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數學家的自救之旅
看着上面的內容，瑪利亞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玻爾被針對了？
玻爾可是物理學界中的大神，不是僅次於愛因斯坦，而是跟愛因斯坦對等的存在。
而且，蘇聯的原子彈能夠先一步研發，玻爾功不可沒。
原時空中，蘇聯的原子彈研發技術，很大一部分都是從美國那邊竊取過來的。
儘管不是所有資料都拿走，但重要的部分都被克格勃特工帶了回來，這就使得蘇聯科學家走上了捷徑。
可即使如此，蘇聯仍舊用了5年時間，不可謂不艱難。
這個時空就不一樣了。
要研發先一步研發原子彈，就必須有一個可以提供穩定理論支持的科學家。
一開始，瑪利亞的預訂人選是朗道，畢竟他也是量子學中的天才，但玻爾的到來，改變了瑪利亞的選擇。
玻爾以自己超高的原子學理論，給科學家們提供了大量的理論支持。
可以說，沒有玻爾，他們的原子彈恐怕得花費更多的時間。
身爲原子彈最重要的理論技術人員，瑪利亞給他開放了很大的權限。
按理說，玻爾就不應該會被針對，而是應當成爲重點服務對象。
現在……有情況出現了。
“他們有發來其他電報嗎？關於玻爾的電報。”
工作人員翻找了一下公文包，隨後搖頭回應。
“回主席的話，並沒有。”
“……明白了，你先給特斯拉那邊回一封電報，讓他們做好回去的準備。”
“是。”
“再發第二封電報，給盧比揚卡的，讓他們調查一下，是否有人在針對波爾，這裏面可能是英美的陰謀，必須提高警惕。”
“明白。”
交代完這些事情之後，瑪利亞便回去了歌劇院，陪伴在姐妹身邊。
對她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以克格勃的能力，肯定能找出針對玻爾的幕後兇手。
這兩份電報很快就發送到相對人員手上。
特斯拉他們放下心來，身爲蘇聯本地人的朗道，卻感到了疑惑。
相較於特斯拉這邊的輕鬆加愉快，安德羅波夫則頭痛地捂着自己的臉。
針對玻爾的調查是約瑟夫的指令，他來負責。
現在，針對誰調查玻爾的指令是瑪利亞下達，也同樣是由他來負責。
也就是說，安德羅波夫需要調查自己，逮捕自己，審訊自己……
精神分裂也不用這樣吧，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塊夾心餅，前後是自己的上級老大，中間是自己。
“唉——”又是一聲嘆氣，安德羅波夫覺得壓力巨大。
這位置，真不是人乾的。
沒別的法子了，他只能先給約瑟夫進行彙報，畢竟約瑟夫纔是國家書記。
很快，盧比揚卡的彙報落到了約瑟夫手上。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抽了幾口煙後，纔給予迴應。
“給安德羅波夫回信息，讓他看着辦吧。”
“是。”
約瑟夫的迴應迅速落到安德羅波夫手上，當他看到這個回信時，整個人都傻了。
這算什麼……讓自己當出頭鳥嗎？
心裏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安德羅波夫也必須幹下去。
想了半天，他動用了權限，命人接送玻爾回去，但對他的調查，繼續進行。
經過這兩天調查，按照盧比揚卡的數據分析去看，玻爾應當是無辜的，奈何這只是數據分析，並沒有確鑿證據。
反觀21區的機密泄露，確實出現過，儘管是發生在安保工作還未完善的時候，但這確實發生了。
這樣的懷疑，短時間內是無法消除，所以他們能做的事情，只有限制玻爾的權限。
隨着專車的到來，特斯拉和朗道送別了玻爾。
路上，敏銳的玻爾發現了一些異樣。
由於21區的特別性，即使是專車，也必須由專屬人員去開，他的幾次外出，給他開車的專車司機都是同一個人。
可現在，卻換了另外一個陌生人。
莫非，那位司機生病了？
玻爾心中產生疑惑，他向司機詢問了一聲。
“司機先生，原來的司機調崗了？”
這位陌生的司機用沙啞低沉的聲調給予迴應。
“他昨晚喝醉了，醉駕是不被允許的。”
“噢~喝醉。”
玻爾整個人都靠在後背上，心裏的疑惑更重了。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原來的專車司機，最討厭的就是喝酒了。
