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掩人耳目
畢竟尹茹現在還沒有和曹振東徹底離婚，現在當着曹振東的面，尹茹想到自己和王洋孫潔在一起那些荒唐事，心中多少還會有些煎熬。
這時，孫潔突然站起來，舉杯走到王洋身邊：“來，這杯我單獨敬王鎮長。”
說着，她俯下身，紅脣幾乎貼上王洋的耳朵：“王鎮長，謝謝你那晚……保護我。”
孫潔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全桌都能聽見。
曹振東的筷子停在半空，目光在孫潔和王洋之間來回掃視，尹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孫姐，你別這樣。”
王洋低聲警告，但孫潔置若罔聞，直接坐在了他椅子扶手上，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
餐廳裏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曹振東慢慢放下筷子，眼睛眯起道：“孫大美女，你和我兄弟，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孫潔晃着酒杯，笑得風情萬種：“曹廳長喫醋了？”
“我喫哪門子醋。”曹振東大笑，但眼神卻銳利如刀：“我就是好奇，你們倆……”
“我喜歡王洋。”孫潔突然說，聲音清晰而堅定，“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餐廳裏爆開。
尹茹猛地擡頭，眼中滿是意外。
王洋的手緊緊握住酒杯，指節發白。
而曹振東的表情，則是從驚訝逐漸變成了狂喜。
“真的？”他猛地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孫潔面前，“你說真的？”
孫潔挑釁地揚起下巴：“怎麼，曹廳長要反對？”
“反對？我高興還來不及！”曹振東突然大笑，用力拍打王洋的後背，“好小子！我說你怎麼一直單身，原來是在等孫大美女啊！”
王洋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餘光看到尹茹死死咬住下脣，眼中淚光閃爍。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曹振東興致勃勃地問，完全沒注意到妻子的異常。
孫潔的手指繞着王洋的領帶玩：“就這次旅行啊，雪山遇險時，他拼命保護我，我就……”她故作嬌羞地低下頭，“心動了唄。”
“哈哈，太好了！”曹振東又開了一瓶酒，“慶祝，這事必須慶祝！王老弟啊，你可算開竅了！孫大美女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樣有模樣，比你大幾歲正好會疼人……”
王洋如坐鍼氈，每一句誇獎都像刀子紮在心上。
他不敢看尹茹，只能機械地點頭。
“對了！”曹振東突然想到什麼，“今晚別走了，就住這兒！客房一直收拾着呢，或者，你想跟孫潔出去住？”
孫潔嬌嗔道：“曹廳長！我們纔剛確定關係，你別這樣。”
“好好好，是我多嘴了。”曹振東舉起雙手投降，“那就在家住，正好咱們兄弟好久沒徹夜長談了。”
尹茹突然站起來：“我……我有點頭疼，先上去休息了。”
曹振東這才注意到妻子的異常：“茹茹，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睡一覺就好。”尹茹勉強笑了笑，目光掃過王洋和孫潔，“你們慢慢聊。”
孫潔突然也站起來：“我去陪茹茹。”
說着，她捏了捏王洋的手：“你陪曹廳長喝幾杯。”
兩個女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曹振東看着她們的背影，突然嘆了口氣：“王老弟啊，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王洋的心跳驟然加速：“什麼事？”
“其實……”曹振東壓低聲音，“我之前一直懷疑你和茹茹有點什麼。”
王洋的血液瞬間凝固。
“你別緊張。”曹振東擺擺手，“現在我知道是我想多了，你既然喜歡孫潔，怎麼可能對茹茹有想法？哈哈哈！”
王洋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大哥，我……”
“不用解釋！”曹振東大手一揮，“是我多心了，來，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樓上主臥，尹茹剛關上門就爆發了：“孫潔，你瘋了嗎？當着曹振東的面，你怎麼能說那些話？”
孫潔捂住她的嘴：“小聲點！”
她等尹茹冷靜下來才鬆開手：“茹茹，你想過沒有，這是最好的掩護，不是嗎？”
尹茹的眼淚奪眶而出：“可是……你說的也太過了！”
“聽着。”孫潔抓住她的肩膀，“曹振東現在認定王洋喜歡的是我，就不會再懷疑你們倆了，這樣我們三個才能長久，知道嗎？”
尹茹怔住了，孫潔的邏輯雖然扭曲，但不可否認的是確實有道理。
“而且……”孫潔突然笑了，“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剛纔在樓下，你喫醋的樣子？”
尹茹的臉瞬間紅了：“我纔沒有！”
“得了吧。”孫潔翻了個白眼，“我一提到你家洋洋，你就不行了，喫醋成那樣，不過我喜歡看你喫醋的樣子，很可愛。”
她慢慢靠近，直到兩人的呼吸交融。
尹茹沒有後退，只是睫毛劇烈顫抖着。
這時，樓下傳來曹振東爽朗的笑聲和王洋低沉的迴應。
兩個女人在黑暗中靜靜對視，一種奇異的默契在她們之間流淌。
……
翌日清晨，臥牛鎮鎮政府大樓籠罩在薄霧中。
王洋剛走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門就被猛地推開。
黨政辦主任呂秋秋紅着眼睛衝進來，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
“王鎮長！”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哽咽，手裏攥着一份被撕成兩半的文件。
王洋心頭一緊，立刻放下公文包：“秋秋，怎麼了？”
呂秋秋將破損的文件放在桌上，王洋認出那是上週他要求嚴格實施的考勤通報。
原本整齊的表格現在被粗暴地撕開，上面還有幾個骯髒的鞋印。
“趙副鎮長，他把我的文件通報給撕毀了！”呂秋秋的嘴脣顫抖着，“今天早上他又遲到了，我按規定記了名字，結果他衝進辦公室，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通報撕了，還說……”
王洋的臉色陰沉下來：“還說什麼？”
“說我是……是您養的看門狗，只會咬自己人！”呂秋秋的眼淚又涌了出來，“辦公室的人都聽到了。”
王洋一拳砸在辦公桌上，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
自從他上任後推行嚴格考勤制度，副鎮長趙文鬥就一直陽奉陰違，仗着自己是本地老幹部，經常遲到早退。
但公然撕毀通報、辱罵幹部，這已經超出了王洋可以忍耐的底線。
“去，把今天的監控調出來。”王洋的聲音冷得像冰，“再打印一份新的通報，我親自簽字發佈。”
呂秋秋擦了擦眼淚：“王鎮長，要不……要不算了吧？趙副鎮長在鎮里根基很深，我擔心他會鬧事。”
“正因爲如此，才更不能姑息！”王洋打斷她，“制度就是制度，誰也不能例外。”
呂秋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出去了。
王洋走到窗前，望着鎮政府大院，晨霧漸漸散去，幾個科室的幹部正三三兩兩走向辦公樓。
他能清晰地看到趙文鬥站在停車場，正和幾個人大聲說笑，時不時指向黨政辦的方向，引來一陣鬨笑。
王洋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趙文斗的囂張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是鎮黨委副書記餘添的心腹。
而餘添在王洋空降當鎮長前，一直是鎮長的最有力競爭者。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王洋接起來，是門衛老張。
“王鎮長，不好了！趙副鎮長帶着十幾個人往您辦公室去了，看着氣勢洶洶的……”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就被猛地踹開。
趙文鬥帶着五六個壯漢闖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幾個看熱鬧的科室幹部。
趙文鬥今天穿了件花襯衫，敞着領口，露出粗金鍊子，一副痞氣十足的打扮。
“王鎮長，早啊！”趙文斗大咧咧地坐到會客沙發上，雙腳直接蹺到了茶几上，“聽說你要處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