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原子彈試爆
長途跋涉的，自然要向休息一番。
只不過，錢卻沒有去休息，而是獨自一人找上了瑪利亞。
得知錢要與自己見面時，瑪利亞先是一愣，而是親自迎接錢的到來。
是的，就現在的年齡來看，瑪利亞確實是他的老前輩了，但瑪利亞對他的尊重和敬佩，是深入靈魂深處，打從心底的敬意。
因此，在看到錢到來後，瑪利亞依舊如初次見面那般，表現得十分謙遜。
然而，當她看到錢的那張不安臉色時，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不會是出現什麼大事吧。
心中有所不安，但瑪利亞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親自爲他泡了一杯來自震旦的茶。
將這杯溫熱的茶遞送到他手上，瑪利亞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問道。
“錢先生，您的到來，是有什麼需求嗎？”
在到來之前，錢就已經做好打算，拒絕這項工作，又或者勸說瑪利亞，暫時不要研發火箭原子彈。
可是，當他直面瑪利亞時，又猶豫了。
瑪利亞跟他的對話，並不是俄語也不是英語，而是地道的中文語言，有些偏南方口音，但語速說起來比震旦人都要順暢。
正因爲這番標準的南方口音中文，纔會讓錢產生了動搖。
他很清楚，讓蘇聯放棄原子彈和火箭的結合體研發，這是不可能的。
這種戰略級別的遠距離打擊武器，沒有一個國家領導人能夠拒絕得了。
只需要一枚，就可以徹底打破常規武器所帶來的僵局。
正因如此，錢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說服得了對方。
但錢還是忍不住，畢竟這武器所帶來的威懾性太大了。
然而，還未等錢開口，瑪利亞彷彿看穿了一樣，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確實是看穿了錢心中的擔憂。
這樣的擔憂並非毫無道理，她的靈魂依舊是震旦人，無論是思考方式還是行事作風，都不可能擺脫得了震旦風格。
也正因如此，在偏心方面，對震旦那真的是毫無保留。
約瑟夫就因爲這件事，好幾次與瑪利亞吐槽，說他是震旦派過來的臥底間諜。
吐槽歸吐槽，因爲瑪利亞的原因，蘇聯對震旦的戰略部署上，已經跟原時空有着天壤之別的差距。
但這依舊無法避免國家安全上的擔憂，更不用說，約瑟夫的沙文主義傾向，依舊存在。
原時空中，震旦爲什麼還是要自己搞原子彈？原因也很簡單，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安全感才能夠得到保證。
這不是意識形態問題，這是最基本的安全問題。
瑪利亞自然是知道這樣的事，所以，在錢到來時，她很快就聯想到了這件事。
看着錢那猶豫不決的樣子，瑪利亞對他笑道。
“錢先生，我知道你在擔心着什麼，也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
看着錢那張萬分不安的神態，瑪利亞繼續補充道。
“錢先生，您是無法說服我放棄對火箭原子彈的建設想法，這種級別的戰略武器意義非凡，絕不是常規武器所能比擬的。”
“但是，您也不用太擔心。”
“我不會說‘蘇聯有這樣的武器，震旦就不需要擁有’這樣的話，這是虛僞的，也是無意義的。”
可能是最後這句話的原因，錢彷彿聽到了什麼意思，他帶着一絲錯愕的表情看向瑪利亞。
“瑪利亞主席，您的意思是……”
瑪利亞微微一笑：“錢先生，負責擔任火箭科學顧問的人選有四個，分別是赫爾曼·奧伯特、科羅廖夫、馮布勞恩和您。”
“原本，我們這裏需要的顧問只有一個，他的工作和任務就跟玻爾一樣，但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兩位火箭科學顧問’這樣的要求。”
