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1.小日子人的野望
一名臉色凝重的官員,小跑步地來到內閣議會室內,他低下頭,向內閣中的一人耳中低語幾句。
這幾句低語,讓此人臉色驟變,爾後又緩緩歸於平靜。
此人正是目前的海軍大臣米內光政。
鑑於japan的海陸軍之間的友好親密關係,米內光政一直都是主張南下,奪取更多的資源。
只不過,相較於近衛文磨和松岡洋右等人而言,米內光政則更傾英美。
在蘇聯發起世界革命,並且在大印度地區打出很大優勢之後,英美就開始對japan實施放鬆政策,允許其採購更多的原材料。
有了這麼一層關係在裏面,米內光政在japan內閣中更受關注。
然而,採購終歸是採購,而美國並沒有把japan納入到他們的援助對象裏面去。
也就是說,japan要想採購資源,還是得用大筆的錢。
如果說,japan在震旦這邊的戰爭,能夠取得很大優勢,並且穩定幾座主要城市從而提高他們在震旦這邊的侵略成果,他們還是很願意跟英美搞好關係。
但問題是,他們在震旦這邊的戰果十分受阻,而阻礙他們將戰果擴大的力量,正是蘇聯。
因此,當震旦那邊又傳來了噩耗時,米內光政立馬意識到,自己在內閣的地位要受挫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收到此消息的人可不只有米內光政,其他的內閣成員,甚至是裕仁也收到了。
於是,在當天下午,一場由裕仁主導的內閣會議開始了。
灰暗的會議室內,只有頭頂上那盞電燈投射着光亮,可下方衆人的臉色,卻依舊在陰影之下若隱若現。
裕仁沒有說話,而是命令手下,將情報遞給在場的所有人。
情報上赫然寫着一個信息,在震旦戰場上,因爲托洛茨基的介入,再加上與震共聯手合作,他們將江城給拿回去了。
江城可是一座極具戰略意義的城市,那是縱貫南北的平漢鐵路,粵漢鐵路,橫穿東西的長江、漢江都在此交匯,享有九省通衢的美譽。
倭軍爲了攻下江城,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勉強拿下,可現在,卻在蘇聯人的援助下,被震共給拿回去了。
這樣的事情,是會嚴重損害他們在震旦這邊的戰略部署,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挫敗感。
看着面前所有大臣的沉默樣子,裕仁心裏一陣鬱悶,他向着衆臣問道。
“難道,我們就不能打一場決定性的大戰,徹底打垮那羣蘇聯人和震旦人嗎?”
軍部低着頭,向裕仁說道。
“天皇陛下,如若要打一場決定性的戰鬥,我們的敵人就不可能只有震旦守軍,還得把蘇聯人給打下去。”
“蘇聯人……”
裕仁的臉色逐漸變黑,眉毛擰在了一起,近乎於咆哮一般怒吼道。
“蘇聯人,蘇聯人,又是蘇聯人!難道我們就只能受制於蘇聯人嗎??就不能給他們狠狠地來上一拳?徹底打垮他們?”
