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聰明的人,往往親共,你說是吧,奧本海默
一個單詞，一個字母。
那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符號。
可在羅斯福眼中，卻如此的扎眼。
因爲，他認得這個詞，認得這是什麼東西。
壓抑着心中的複雜情緒，羅斯福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封信，信上赫然寫着一個人的名字。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那是1940年末的時候，寄給了羅斯福手上的信。
那時候的羅斯福因爲要處理對日本與蘇聯的外交工作，畢竟這可是能完全擺脫大蕭條後續影響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設立了一個臨時計劃，但並沒有投入太多精力。
可是，這一刻的他，卻不得不重視起來。
重新翻開這封信，上面的內容，毫無保留地映入眼簾。
而這封長信中，有幾個句子成爲了羅斯福的核心關注點。
“最近的工作使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鈾元素將成爲一種新型的重要的能源。由此引起的許多問題需要我們提高警覺性，假如有必要的話，政府部門應當採取迅速的行動。”
“約里奧在法國的工作，以及弗爾米和西拉德在美國進行的工作，使用大量的鈾來建立核鏈式反應堆，從而產生巨大的能量和大量的新型類鐳元素已成爲可能。”
“這種新的現象將引導着炸彈的構造，而且必然是威力巨大的爆炸，是以萬噸tnt作爲單位。”
“將這一任務委託給一個你信任的人，讓他以一個絕對的官方身份進行工作。”
“賦予他絕對的權力，賦予這項任務最高優先級權限。”
“u元素，必將改寫歷史。”
u……
在這封信上面，也同樣存在着一個u字。
羅斯福不敢去賭，他也沒有太多資本去賭。
美國確實很強大，而且從嚴格意義上去分析，通過歐洲戰爭和亞洲戰爭這兩片戰場，美國的軍火商業賺得盆滿鉢滿。
賺着戰爭費的美國，獲得了大量的財富，這使得他們擺脫了大蕭條所帶來的影響。
所以，現在的美國很強大。
但美國的強大是相對的。
相對於日本，美國是全方位壓制的強大。
相對於英國，美國是軍事和經濟上的強大。
相對於法國，美國是穩定的強大。
但是，相對於蘇聯的話，美國就沒有優勢了。
軍事方面，蘇聯的陸軍是鋼鐵洪流，空軍是遮天蔽日，唯一缺點是海軍，但身爲大陸強國的蘇聯，海上的羸弱並不影響。
經濟方面，大蕭條收益最大的就是蘇聯，而蘇聯的領導人是直接藉助大蕭條的風，起飛了。
文化方面，蘇聯所繼承的俄國文學是世界一流的，歷史更是比美國要長。
科學方面，自從蘇聯進行了‘科學發展觀’，並且那番充滿了遠視主義的‘星辰之子’的發言後，人才的流向更多地朝着蘇聯而去。
雖說美國依舊掌握着很多先進科學，特別是在阿道夫迫害猶太人時，美國拉攏了一大批猶太科學家。
但是，在科學家數量方面，美國並不佔任何優勢。
美國方面，唯一有優勢的就是海軍了。
從多方面去進行對比，美國都不佔據任何優勢。
這樣的情況下，羅斯福真的不敢去賭。
贏了的話，最糟糕的結局也不過是兩敗俱傷。
可一旦輸了，恐怕美國就要沒了。
緊捏着這封信，許是力度過大，信件的紙邊都捏出了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待羅斯福重新睜開雙眸之時，絕對的理智，再一次掌握意識。
“多諾萬局長，這段時間你哪裏都別去，我需要你隨時向我彙報最新情報。”
這位局長拘謹地點着頭，他親眼目睹着羅斯福的眼神，從慌張、不安到緊張、由於，最後迴歸冷靜與理智。
他崇拜了羅斯福，又或者說，整個美國都對羅斯福有着強烈的好感和敬佩之情。
正因如此，在他看到羅斯福的表情出現如此豐富的變化後，這位局長不禁好奇起來。
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讓這位偉大的總統，露出如此不安的神色。
