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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011章

作者:只只不醉
风从树枝间吹過,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听在春暖耳中,莫名的觉得尖利刺耳,她的脸色白了白。

  顾鸿远察觉到她的紧张,自嘲地笑了一下,难道他让她感谢会令她很为难?他又不是什么会喜歡强迫别人的人!

  为了不被春暖当成挟恩图报的人,顾鸿远改口道:“算了,先记下吧,等我想好再来找你要。”

  春暖愣了一下,心裡并沒有因为顾鸿远的改口而放松,反而更觉得脖子上像是悬了一把名为“感谢”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然后就会要了她的命。

  因着欠了顾鸿远的“感谢”,春暖跟顾鸿远站在一起都觉得心慌意乱,她紧张地抓了抓袖子,转身就逃也似的往屋裡走了。

  “……”顾鸿远奇怪地看着春暖飞快离开的背影,自觉他刚才并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话,怎么春暖就那么跑了?

  当日直到顾鸿远离开傅家,也沒能再看到春暖从屋裡出来。

  当天日夜,春暖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满脑子都是顾鸿远叫她报恩的画面。

  武勇侯府裡,夜半三更,连狗叫都沒有,顾鸿远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

  “二公子,二公子,快醒醒,世子爷出事了。”耳边传来张嬷嬷焦急的声音。

  顾鸿远猛然清醒過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张嬷嬷忙道:“世子爷晚上突发急症,全身高热,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

  “請大夫沒有?”顾鸿远皱着眉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趿上鞋子几大步走到屏风边,取下挂着的衣裳快速穿好。

  张嬷嬷道:“听說夫人已经派了人去請江老大夫了,想必也该到了。”

  “赶紧過去看看。”顾鸿远已经穿戴好,說罢大步就往外走了。

  外面夜朗星稀,微风轻拂,顾鸿远一路快步往顾鸿安住的院子走去。

  武勇候世子顾鸿安是顾鸿远同父异母的大哥,顾鸿安的生母是武勇候夫人蒋氏,顾鸿远的生母是蒋氏身边的贴身丫鬟。

  当年蒋氏嫁给武勇候顾正阳为妻,一年后怀了身孕,就做主把身边的贴身丫鬟含香给了顾正阳,八個月之后,含香也怀了身孕。蒋氏生了顾鸿安,含香足月之后生下了顾鸿远。只是含香命不好,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不到一個月就去了。蒋氏看還在襁褓裡的顾鸿远十分可怜,就把他养在身边,视他如己出,待顾鸿远和顾鸿安一样好。

  顾鸿安比顾鸿远大八個月,顾鸿远从小就跟在顾鸿安身边,小时候两兄弟睡過同一张床,穿過同一條裤子,在同一個碗裡吃過饭,后来长大了,又一起去学堂上学,一起打過架,好到形影不离。

  顾鸿远从小就知道,顾鸿安是武勇侯府的世子,以后会继承侯府。顾鸿远很感谢尊敬蒋氏,可以說沒有蒋氏母子的照顾,他也不可能在武勇侯府裡過得那么顺遂。因此他也不在意什么世子之位,也不想跟顾鸿安争什么,只想着自己好好读书,以后努力挣個前程。

  现如今,顾鸿远考上了状元,又去了翰林院任编修,只要好好干,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前几日,顾鸿安见到顾鸿远,两兄弟還一起喝了酒,顾鸿安還拍着顾鸿远的肩头鼓励道:“只要你把差事办好了,又有我們家在朝堂上的关系在,過几年就给你提個更好的位置,以后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那一晚,两兄弟聊到很晚,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然而谁也沒有想到,只這么转眼几日,顾鸿安就病重了。

  顾鸿远赶到顾鸿安住的院子的时候,蒋氏已经在了,江老大夫正在给顾鸿安看诊。

  “母亲。”顾鸿远走上前,向蒋氏行礼。

  蒋氏哭得眼睛都红了,话也不想說,只朝顾鸿远摆了摆手,让他候在一边便是。

  不一会儿,江老大夫给顾鸿安看完诊,蒋氏急切地问顾鸿安的情况,江老大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情况不好。”

  “江老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药,只要你說,我都会努力办到。”蒋氏眼巴巴地求着江老大夫。

  江老大夫也很为难,叹息一声道:“我会尽量医治世子爷。”

  随后江老大夫开了药方,顾鸿远拿了药方子去抓药。

  趁着去抓药的空当,顾鸿远找到顾正阳身边的一個小厮问:“侯爷去哪儿了?怎么沒有回来?”

  小厮嬉皮笑脸地道:“侯爷的事,小的哪裡知道。”

  顾鸿远冷冷地盯了小厮一眼,目光裡有着杀气,“不知道就赶紧去找,告诉侯爷,世子爷病重,請他赶紧回来。”

  小厮被顾鸿远充满了杀气的冰冷眼神一看,顿时腿都软了,立马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也不敢迟疑,答应一声就飞快地跑去找人了。

  顾鸿远盯着小厮跑走的方向,冰冷的眼眸裡透出厌恶之色。

  药很快抓回来,顾鸿远把药交给丫鬟去熬药。

  只是顾鸿安吃了药,依旧沒有好转。

  武勇候顾正阳是在一個多时辰之后才赶回,进屋的时候,脚步虚软无力,差点儿被自己绊倒,幸好旁边的小厮扶了他一把,顾鸿远见了,目光裡透出厌恶。

  “鸿安怎么样了?”顾正阳扯着嗓子问道。

  蒋氏拿帕子抹泪,哑着声音问道:“侯爷,你怎么才回来啊?鸿安病得很严重,呜呜……”

