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蘇聯科技,小子
在大門的那一側，是某種最爲先進的坦克，飛機，又或者是什麼飛船之類的黑科技玩意。
畢竟，能夠被賦予最高機密權限，並且將如此巨大的資源投入進去，確實很難讓人懷疑，蘇聯是不是挖掘到了什麼黑科技或者外星文明科技。
在小時候，貝利亞就是一個善於思考的孩子，他樂衷於各種天馬行空的幻想。
留給他最有意義且又是最具深刻印象的一本書，正是《海底一萬里》。
這本書，讓他的科幻思維被徹底打開。
至少他是如此地認爲。
所以，他還在猜想，瑪利亞主席等人，是否在研發什麼可以潛在水底的究極潛艇。
但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大門後的事物。
當大門被瑪利亞給推開之後，一束白熾的光亮從裏面涌出，眼睛下意識眯起，待適應光亮後，他便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納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圓球，圓球頂端被拆解開來，讓人可以一探究竟裏面裝載着什麼東西。
而這裏面所裝載的，是一個奇怪的‘鐵球’。
這個‘鐵球’很光滑，甚至可以將貝利亞的面容反射出來。
他怔怔地看着這個東西，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到來的目的。
直到瑪利亞在他後背輕輕一推，才讓貝利亞從驚愕中醒來。
“別發呆了，跟我走吧。”
貝利亞微微喘息，他帶着沉重且複雜的心情，拖動着彷彿灌了鉛的雙腿，一步步地跟在瑪利亞身後。
在這一路上，瑪利亞給他進行了各種介紹。
例如介紹這裏的工藝，介紹這裏的科學家部門，也介紹了眼前的事物。
當然，剛纔貝利亞所看到的是一個半成品，又或者說只是一個模型。
但就是這麼一個模型，突然間讓貝利亞感到了害怕，那是莫名的害怕，彷彿是一個即將接觸未知領域的新人一樣。
雖說心中的不安讓他十分難受，但他憑藉個人優秀的政治家素養，還是走在了瑪利亞身後，聽着她對這裏的介紹。
再然後，就是對眼前的事物解釋。
“眼前這個，就是實驗型的原子反應堆，其目的就是爲了實現可控的鏈式反應。”
“還記得我們剛纔所看到的重水堆研究所嗎？那個地方，就是爲了製作重水，獲得重水所自帶的中子減速作用。”
在介紹的同時，另外一位科學家跑了過來，將手中的一些報告上交給了她。
瑪利亞一邊翻閱着資料，一邊向貝利亞介紹更多的細節內容。
這些內容都是高度機密，絕對不能外泄出去。
而這些內容裏面，還包括了原子的一些小科普。
例如‘原子是由緻密的原子核和核運動的電子組成’和‘原子核包含帶正電的質子和不帶電的中子’。
這些小科普，貝利亞自然是聽得明白，但後續的就有些天書成分了。
例如什麼‘原子核的質子和中子都是通過強相互作用力的核力結合在一起。’和‘質子和中子在覈力的作用下結合成原子核，釋放出來的能量，其實是叫做結合能。’
由於瑪利亞只能講一些比較簡單的內容，所以她在科普了初中物理學之後，就將後續的內容跟打斷了。
畢竟，在她們面前，是另外一位更具能力和名望的科學家，尼爾斯·亨瑞克·戴維·玻爾。
本來，波爾並沒有在這個團隊裏面，但是在庫爾恰托夫的邀請下，波爾決定加入其中。
正因爲波爾的加入，他們在對原子的研究和實驗，擁有了更多的理論支撐。
瑪利亞就與這位科學家見過兩次面，但因爲雙方的時間都很緊迫，所以都是交流各自的需求。
波爾向瑪利亞提出各種物資資源的需求，瑪利亞則對這些物資資源要求進行劃分，然後根據實際情況給他們儘量配齊。
波爾是跟愛因斯坦同等級別的超級物理學家，瑪利亞對這些偉大的科研人員給予了充足的敬意。
當然，當瑪利亞與這些科學家接觸時，纔會發現，他們擁有着超凡的智慧，但也還是人類。
是人類，就會有缺點，就會有脾氣。
特別是波爾這樣級別的科學家，他在與其他科學家交流時，往往會因爲對方跟不上自己的節奏而發脾氣。
這樣行爲可不少見，波爾將他們稱之爲‘畢業學生一樣的愚蠢’。