最討厭喝酒的人，在昨晚喝醉了……
有這樣的可能性，但這實在是太巧合了，玻爾不得不有所懷疑。
帶着這樣的懷疑，專車將玻爾帶到專屬列車上，他將會如往常那樣，乘坐着這輛專屬列車，進入那個不被標記到地圖上的21區。
列車很快就啓動了，玻爾直接就在車廂內休息，但他不知道的是，車廂內同樣存在竊聽器，監聽着他的所有言行。
玻爾那邊的事情，似乎就這樣平穩地進行下去。
但是，遠在白俄羅斯的瑪利亞，還是察覺到了一些異樣，至於是什麼事情，瑪利亞依舊找不到答案。
就在這時，瑪利亞在意外中看到了一張報紙。
報紙上，赫然掛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玻爾跟海森堡的握手。
一看到這張照片，瑪利亞臉色驟然下沉。
從普通人的視角去看，這就是一張單純的合照，而且還是師徒之間的合照，頗有溫馨感。
可是，如果從政治角度去看，這就是一張要命的照片。
因爲這會涉及到意識形態問題，特別是蘇聯跟美國之間的意識形態鬥爭。
如果處理不好，玻爾恐怕不會很好過。
但考慮到玻爾在科學界上的地位，再加上他爲蘇聯原子彈研發做出如此巨大的貢獻，瑪利亞認爲，玻爾應當不會受到太大威脅。
爲了確保玻爾的人生安全，瑪利亞要求工作人員，向安德洛波夫和貝利亞二人，分別發送電報，要求保證玻爾的安全。
瑪利亞所擔心的，是一些不懷好心的傢伙，會藉此機會大做文章。
然而，瑪利亞忽略了官僚主義中的政治問題。
就在這份電報分別落在安德洛波夫和貝利亞手上時，約瑟夫也同樣給二人下達了指令，而且是不同的指令。他先是要求安德洛波夫，對除了玻爾以外的科學家，進行嚴格監控，允許竊聽器的使用。
然後，他又給貝利亞下達指令，要求他控制好21的來往人員。
如果說，瑪利亞是帶着一絲理想主義色彩的方式去思考，那麼，約瑟夫的思考方式則更加的政治化。
他所想的，並不是科學家對蘇聯的態度，而是這場原子彈競技賽的勝利。
只要蘇聯能夠擁有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枚原子彈，那麼，蘇聯將會得到極高國際地位，並且能以此條件，成立屬於蘇聯的第一個原子能國際機構。
這所代表的，不單是世界革命上的意義，更是政治上的意義。
安德洛波夫並沒有將此事聯繫到這麼遠的政治問題上，但貝利亞就不一樣了。
在政治思考方面，貝利亞可以迅速跟上約瑟夫的思路。
得到指令之後，貝利亞就迅速做出安排，他嚴謹他人進入，同時也不允許他人外出。
這個21區，在成功引爆原子彈之前，都必須徹底鎖死。
當玻爾回到21區後，立馬發現這裏的變化，安保巡邏似乎多了很多。
玻爾還沒有徹底懷疑，反而認爲這是必須得。
他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與庫爾恰托夫見面，這是他的工作，同時也是他的責任。
從庫爾恰托夫口中得知，原子彈研發已經進入尾聲，而且關於燒開水的反應堆鍋爐，也在逐步完善。
這是兩個大好的消息，而且玻爾更關注的並不是原子彈，而是那個鍋爐。
他來到這裏，爲的就是用原子能燒開水，如果能成，這將會給人類帶來比原子彈更爲有用的作用。
只不過，反應堆經常停工，每一次停工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進行檢查維修。
玻爾只是一個理論物理學家，在工程學方面，只能交給工程師們去處理。
現在，聽到庫爾恰托夫的好消息，玻爾開心得像個孩子似得，大聲笑了起來。
“好啊，好啊，好啊！”
連說三個好，庫爾恰托夫也一同笑着，而他們之間的對話，都監聽之中。
鍋爐的工作是他最關心的，但目前爲止，最重要的還是關於原子彈的工作。
當問起原子彈的進度時，庫爾恰托夫沉默片刻，搖了搖頭。“目前還沒定下時間，得等上級的通知。”
“嗯，我明白。”玻爾慎重地點着頭，他對此也同樣關心。
玻爾稍作休息便開始投入工作，但不知爲何，那股奇怪的被主視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警惕性地環顧四周一眼，除了同僚之外，就是安保人員。
是自己多慮了？