“而在人選上，我選擇了身爲震旦人的您，而不是馮布勞恩，更不是身爲院長的赫爾曼·奧伯特。”
“這一點，您能想明白爲什麼嗎？”
瑪利亞的這番話，讓錢恍然大悟，他帶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瑪利亞，心裏除了慶幸，就只剩下疑惑不解。
“瑪利亞主席，我想問一下，這是您的想法，還是說，是約瑟夫書記的想法？”
“我的想法。”
“……爲什麼？”
瑪利亞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儘管瑪利亞沒有說明原因，但錢還是選擇相信瑪利亞，這僅僅是因爲瑪利亞對科學家的態度，更是因爲，瑪利亞已經是世界聞名的親震派。
得到暗示的錢，心懷期待的離開了。
他將會得到瑪利亞所提供的大量機密文件資料，而錢也會出於保護瑪利亞，不會對任何人泄露祕密。
第二天的到來，是工作的開始。
隨着科羅廖夫和錢的加入，有關於原子彈的運載方式，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拓展。
兩人的加入，給21區帶來了真正意義上的火箭科學顧問。
比如，《火箭發動機的理想循環》《發動機燃燒室的溫度計算》《火箭的理想效率計算》《比熱爲常數的推力公式》等研究討論。
而首先去討論的，是運載火箭的結構。
無論是固體運載火箭還是體液運載火箭，無論單級運載火箭還是多級運載火箭，其主要的組成部分，均包括結構系統、動力裝置系統和控制系統。
在這部分討論和科普中，全都由錢來負責。
他將這三個系統統稱爲運載火箭的主系統。
在會議上，他向衆多科學家解釋道。
“主系統的可靠與否，將會直接影響運載火箭飛行的成敗，例如箭體結構是運載火箭的基體，它用來維持火箭的外形，承受火箭在地面運輸，發射操作和在飛行中作用在火箭上的各種載荷。”
“如果我們要將火箭與原子彈結合在一起，那麼，我們就不能將兩者分開討論，而是應該結合在一起，組成爲一個整體。”
“即，將火箭內的儀器、設備、系統和原子彈的儀器、設備、系統連接起來，組合成一個整體。”
錢在講臺上說着，臺下的科學家忙碌地做着筆記。
這裏不是教堂，而且所有人都是頂尖一流的科學家，在交流時自然會方便許多。
分析完結構，就開始對動力系統和控制系統進行討論和研究。
按照瑪利亞的要求，他們需要研發的火箭，必須是長距離且高精度的火箭。也就是說，需要克服火箭的續航和火箭飛行時所遭到的各種阻力問題。
這樣的火箭，自然要比用在科威特時的火箭更加先進，更加複雜。
以錢的說法就是，要對最新型火箭添加遙控系統、外彈道測量系統和安全系統。
遙控系統，是負責把運載火箭飛行中的各系統的工作參數和環境參數測量下來，通過運載火箭的無線電發射機，將這些參數送回地面。
這些參數可以給地面提供故障分析的依據，儀器來鑑定和改進運載火箭的性能。
外彈道測試系統的作用，是利用地面光學和無電線設備，對火箭進行跟蹤。
安全系統的作用，是用來摧毀火箭本身，一旦火箭出現故障而無法繼續飛行時，安全系統就會將其在空中引爆。
當然，這樣的引爆並不會引爆裏面的原子彈。
根據這些內容，錢和一衆科學家工程師展開了火箭組裝的工作上。
火箭組裝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着，而其他的項目工作也同樣如此。
氣象學家往上升了好幾個大氣球，通過感應器收集到大量的數據，已經做好了數據上的分析，可以避免輻射塵埃被出現有人居住的區域。
然後，就是地質上的分析，選擇了好幾個最合適引爆核彈的地方。
由於火箭還在研發組裝，所以首先進行試爆的，是三十米高塔和飛機投送。
1945年4月6日，第一次原子彈試爆在準備了。
在試爆位置上，擺放了好幾輛坦克，在合適的距離外，是八十多臺長焦鏡頭的高速攝影機。
負責拍攝原子彈試爆的攝影師，身穿防護服頭戴呼吸面罩
瑪利亞等人也到了距離核爆現場7.2公里外的的觀看位置上。
戴着護目眼鏡，等待遠處的光景。
緊張有序的準備結束了，倒計時開始倒數。