說罷,裕仁又看向了參謀多田俊,進攻粵的計劃就是他提出的,而且確實取得了巨大成功。
這一次,裕仁再次將希望寄託到多田俊身上,希望這位參謀能夠給出更多的計劃,以此來扭曲整個戰局。
但這一次,多田俊也變得苦惱了。
japan內部,都是崇尚戰術,而非戰略。
軍部內的大部分軍官,基本都認同戰術高於戰略,因爲他們確實有過先例。
例如對清作戰,他們以更爲先進的戰術取得勝利,從而逼迫這個腐朽且古老的帝國賠償。
又例如對沙俄的作戰,也是通過精湛的戰術指揮,取得了巨大勝利。
這兩次勝利都讓japan高層堅信,戰術高於戰略。
只要戰術妥當,他們就可以一次次取得勝利,從而徹底擊垮對手。
然而,多田俊是一個例外。
他曾在震旦京城教書,正因如此,他閱讀過很多有關於震旦古時候的兵法,瞭解到了什麼是‘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心戰爲上,兵戰爲下’。
他了解戰略所能帶來的收益。
如果整體戰略部署妥當,則能夠越敗越勇,然後一戰而定乾坤。
強如戰無不勝的西楚霸王,也在劉邦與一衆能人的佈局下逐步走向失敗。
正因如此,多田俊成爲了軍部內的一個異類。
十分看重戰略的多田俊,卻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現在的倭軍已經陷入震旦的泥潭當中。
以戰略層面上看,這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失敗,如若可以,多田俊恨不得讓倭軍立即撤回來。
但這種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爲以天皇爲首的高層都嚐到了侵略所帶來的極具收益。
一旦嚐到這種甜頭,他們就無法回到正常發展的道路上。
多田俊很清楚這種感覺,那是鴉片一般的上癮刺激感。
所以,在被提問時,多田俊已經放棄了以正常的戰略思維去進行解釋。
他很清楚,再怎麼解釋,眼前這位天皇都不可能放棄在震旦這邊的所有侵略成果。
裕仁天皇所需要的,是一場虛僞的勝利。
多田俊就不是什麼‘忠鑑之士’,他可不會冒着生命風險去給裕仁講道理。
所以,他稍作思考便有了一個‘虛僞’的戰略建議。
“天皇陛下,臣下有兩條戰略建議,或許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場面。”
裕仁一聽,當即大喜,問道。
“多田俊,你說來聽聽,究竟是什麼建議。”
多田俊心裏一沉,表面依舊如常,緩緩道出自己的兩個戰略建議。
“一者,海軍南下,打着‘解放殖民統治’的口號,拿下馬來羣島,奪取那邊的橡膠和石油資源。”
這個建議一提出,立馬引起米內光政的反對。
“多田俊閣下,你可知道那片地區的統治者是誰嗎?”
“當然知道,英國、美國和荷蘭。”
“既然知道,那你此番建議,不就是得罪他們嗎,樹敵過多,又無外援,那我們豈不是要面臨被圍爲攻之的危險?”
說罷,米內光政轉過頭,對裕仁繼續說道。
“陛下,我們應當保持與英美的關係,如若與英美態度變得不穩,只會影響我們對震旦的征服。”裕仁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另外一名內閣大臣給搶先一步。
說話者是近衛文磨,他先是一聲冷笑,爾後對米內光政說道。
“閣下莫不是忘記了,震旦軍隊之所以能夠在正常戰場上與我軍交戰,主要是因爲得到了美國的軍火支援?”
“閣下只想與美國人搞好關係,可美國人卻背對着你,向我們的敵人出售軍火。”
“如此的‘熱臉貼冷屁股’,閣下難道不覺得恥辱嗎?莫不是閣下已經忘記了我們先祖的精神嗎?!”
許是近衛文磨的語氣說得十分強硬,米內光政也被說得火氣起來了。
“近衛桑慎言!我從未忘記先祖精神,但我們也不應該爲自己樹立過多敵人,如若美國人斷開我們的資源出售,到那時候,我們連戰車都無法啓動!”
“哼,那就南下,奪取馬來羣島。”
“那就要冒着與英美開戰的風險!”
“米內桑,你是害怕了嗎?”
“請你慎言!”
頓時間,濃烈的火藥味,在這內閣會議中蔓延開來。
裕仁見他們吵來吵去都得不出一個結論,便勒令息言,然後轉過頭對多田俊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要與英美開戰,能有多少勝算。”
多田俊又一次被問住了。
他真想狠狠地砸爛japan的扭曲戰略思想,怎麼連自身實力幾何都分析不清楚,就敢去惹這種超級大國的。
但多田俊也就只敢在心裏想想,他可不會做出什麼諫言行爲。
稍作思考後,給出了一個十分委婉的答案。
“短時間內,無法取得有效戰績,會有很大的失敗機率。”
可就是這麼委婉的話,裕仁都還是不夠滿意,他轉過頭對海軍軍令部次長近藤信竹問道。
“如果與英美髮生海上的決戰,會如何?”