他很好奇，但他不敢去問，也不能去問。
很快，他眼中的羅斯福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打開總統座機。
“把高能實驗的那批科學家都叫過來，對，就是那一批404的人。”
404？
這個詞，讓這位情報局局長感到了一絲意外。
這個情報局是最近才建立起來，那是羅斯福親手整合出來的部門，如若瑪利亞在此，一定會發現，這就是cia的前身。
正因如此，這個部門可以知道很多機密內容。
例如這個404，便是其中之一。
404部門是一個特殊部門，是一個不被人知曉，被除名，且不被記錄檔案的部門。
這個部門的老大隻有一個，那是現在的總統羅斯福。
其機密級別，就連他這位局長都無法獲知裏面的情況，所以當羅斯福說出‘404’時，這位局長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起來了。
很快，羅斯福掛斷了電話，然後在這位局長好奇心最旺盛的時候，下達了一條指令。
“你立即組織部門，只爲我負責。”
“這個特殊部門同樣要納入404編號，他們必須是信得過，必須是真正忠誠，檔案必須乾淨。”
局長一邊做着筆錄，一邊點着頭：“總統閣下，請問他們要做什麼任務？”
“他們……去代替犧牲掉的特工。”
“代替？”局長眉頭一緊，立即說道：“總統閣下，那些特工都是通過長時間的工作，才博得對方信任，如今再換一批新的人過去，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內完全代替。”
這番話點醒了羅斯福。
依靠在輪椅扶手的手指，輕輕敲打。
眼眸微垂，心中正在快速思考着。
很快，他便有了新的想法。
“改變指令，無需替代，先讓他們進入蘇聯境內，後續再做打算。”
局長算是明白羅斯福的意思了，這是要整一支先頭部隊過去，等有需要的時候便可方便調用。
“明白了。”局長還端坐着。
但是，羅斯福卻擺了擺手。
“你現在就去辦。”
這是很明顯的逐客令，局長聽明白了，他立即起身，向羅斯福行了一個禮後，便離開了總統辦公室。
辦公室內，又一次迴歸安靜，但羅斯福的心，卻如狂風驟雨般激烈。他無法確定這個‘u’究竟是什麼，畢竟他不是科學家，而是一位政治家。
他甚至無法確定，那些特工是不是因爲與‘u’有所接觸，然後被蘇聯的克格勃特工抹殺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蘇聯絕對存在着除了‘民生’‘軍工’‘火箭’之外的第四項任務。
而這個第四項任務，必然是最具威脅。
越是這樣去想，羅斯福那不安的手指，敲動起來的頻率就越高。
右手緊握着的拳頭，在撐着輪椅扶手，緊緊地貼着自己的額頭。
他需要等待那些人的到來。
那些，被納入404小組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窗外的天逐漸暗淡下來，門口才響起了小門聲。
門後，出現了祕書的聲音。
“總統閣下，他們來了。”
他們……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羅斯福立即正整理自己衣領，爾後對門那邊迴應道。
“讓他們進來，同時禁止任何人靠近。”
“明白，總統閣下。”
門被推開了，走入進來的，是一個面容消瘦，像是嚴重營養不良的男人。
可是，當他擡起眼眸的那一刻，卻是深邃得如同黑洞一般的眼睛。
羅斯福有那麼一瞬間忘記了如何呼吸。
當他的思緒重新回來時，這個男人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羅斯福以平靜的語氣，向眼前之人問候道。
“奧本海默博士，很高興你能到來。”
………………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平靜，可能是，我早有預料吧。”
在收到來自羅斯福的召喚邀請時，奧本海默向自己的助手如此說道。
如若有人到來，定會看到，奧本海默所在的研究所是如此的簡陋，如此的不起眼。
這不是因爲奧本海默沒有本事，也不是奧本海默沒有人脈。