玻爾心生迷惑，只道是自己太累的原因，便提早休息。
一晚過去便是第二天，當玻爾準備投入到鍋爐的工作時，突然間，庫爾恰托夫找到了他，通知他準備去開會。
“開什麼會議？”
“小女孩的事情的。”
玻爾先是一愣，而後便反應過來，連忙跟上步伐。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間會議室，裏面坐滿了各種科研人員和政工人員，身爲21區主席的貝利亞也在其中。
貝利亞看了一眼玻爾所在的位置，眉頭微蹙。
按照約瑟夫的指令，他需要做的是控制21區的人員流動，但沒有要求控制玻爾。
這樣一來，貝利亞就不可能將玻爾趕出去，畢竟瑪利亞也是有過要求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所有人都到場後，便緩緩說道啊。
“同志們，曙光計劃工程，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我們的小女孩，即將前往指定位置。”
“彼得格勒已經給出了明確的指示，也就是最後的爆炸時間。”
說罷，貝利亞接過祕書遞送過來的文件。
他向所有人補充道。
“這張文件，只允許傳閱，不得記錄，請各位記得。”
說完，他將文件遞交給了身邊的人。
傳到庫爾恰托夫手上時，他便看到這張紙的內容。
很簡短，卻異常的重要。
“代號爲‘曙光計劃’的工程，經中央批准，決定於1945年4月6日15時，在塞米巴拉金斯克核試驗場進行。命令陸、海、空三軍和各參試單位以此刻爲準，進入倒計時。嚴肅認真，周到細緻，穩妥可靠，萬無一失。”
就在庫爾恰托夫在看這張重要的文件時，一名工作人員來到了貝利亞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貝利亞眉頭一緊，來到庫爾恰托夫和玻爾中間，攔住了即將傳過去的文件。
他俯身到玻爾邊上，小聲的對他說道。
“玻爾先生，請您暫時出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跟您商量。”
玻爾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遵從指令，跟着貝利亞一起出去。
出去之後，貝利亞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要求護衛，把守在外，不得讓任何人接近。
待他們來到一間沒人的房間時，貝利亞慎重地請玻爾坐下，然後他以一種嚴肅的語氣，向玻爾說道。
“先生，有些事您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玻爾眉頭一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場核試爆，您可能要暫時留在這裏，直至結束。”
“什麼？！”
玻爾驚呼一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貝利亞：“主席閣下，我爲21區的原子能工作提供了大量的理論支持，現在你們卻想把我踢到一邊去？我需要一個理由！”
貝利亞搖頭不語，他真不知道如何迴應玻爾的質問，只能保持沉默。
待貝利亞離開後，一名士兵便跟在了玻爾身邊，直接監視起了玻爾。
這時，玻爾才反應過來，這一路上的被監視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庫爾恰托夫因爲擔心的原因，在會議結束後找到這裏來。
玻爾見此狀況，向士兵借了一張紙和一支筆。
士兵沒有爲難玻爾，給他提供了筆和紙。
玻爾迅速寫着什麼，寫完後就遞給了士兵，說道：“士兵先生，這只是一條數學公式而已，您能幫我遞給門外面的那個老頭子嗎？”
士兵沒做過多懷疑，便幫了玻爾一把，畢竟這只是數學而已。
可當這張紙落在庫爾恰托夫手上時，他立馬意識到，現在的玻爾正處於危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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