近藤信竹對此回覆道。
“與兩者開戰,海軍力量不足以取勝,可與英美任何一個國家單打獨鬥,我們都有信心取勝。”
突然的,多田俊插了一嘴問道。
“那如果是對蘇聯海軍呢?”
“蘇聯海軍十分羸弱,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取勝。”
聽到這,多田俊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至於裕仁,他聽到了自己所願意聽到的答案,原本的鬱悶緩解了不少。
儘管裕仁幾乎什麼都不懂,但他還是知道鬥獸棋道理。
蘇聯很強大,幾乎壓着英國,時刻威懾着美國。
所以,在裕仁那下載的地緣政治思維中,英美需要他們japan時刻牽制蘇聯在東亞地區的整體實力。
既然如此,英美就不會輕易得罪japan,而他們japan就可以做更多有利於自己的事情。
就在裕仁還在腦補着自己的地緣政治思維時,多田俊說出了第二條戰略建議。
“第一條,是建立在我們與英美衝突的前提下建立的,但第二條就不一樣了,那是建立在與英美達成絕對共識爲前提建立。”
這麼一說,裕仁就更來勁了。
他確實很恨英美額殖民問題,但他恨的不是殖民主義,而是恨自己不是殖民統治者。
但如果能不得罪英美,避免與英美大規模衝突,裕仁還是會用自己的小腦去稍作思考。
所以在聽到多田俊的第二條前提條件時,裕仁連忙問道。
“多田俊,你詳細說出第二條戰略部署。”
“是,陛下。”
深吸了一口氣,多田俊說道。
“英美需要我們牽制蘇聯,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要求更多的貸款,並且要求得到軍事上的援助。”
“受到大印度地區的影響,英國那邊的協商必然能更加順利。”
“美國這一邊雖然會比較困難,但也並非不可能勸說。”
“還有荷蘭方面,可以與之達成石油和橡膠等戰略資源的商貿交易。”
“只要說服了英美兩國,同時也有荷蘭的資源交易,我們就有機會剷除東亞地區的蘇聯威脅。”
這句話也同樣說得很委婉,多田俊壓根就不敢說得太絕對,他只能說‘有機會’。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裕仁的無知。
只要給了他一些希望,裕仁就會無限膨脹,會認定這是必勝的機會。
許是看到裕仁那興奮的表情,多田俊立馬意識到危險,連連補充道。
“考慮到蘇聯人有震共幫助,我們的取勝機會並非百分百,陛下,希望您能夠三思而後行。”
“不,你多慮了,多田君。”
鏡片後,是裕仁那雙狂熱的眼神,他緊盯着多田俊說道。
“我們大倭帝國從一開始的崛起,再到現在的列強之一,其所面對的戰爭和困難,都是夾縫中取勝。”
“我們從未有過百分百的勝利,但我們有必勝的決心。”
“但有了決心之後,一億國民將會成爲我們堅定的後盾,不可摧毀的力量。”
“所以,只要我們有決心,我們將戰無不勝。”
一旁的近衛文磨立馬迎合道。
“陛下英明!”
看着這一唱一和的君臣二人,多田俊只能默默低下自己的頭顱。
第二條選項已成定居,他只能向天照大神祈禱,蘇聯人真的會退縮吧。
不久之後,奉裕仁之命,最親美的內閣官員鈴木貫太郎將會出使美國。
與此同時,海軍大臣以‘日英海軍學術交流’爲理由,也向英國提出了外交申請。
除了英美之外,還有荷蘭和比利時,但這兩個國家都是以‘商貿’的理由進行外交會談。
而他們所談的內容,正是石油和橡膠。
只不過,礙於要保持和美國的關係,他們可真不敢完全斷開與美國的石油交易。
由於這場會議的機密度十分高,以至於中西功等人,無法在第一時間內探知。
等他們知道此事時,美倭的祕密外交已經結束了,而與英的外交也已經開始了。
雖說知曉得比較晚,但中西功還是將此情報帶到了震共那邊去,震共與托洛茨基等人進行情報分享。
然後,此消息迅速落到約瑟夫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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