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戴高樂: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他們首先做的,就是控制住重要的設施,如中央鐵路,郵政局,兵工廠。
鐵路保證運輸通暢,郵政局保證信息傳遞正常,兵工廠保證武器裝備的穩定提供。
然後,貝當政府開始對糧食的管控。
法共確實可以通過活動資金,不斷地通過採購,納入大量的糧食,以此來維持罷工隊伍的糧食支出問題。
然而,這些糧食都是需要通過商家去進行採購。
貝當政府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他們纔開始對負責出售糧食的商家進行控制。
當這些商家被控制時,法共內部確實出現了一定的影響,然而,因爲法共的同志,祕密新地控制了法國南部的一座港口城市尼斯。
正因爲有了這座可以直接進入地中海的尼斯城,法共可以向意大利那邊,源源不斷地採購着糧食。
所以,即使那些賣糧食的商家都被控制了,法共的工人組織依舊能夠正常運作下來。
法共的工人組織確實無礙,但法國的普通人民就遭殃了。
貝當政府的原則是‘寧可殺錯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秉着這樣的想法,貝當政府要求這些糧食供應商,限制每月每日的糧食提供量,直接削減三分之二。
爲了確保糧食限量,貝當政府更是組建了一支巴黎憲兵衛隊,他們的任務就是負責監督糧食供應商。
於是乎,原本用來對付法共工人組織的政策,卻直接作用在了普通百姓身上。
一時之間,糧食出現了短缺問題,大部分百姓都買不到糧食,可事實上這些糧食都被扣押了。
一開始還好,畢竟每家每戶家裏都會有一點餘糧。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磨,每一家每一戶的百姓的自備餘糧都開始不夠用了。
當他們需要購買時,卻被告知,每一個人的每天購買量都被限定了。
最爲日常的食物如麪粉、牛奶、黃油、豬肉、馬鈴薯等東西都出現了限購現象。
而且這些限購出現了極其嚴重的額度限制。
幾乎是,平均每一個人每天只能購買100克豬肉,作爲主食的麪包500克。
而且你想購買自己每天額度量的食物,都需要有一張卷。
這張卷有一個作用,它可以證明你是良民。
何爲良民?
按照貝當政府的解釋是,‘不參與任何罷工運動’或者‘服從政府安排,拒絕與法共有任何關係’。
但這些解釋都是有問題的。
一些被工賊矇騙了的工人,他們內部出現了兩種不同情況。
有一部分工人可以獲得良民證,理由是他們‘棄暗投明’,但另外一部分工人卻無法獲得良民證,理由是‘曾經參與過罷工運動’。
同理,一些市民也同樣出現類似於以上的問。
他們無法獲得良民證,於是乎,他們被剝奪了可以購買糧食的資格。
這樣的政策確實對法共造成很大的影響。
一開始的時候,法共確實被這樣的政策搞得內部人人自危。
但是,在最艱難的時候,有一股勢力給了他們援助。
這個組織正是自由法國組織,而組成他們的人,是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法國軍官。
在這隱祕勢力的幫助下,法共獲得了喘息機會,並打通了通往尼斯城的道路,在那邊直接向意大利購買糧食。
所以,法共扛過去了,法共所領導的工人團體們也扛過去了。
唯一沒扛過去的,是被這場大斗爭捲入進去的普通百姓。
一開始,貝當政府只是安慰他們說:‘這樣的限購量不會持續很久,很快就會結束了。’
百姓們相信了貝當政府的話。
可是,隨着時間持續到半個月之後,百姓們便開始支撐不住了。
先不說家裏的儲備量能否支持他們繼續等下去,再看到滿倉都是食物,卻因爲限購量的原因而無法購買,這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要命的是,就連巴黎內的小商家也快要撐不住了。