當然，對於這樣的事，實驗室內的人基本都是見怪不怪了，能夠被波爾罵做爲‘畢業學生一樣的愚蠢’本身，就是一種榮譽。
這一次到來，波爾卻破天荒地當任了導航員，爲瑪利亞和貝利亞二人闡述，他們實驗室的研發進度。
只不過，還是跟尋常的科學家一樣，波爾在聊起研發進度的同時，會下意識地將自己一些相關內容給表達出來。
例如現在。
他在講到目前的科研研發速度已經進入到可控裂變反應堆時，爲了讓瑪利亞和貝利亞能夠更清晰地明白這其中更深層次的原理，使用了另外一個模型去解釋。
那就是液滴模型。
“其實，這是一個十分簡單易懂的模型結構，我認爲這種模型結構，就算是你們也能明白。”
然後便開始了長篇大論。
如果是一般的政府官員，恐怕會暫時制止波爾對理論的闡述，但瑪利亞卻耐着性子，聽完講完所有內容。
而且就模型結構來看，液滴模型確實很適合幫助他人對原子核模型的瞭解。
那是將原子核視爲一個帶電荷的理想液滴，根據液滴的運動規律對原子核進行動力學描述。
雖說波爾講了很多的理論方面知識，但波爾還是很稱職地將目前的科研進度給表達出來。
他們的原子能反應堆已經基本完成了，而且還做了兩個反應堆，一個是由重水當任慢化劑的反應堆，另外一個則是由石墨當任固體慢化劑的反應堆。。
在說到這裏時，波爾親自給他們帶路，帶到了原子能反應堆那邊去，在這裏他們看到了兩個巨大的反應堆裝置。
波爾在說出慢化劑的時候，他認爲重水比石墨更好用，因爲是液體，可以兼用到冷卻劑上面。
只不過，重水價格很貴，而石墨更加便宜。
說到這裏，波爾突然間轉過頭，直勾勾地看向瑪利亞這邊。
“尊敬的瑪利亞主席，我想向你提出一個請求。”一直以來，波爾都是以‘主席閣下’的‘瑪利亞小姐’的方式來進行稱呼。
這一次突然改成了尊稱，這着實是讓瑪利亞感到一陣不適應。
而且瑪利亞還注意到了，今天的波爾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
瑪利亞與波爾的前兩次接觸，都是因爲各種需求的原因，他纔會親自來找上自己。
如若沒什麼需求，想見到波爾本人都是一件難事，因爲他已經成爲了這個實驗室中的一號科研主席，而庫爾恰托夫是實驗室的負責人。
這一次到來，瑪利亞就沒想過會見到波爾，萬萬沒想到他會親自來當導航。
一開始，瑪利亞只是認爲對方空閒了而已。
但他突然間來了一個‘尊稱’，着實是把瑪利亞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看着波爾那認真的態度，瑪利亞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斷。
這帥氣的老頭，怕不是又想向自己提出什麼要求吧，而且是比前兩次更具挑戰性的要求。
很快，波爾就通過實踐來證明了瑪利亞的猜想。
他對瑪利亞說道。
“尊敬的主席閣下，我想申請徵用計算機。”
在波爾開口之前，瑪利亞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他說出來時，瑪利亞還是感到了一陣糾結。
因爲‘計算機’這玩意，其機密程度，是僅次於現在的原子能研究。
她不知道波爾爲什麼會知道此事，但對於波爾所提出的要求，瑪利亞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向他詢問了一下。
“波爾先生，我想知道一下，你們目前需要計算的項目有哪些？”
波爾也沒有隱瞞，直接就將他們當前所遇到的計算困難一一列出。
鈾的丰度的計算、鈾球的半徑的計算、質量的計算、起爆方式的計算、還有在到達臨界體質產生裂變反應時的計算。
這些都是最關鍵的內容。
再次一點的地方，則關係到了零件的形狀。結構件的受力、哪些地方要強，哪些地方要弱，材料上的強弱計算。
再再次一點的，就是外圍的數據計算。
總之，他們需要的計算量很大，大得驚人，大得簡直要命。
這可不是單單知道一個核裂變原理這麼簡單。
原理歸原理，當要落實到實踐時，所需要考慮的東西多得令人發愁。
特別是計算到多維偏微積分方程，就需要通過線性方程矩陣用遞歸方式近似求解。
