果。”
“我所領導世界大戰也同樣出現了德國人的裝甲部隊,可我們還是勝利了。”
“我們爲什麼勝利了?因爲我們有反坦克炮,我們有地雷。”
“在反坦克炮和地雷面前,裝甲部隊脆弱得像一張紙似的。”
“當裝甲部隊被牽制住後,敵軍就可以從側翼發起反攻,從而讓裝甲部隊無法調頭,一點點被蠶食。”
“某些人認爲坦克將會爲我們縮短戰爭的時間,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爲世界大戰中的坦克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法國的安全就應該靠連綿不斷的防線。”
“迄今爲止,每一項新發明帶給防守的好處,都比帶給進攻的更大。”
“從上一場世界大戰中就能發現,連貫的防線阿纔是最偉大的發現,從凡爾登戰役中就已經證明了,那是堅不可摧的。”
“它將抵禦任何的進攻。”
貝當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別再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坦克了,龜甲疊高了,對方就不可能打得進來。’
有很多人也認可了這種觀點。
一戰給法國帶來的傷痛是不可磨滅的。
一場戰爭幾乎把法國的青年都打完了,甚至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損失,這都是不可估量的數據。
然而,考慮得更加長遠的雷蒙與戴高樂,卻對此不以爲然。
他們看得更遠,看得更久。
戴高樂在軍事報告中更是直言道。
“法國人的驕傲從來都不是委曲求全得來的,我們的歷史是勝利的歷史,是不屈的歷史。”
“如果僅僅因爲害怕而放棄所有進取的可能性,只想着固步不前原地踏步,又如何讓後人評價?”
“而且,戰爭並非一成不變。”
“從拿破崙時代到普法戰爭時代,再到現在的後世界大戰時代,都無一例外地證明着一件事。”
“那就是,戰爭的真理是會隨着時代的發展而改變。”
“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隨後,他在戰爭報告中寫出自己對一場戰爭的設想。
“敵軍的壁壘一旦被突破,機械化部隊就能以扇形的在敵人後方展開,攻擊他們的要害。”
“憑藉機械化部隊的機動性和裝甲力量,必然能將他們的陣地打得稀爛破碎。”
“敵國的防禦力量一旦被摧毀到一定程度,就會自行崩潰。”
雙方觀點爭鋒相對。
最終,法國的國策發展,形成了兩個主要派別。
貝當爲首的軍方保守派,和以雷蒙、戴高樂、雷諾爲首的激進派,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不久之後,貝當搬出了一個巨大的殺器。
這個殺器正是馬奇諾防線。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