因爲限購量並不只迫害普通百姓,就連這些小商家也是如此,他們的食物被囤積起來,無法進行出售。
能夠長時間放置的食物還好,但容易變質的食物,如牛奶這樣的東西,一兩天時間不用就會變質。
所以在幾天過後,就出現了大量的商家組隊去倒牛奶。
塞納河一天之內被牛奶染成了白色。
一位來自美國的記者就將這樣的事給記錄了起來,他對此評價道。
“大蕭條期間,美國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大量的牛奶被倒入河流。”
“然而,美國的問題起源於大蕭條,是經濟問題引起的現狀。”
“在巴黎這裏,卻非經濟問題引起,而是現在的貝當政府所導致。”
“那是極其嚴重的人爲因素,是法國政府的無能表現。”
貝當政府當然不會承認這是自己的問題,貝當就在公開場合中推卸責任說道。
“法國的糟糕現狀,歸根到底,都是一直以來積累而成的問題導致。”
“從1929年到現在,法國政府就一直處於混亂之中,內政毫無建樹,可內鬥卻異常激烈。”
“而且,讓百姓受到牽連的罪魁禍首,是法共和他們組建起來的工人組織。”
“如果他們能夠早點投降,早點結束工人罷工運動,百姓也不會因此而遭罪。”
這些話語的前半段內容是準確的,因爲法國政府的政客們,基本是屬於‘外戰外行,內鬥內行’。
但是,其後半段,卻讓人感到噁心。
就連身在法國境內的英國代表,也對此緊皺眉頭。
當這位英國代表把這句出自貝當政府的內容,原封不動地彙報到敦倫時,連丘吉爾也忍不住犯了一陣噁心。
但這都是國際上的輿論問題。
在輿論之下,是真真正正的民生實況。
由於正規途徑已經被限定了購買量,所以,本應隱匿低調的黑市,一下子就發展起來了。
而這,僅僅是半個月時間發展成果。
這半個月時間裏面,法共和自由法國組織聯手合作,確實幫助了很多人。
法共所幫助的,依舊是工人羣體,而自由法國所幫助的,則是小商人和農民。
雖說自由法國是突然間加入,但因爲自由法國是在法共最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因此,自由法國在小商人和農民裏面,名聲很大,在法共內,也有很多人對他們帶有好感。畢竟,雪中送炭往往比錦上添花更能讓人感動。
而且因爲蘇聯的放權行爲,讓法共以自己的方式去進行他們的革命運動。
所以,身爲法共最高領導人,莫里斯決定與自由法國進行合作。
因爲自由法國組織,其本身,就是以老兵爲主。
這個組織最早出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末尾,而且還是對蘇俄的干涉戰爭期間。
那時候,法軍士兵的高度厭戰,促使他們自發性組織起士兵同盟,然後槍斃了自己的軍官,炮轟了己方後方總部。
儘管在後來,自由法國組織已經沒有了聲音,似乎就這樣消失不見。
但是,隨着他們那位老兵的勝利勳章被踐踏之後,他們便站了出來,捍衛老兵尊嚴。
按照自由法國組織的代表說辭,他要做的,就是保護法蘭西的戰士不受侮辱。
當然,法共也發現了,出來說話的是一位代表,但真正的自由法國領導人卻沒有出現。
那位代表對此解釋道。
“我們的元首身體不適,所以暫時由我來出面。”
法共表示理解,畢竟現在的大環境之下,身體不適還是得好好治療
況且雙方的目標都是一致,所以法共與自由法國達成共識,展開了合作。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瑪利亞這裏來。
雖說瑪利亞主張着不干涉,但自由法國這個組織還是讓瑪利亞不得不警惕起來。
原時空中,自由法國就是由戴高樂建立起來,其目的就是對抗維希法國。
戴高樂是法國人的英雄,儘管他依舊是一位殖民主義者,但他的抗擊nazi精神,還有那份不屈的倔強,確實很讓瑪利亞佩服。
所以,當瑪利亞瞭解到有一個名叫自由法國的組織,開始與法共進行了深入合作之際,瑪利亞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人,就是戴高樂。
“貝利亞,前任法國國防部長戴高樂,現在如何了?”