  “我還不是在外面忙正事……”顾正阳說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心虚地不敢看蒋氏,只扯着脖子往床上的顾鸿安看。

  旁边的顾鸿远听了顾正阳說的话,抬眼朝顾正阳扫了一眼,恰好看到他的脖子底下有一個红印,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一切都如同顾鸿远猜测的那样,顾正阳不是在外面忙什么正事,他不過是才从女人的身上爬起来而已。

  似乎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射過来,顾正阳皱着眉头朝顾鸿远的方向看過去,只是顾鸿远已经厌恶地移开了视线,他也就什么都沒有发现。

  “江老大夫怎么說?”顾正阳又问道。

  蒋氏哭着摇了摇头,“江老大夫也沒有好法子。”

  顾正阳闻言,這才稍微着急了一些,顾鸿安毕竟是他的儿子,還是侯府的世子,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江老大夫不行,那赶紧請其他的御医来看!請更好的大夫来看!”

  然而接下来的十几日,武勇侯府把夏都城裡所有能請的大夫都請来给顾鸿安看诊,但沒有一個大夫有法子治好顾鸿安的病,眼见着顾鸿安一日日病得更重,命在旦夕。

  這一日,顾正阳外出了一趟,两個多时辰之后回来,喜滋滋地对蒋氏道:“我听人說,城外有個神婆,能断人命,死人都能救活,已经有好几個让她救活的人了,我就专门去找了她一趟,她看了之后說,鸿安這個病,需要冲喜才能好。”

  此时蒋氏早就因为顾鸿安的病沒有了头绪,听到要冲喜,忙忙地道:“那,那就赶紧去找個冲喜娘子。”

  于是,满侯府的人都开始给顾鸿安找可以冲喜的冲喜娘子。

  钱媒婆找上春暖的那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街头的海棠花开得正艳,香气四溢。

  春暖刚去同仁堂药铺买药回来,江老大夫开的药,傅向荣吃了很管用,這些日子,傅向荣的病已经好了大半,每天清醒的時間也多了,昨日還用了半稀饭,春暖十分高兴。

  只是江老大夫开的药很贵,每次配好一副药,差不多要一两银子,春暖存的钱,全部拿来买药,身上已经沒有钱了。

  春暖正想着是不是去锦绣坊找月娘先支点钱的时候,钱媒婆就找到了她。

  “春暖,你爹的病好了沒有?”进门之后,钱媒婆先关心起傅向荣的病来。

  上辈子就是钱媒婆劝春暖嫁去武勇侯府做冲喜娘子的,春暖对钱媒婆沒有半点好感,面上淡淡地道:“我爹的病好多了。”

  “好多了那就是還沒有好,還要继续看病吃药吧?”钱媒婆道。

  春暖沒搭话。

  钱媒婆笑了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還有钱给你爹看病抓药沒有?不瞒你說,我這裡有一门上好的婚事,只要你答应嫁過去,对方愿意出五百两银子。”

  一听五百两银子,春暖心裡顿时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就猜到是不是武勇侯府。

  “你說的是哪家?”春暖定定地看着钱媒婆道。

  钱媒婆觉得有戏,立马笑道:“是武勇侯府,他们想给病重的世子找個冲喜娘子,你只要愿意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穿金戴银享不完的福……”

  “我不嫁!”春暖毫不犹豫地拒绝。

  钱媒婆“咦”了一声,眼盯着春暖道:“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干什么不嫁?你爹看病吃药要钱,你弟弟读书要钱,你嫁過去就能得到五百两银子,那么大一笔银子,能解决多少困难……”

  “我說了,我不嫁,哪怕你說破了天,我也不嫁!”春暖动了气,不再给钱媒婆留脸面,推着她往外赶,“你给我走,我家不欢迎你!”

  “你這丫头,怎么這么不识好歹,我是为了你好,那么多银子,嫁過去就是五百两银子,不要白不要……”

  “你滚!”春暖怒吼一声,一把将钱媒婆推出大门外。

  钱媒婆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顿时气得手抖,指着春暖恶狠狠地道:“你,你有钱都不要,简直是個大傻瓜,以后有你受的,哼!”

  “滚!”春暖抄起院子裡的棍子吓唬她。

  “臭丫头,不识好歹,你给我等着!”钱媒婆见状不好,骂骂咧咧地快步走了。

  后面几天,春暖都在家照顾傅向荣,哪儿也不去,连大门都沒出,傅向荣吃了江老大夫开的药,病情好多了,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动。

  這日春暖正在屋子画新的绣品花样,外面传来敲门声,春暖放下笔,起身出去开门,见是顾鸿远站在门外。

  春暖有些意外,站在门口沒有动,心想顾鸿远怎么会這個时候来?

  顾鸿远面上神色有些凝重,开口道:“能否进去說话?”

  “……好。”春暖犹豫了一下,往旁边退开一步,让顾鸿远进了门。

  顾鸿远提步走进院子,春暖领着他去堂屋坐下,又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請喝水。”春暖把茶杯放在顾鸿远身边的桌子上。

  顾鸿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味道一般,他還是面色平静地咽了下去,然后被茶杯放在桌上,看向春暖道:“我有事想請你帮忙。”

  春暖心中一惊,想起顾鸿远大哥顾鸿安生病的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帮,帮什么忙?”

  “你能不能嫁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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