讓奧本海默出現此等遭遇的，是他對gc主義的好感。
是的，奧本海默對gc主義理論充滿了興趣，他甚至爲了瞭解這樣的思想，通過了特別手段，向一位名叫卓別林的演員借來了《gc主義宣言》。
而且，在1937年的時候，他利用父親的三十萬美元遺產，資助了西班牙內戰中的國際縱隊。
他甚至資助了美國境內的左翼組織，在左翼組織中，頗有名聲。
正因如此，奧本海默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烙下了‘親共’的標籤。
現在的美國確實還沒有未來二十一世紀那般的變態政治正確，但不代表這個時代的美國就沒有政治正確。
這個時代的政治正確，是孤立主義，是反g主義，是歧視殘疾，是歧視黑人。
即使普通百姓對蘇聯有所好感，但也僅僅是對這個國家，而非這個國家的gc主義思想。
因此，當奧本海默被蓋上了‘親共’標籤後，他的生活便開始不好過了。
這樣的不好過日子，一直持續到現在，也就是1941年8月。
一位總統幕僚親自來到了這間簡陋樸素的研究所，然後傳達了白宮的話語。
“先生，總統想見你，是現在。”
握着門把的奧本海默，一臉平靜地看着這些神色凝重的人。
他平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穿上自己的灰色外套，登上了他們的專車。
一路上，奧本海默凝視着窗外，外面的景色快速從他眼前掠過，猶如曾經的一切。
坐在他身邊的幕僚，略帶緊張地向他提醒了一句。
“記住，到去之後，總統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奧本海默安靜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有說話，但他能夠理解對方的擔憂。
自己是掛着‘親共’標籤的人，而羅斯福在執行他的新政期間，也同樣被戴上了‘親共’的帽子。
儘管現在的羅斯福，已經把‘親共’這個帽子給摘掉了，但因爲新政確實不那麼資本主義，一旦又被反對派找到什麼機會，恐怕會再一次被戴帽子。
但很顯然，羅斯福並沒有去在意，奧本海默也不在乎。
他只是看了一眼這位幕僚，隨後便安安靜靜地看向窗外。
很快，他們來到了白宮。
來到之後，數十名工作人員立即散開戒備。
如此緊密的戒備，也僅僅是讓奧本海默多了一眼，爾後便隨同着總統祕書，走到了屬於總統辦公室門口。
門內響起了厚重的聲音，隨着門被推開，一位臉色憔悴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眼簾。
正當奧本海默會以爲，眼前這位美國總統，會以常規的政治家方式給自己扯皮時，羅斯福卻開門見山地向他問了一句。
“u，是什麼。”
u……
那雙眼眸，閃爍着一絲光澤。
奧本海默確實是被這個詞給吸引住了。
爾後，他以專業且快速的語速，回答道。
“鈾，原子序數爲92的金屬元素，同時也是目前在自然界中找到最重的元素。”
“鈾存在着三種同位素，均帶有放射性，且擁有難以置信的半衰期長度。”
羅斯福又追着問道。
“u，能否發展成武器。”
奧本海默深深地看了這位美國總統一眼，爾後點下了沉重的頭顱。
“可以。”
“威力如何。”
“我曾初步計算，可以勝過當前任何武器，而且是百萬倍級別。”
“百萬倍……”羅斯福的手指敲動頻率加快了。
“奧本海默博士，我現在有一項重要且最高機密的任務，這項任務需要你來負責。”
奧本海默微微皺下了眼眉：“總統閣下，是u的任務嗎？”
“對，而且這將會是最高權限的任務。”
說罷，羅斯福將一份已經簽署了自己名字的總統令，遞給了奧本海默。
“現在，你立即前往紐約曼哈頓，那個地方將會有一個只爲你負責的研究團體。”
“後續需要什麼資源，要做什麼事情，你都擁有最高權限，可以無需申請就獲得調用。”
奧本海默深以爲然地點着頭。
當他翻開手上的這份文件時，上面赫然寫着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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