雖說貝利亞是自己目前爲止的助手,但貝利亞的職務可不低,因爲他的職務,是克格勃前線委員會主席。
他所負責的,正是有關於前線的情報信息。
身爲這個克格勃前線委員會主席,貝利亞立即回答了瑪利亞所需要的答案。
“根據在巴黎的線人可知,目前爲止,夏爾·戴高樂在養病。”
“養病?”眼眉一挑,瑪利亞對這答案頗爲詫異:“他有什麼病了。”
“是精神衰竭。”
“他能精神衰竭?”瑪利亞差點沒蚌住就笑出聲來。
儘管戴高樂已經五十幾歲了,但這傢伙的精力可是充沛得很。
而且雷蒙病逝之前,可是將戴高樂培養成了自己的接班人。
可以這麼說,雷蒙生前的政治資本都交給了戴高樂。
這個時空裏面,雷蒙可沒有做出‘魯爾危機’這樣的事情,而且法國的城市化加速還有人口增長,都與雷蒙的改革有着密切關係。
曾經就有過一份調查,雷蒙被評爲當前最受歡迎的法國總理,比克里蒙梭還要高出一個位置。
掌握着雷蒙的政治資源同時,又有着自己的野心在此,戴高樂不可能精神衰竭。
說他是一個五十一歲的精神小夥子都不爲過。
“主席,您是覺得他在裝病嗎?”
看到瑪利亞那意外,爾後雙手叉腰,發出‘哼’了一聲的樣子,貝利亞不禁好奇起來。
“當然,這傢伙不可能精神衰竭。”
“但是啊主席,他所要面臨的壓力很大,一般人可能真的扛不住。”
“對,一般人真扛不住,但戴高樂是一般人嗎?他可不是一般人。”
一邊搖着頭,瑪利亞一邊回憶起上輩子的記憶。
如若要說,現在的戴高樂要面臨很多政治上的問題,那麼原時空中的戴高樂所要面對的,就是一個家被偷沒,靠一個兵營運營,然後成功翻盤的狠角色了。
這些政治問題簡直就是小兒科,壓根不成氣候。
所以戴高樂不可能被政治所壓垮。
突然,一個疑問從心而起。
既然戴高樂不會因爲真正的陷入‘精神衰竭’,那麼他爲什麼要裝病?
他可是將自己手上的國防部權力,叫給了貝當。
而且,他要裝精神衰竭,那麼……原因呢?
大量的疑問一下子涌入瑪利亞腦海中。
一個奇怪的點,從腦海中浮現而出。
‘法共正在與自由法國組織結盟。’
自由……法國。
頓時之間,瑪利亞理解了一切。
自由法國……那必然不是普通的由老兵自發組成的組織。
如果真的只是由老兵組成的組織,這個組織就不可能有那麼多錢,在法共最爲難的時候進行‘雪中送炭’。
所以這個組織必然有着一個實力雄厚的人。
這個人,必然是戴高樂。
瑪利亞將自己的推測全都說給了貝利亞聽,當貝利亞聽完後,立即陷入長久的沉思。
片刻後,他帶着一絲不確定的語氣,向瑪利亞問道。
“如果戴高樂真的要這樣做,那戴高樂且不是成爲了我們的盟友嗎?畢竟他可是在幫助法共啊。”
“盟友?”
有些無奈地瞥了一眼貝利亞,瑪利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戴高樂從來都不是我們的盟友,他可以因爲利益一致而與法共合作,但是……”
瑪利亞道了一個‘但是’,立即讓貝利亞的心,懸在半空。
“但是,他從來都不是gc主義者。”
“他可以是法蘭西的民族英雄,但法蘭西的民族英雄必然會有一個特徵,那就是殖民主義者。”
“戴高樂,是殖民主義者。”
這個詞,立即讓貝利亞感到警惕。
一個殖民主義者,突然間以友好的身份向法共提供援助,這讓貝利亞不得不警惕起來。
“我立即向法共那裏發送信息,讓他們做好提防。”
就在這時,一份情報被送了過來,貝利亞翻開一看,臉色沉了下去。
“主席,法國的革命運動出現變故,已經成了自由法國和法共的平等聯手了。”
卷着耳邊的髮絲,瑪利亞下意識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氣。
“該說,不愧是你嗎,戴高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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