因爲是遞歸計算，對計算結果極度依賴於初始條件和矩陣點的設置，往往達到一個點的收斂結果，就需要數千次循環，計算精度越高，矩陣越大，對計算機的速度要求就越高。
單單靠人力去算，那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即使是到了現在，他們實驗室內部的十五個計算部門，也基本是使用機械式計算器和搖桿式計算器。
這些都是目前爲止最先進的計算工具了。
然而，對於他們那龐大的計算量而言，還是遠遠不夠。
當波爾等人遇到了計算不足的問題時，庫爾恰托夫便給了他一個建議。
‘或許，可以去找找瑪利亞主席，我聽說蘇聯的科研大樓那邊，正在在研發着一種由真空電子管制造而成的計算機。’
正因爲有了庫爾恰托夫的推薦，波爾纔會特意給瑪利亞當一次嚮導，併爲她進行了一次有關於‘液滴模型’的理論講課。
要知道，能夠得到波爾這種級別的科學家授課，那是很多人都渴求不了的事情。
但是，要想調動計算機，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因爲他們的計算機還在試驗階段。
瑪利亞思考了一會兒後，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向波爾說道。
“波爾先生，我很清楚你們目前爲止所要面臨的計算量有多龐大，而電子計算機的計算力確實比這裏的機械計算機要快，所以你們想要調用計算機的念頭我也能理解，但是……”
她說了一聲‘但是’，立即吊起波爾的心。
“但是，計算機的試驗還未完成，儘管已經有了雛形，但很多數據都還未開始測試，雖說目前爲止所計算出來的結果都是正確的，但我無法保證現在的初代計算機，是否會出錯。”
“所以，我需要再一次向您確定一件事，您真的有把握控制得好數據的準確性嗎？波爾先生。”
波爾隨意地坐在一張桌子上，看向瑪利亞的眼神從未有過動搖：“是的，我需要，而且我有把我控制好數據的準確性。”
得到確定後，瑪利亞決定冒一次險，讓波爾去使用計算機。
二人的對話，引起了貝利亞的愣神。
他本以爲原子能就已經是他唯一不知道的高端科技研究項目了，沒想到還有一個什麼真空電子管計算機？
貝利亞對這件事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唯一知道的，僅僅是蘇聯科研大樓那邊的用電量很大。
該是察覺到貝利亞那驚愕的表情，瑪利亞一臉姨媽笑的溫柔，對他說道。
“這就是蘇聯科技，小子。”
貝利亞似乎聽明白這話語中的意思，他先是以一種‘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瑪利亞，爾後便是一陣陣苦笑連連。
因爲他知道，自己將要揹負某種更加重要的任務了。
對於一般人的助理或者工作人員，是不可能接觸到如此之多的機密信息。
無論是重水堆研究、元素鈈的分離、可控鈾裂變反應堆、不可控鈾的裂變研究還有真空電子管計算機。
這些東西，但凡有一個被外界人所知獲，無一例外，都是轟動人眼球的勁爆情報信息。
而這些信息，如今卻在瑪利亞的刻意引導下，全都展現出來。
這可是連捷爾任斯基等高層領導人都不一定詳細知道的內容。
自己能夠有如此待遇，那麼答案恐怕只有一個。
自己要暫時接管瑪利亞的工作了。
他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就在瑪利亞將這裏的一切都告知給貝利亞時，她給了貝利亞一個任務。
“現在，你，貝利亞，暫時代替我的位置，我會給你一定的時間去適應。”
貝利亞不理解了：“主席，爲什麼是我？其他同志也能行吧，這任務實在是太重了。”
“不，對你而言恰恰足夠，我已經給你鋪墊好道路，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管理好這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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