因爲這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枚原子彈試爆，別說是錢和科羅廖夫了，就連玻爾也來到了觀衆席位上，帶着護目鏡，站在瑪利亞邊上觀看遠方。
耳邊，響起了了倒計時。
“5……4……3……2……”
所有人的手心，都捏出了汗，目不轉睛地盯着一望無際的遠方。
“1……引爆！”
沒有半點聲響，只見7.2公里外，出現了一道強光，露在外面的皮膚出現了很強烈的灼熱感，幾秒鐘後，耳邊才響起驚雷般的巨響。
翻滾升騰的火球逐漸形成蘑菇煙雲，壯觀關的景象在衆人面前出現。
第一枚原子彈，試爆成功了。
所有人都在歡呼，擁抱，大喊，他們爲這枚人造太陽而感到興奮。
這是屬於蘇聯的太陽，是屬於他們的守護神。
在更遠距離的貝利亞，只聽到巨響，便立即打電話到瑪利亞的這個區域。
“那聲巨響是原子彈的聲音嗎？原子彈試爆成功了嗎？”
電話那頭，響起工作人員激動的聲音。
“是的，試爆成功了！”
聽到確定的話，貝利亞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原本懸在心上的大石，緩緩放下。
瑪利亞那邊的高塔試爆成功了，接下來就是他們這裏了。
由貝利亞負責的項目，正是運輸機高空投送的試爆
如果說，三十米引爆的原子彈給地爆沒什麼區別，那麼，運輸機投送的原子彈，將會在高空百米進行引爆。
大量的檢測設備已經部署到四周。
在貝利亞的指令下，運輸機起飛，朝着制定地點飛去。
很快，在距離貝利亞所在的觀察站8公里距離，出現了一道強光，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巨響。
由飛機投送的空爆，也同樣成功，而且因爲空爆的原因，根據檢測儀器數據提供，專家們認爲，其殺傷範圍比高塔的30米引爆更大。
最終，通過數學家的精密計算，他們得出了一個最佳的引爆高度，500米。
原子彈的兩次試爆都成功了，接下來，便會火箭運載的原子彈投送。
因爲有了前兩次試爆的大量數據，錢和科羅廖夫兩人的火箭組裝，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但這都是後話。
在第一枚原子彈試爆成功後，瑪利亞就火速趕回去彼得格勒。
因爲，屬於她的政治任務要開始了。
首先知道原子彈試爆成功的，只有幾名核心高層。
當瑪利亞回來後，一場關於‘原子彈分佈’的問題展開了。
這場會議，主要討論的，是關於原子彈擴散問題。
原子彈這個祕密不可能永久性地隱瞞下去，畢竟英美也在研究原子彈，他們的成功是遲早問題。
一旦消息公開，那麼，其他國家也會相繼去研究。
特別是社會主義陣營的國家，如果他們要求蘇聯提供數據呢？蘇聯又是否要提供。
還是說，選擇性提供。
這個問題過於複雜，有些人認爲，應當公開，讓社會主義陣營裏的所有國家都擁有原子彈。
有些人則認爲，必須由他們掌控，以此來確保蘇聯的掌控權。
而瑪利亞，則認爲選擇性提供，而且只能由一些擁有僅次於蘇聯的大國掌控。
當瑪利亞說出這番話時，約瑟夫心裏一咯噔，接下來話，直接坐實了約瑟夫心中的猜想。
“我認爲，擁有長久文化歷史的震旦，最合適。”
約瑟夫連忙打住瑪利亞的話，他爲了不讓瑪利亞再說下去，直接打斷了這個話題。
再讓瑪利亞說下去，恐怕真的要將原子彈給拱手相讓。
約瑟夫可不願意這樣白白的把原子彈送過去，他要的，是有代價的分享。
核不擴散問題，暫時被約瑟夫給中斷了，而接下來的話題，則是使用問題。
他們掌握着原子彈，但原子彈必須使用，因爲只有這樣，纔可以將原子彈的真正恐怖，呈現在全世界的人面前。
但對於如何使用，又要用在哪裏，則成爲了會議中的一個難題。
然後，約瑟夫提出了一個國家。
“給日本政府發一次最後通牒，如果不遵，那就在他們那裏進行實戰試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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