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羞赫
永遠陪着你五個字,讓陸清衍有種頭痛症猛然發作的錯覺,聽得他太陽穴突突地跳。
宋思卉感動得一塌塗地,淚水汪汪,深情款款地望着陸清衍,眼神在說,二哥哥,思卉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陸清衍:“…...”
陸清暘眉間意味深長地挑了挑,順勢而爲,“思卉對二哥一見傾心,如此忠貞無畏,不求榮華富貴,不怕生死病痛,實在難得啊,當真是烈女之格。”
“這世間怕是沒有幾個女子,能如思卉這般。”
聽聞這話,宋思卉笑意難抑,嬌羞更甚。陸清衍皮笑肉不笑:“是啊,思卉妹妹如此優秀,應當配三弟這般的青年才俊。”
陸清暘掀了掀眼皮,含笑黑眸下,漸顯戾氣:“思卉妹妹自小鐘情於二哥,二哥這話,別是賭氣之言。”
陸清衍溫潤如雲的眸子,暗染寒意:“思卉與三弟可謂青梅竹馬,三弟如今之言,莫不是暗中在意,又不敢明表於面,喫醋了?”
陸清暘臉色微變,陸清衍腦子有病是吧!
在這跟他鬥什麼法!
宋思卉鍾情於她,侯府上下誰人不知,如今卻三言兩語想推到自己身上?
陸清暘面露疑惑,眸光與其對峙,牙齒都快咬起來了:“思卉鍾情之人,一直都是二哥!”
陸清衍看着他的眸子,始終維持着溫雅笑意:“可若爲了思卉好,二哥我還是覺得,三弟方是妹妹良配。”宋思卉瞧着兩位哥哥都在這替她說話,頓時心中更加羞赫,小臉紅得跟蘋果似的:“兩位哥哥別爭了,今日是思卉不懂事,衝撞了二嫂嫂,思卉給嫂嫂道歉,現下身體有些不適,思卉想先回房了。”
她真是羞臊得不行了。
這要是再待下去,大家閨秀的風範都得丟光。
說完,她捂着羞紅的臉,小跑離開了。
二哥哥對自己有意也就罷了,不曾想三哥哥也…
葉秋漓與葉寒霜隔空對視。
兩姐妹眼神交換的瞬間,葉秋漓一直微抿的脣角差點沒繃住,好在端莊溫婉的模樣始終都在。
葉寒霜瞧着跑走的身影,眨巴眨巴,無奈地輕搖了頭,陸清衍哦,你這身子,恐怕只得好好養養了。
不出手還好,這一出手,人家恐怕心肝都得掏給你了。
陸清衍呢,快無語死了。
唯獨陸清暘頗爲得意,微微彎腰:“三弟也先告退了。”
二哥還想把這種無腦女子塞給他,當真是可笑,好在宋思卉情比金堅,這人啊,陸清衍是甩不掉了。
這可是母親費盡心力,給侯府找的錢袋子,怎可讓他隨意甩掉呢?
他是不喜這一款。
還是那種視他如神,三言兩語就可讓其丟掉尊嚴,匍匐在身下一邊羞着臉,一邊舔得更狠,什麼春活都願意的女婢,玩弄起來頗爲有趣。
這種時時刻刻都要端着大家閨秀的。死板至極。
也無趣至極。
原先母親把人找來,是想要讓他做這事。
好在宋思卉入府那日,便對陸清衍一見傾心,無法自拔,都不必他和母親多費心力,這人便自己撲上去了,恨不得立刻嫁入這侯府。
…
宋思卉和陸清暘離開之後,陸清衍知道葉秋漓同葉寒霜姐妹情深,有話要敘,便十分禮貌地留出空間:“嫂嫂和寒霜儘可敘話,多少時辰都無妨,我去書房便可。”
葉寒霜也禮貌至極,福身道:“多謝夫君體恤。”
陸清衍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臉,甚是寵溺:“爲夫跟你說過的,不必如此客氣,自己院裏,不要動不動就行禮,生分。”
葉寒霜笑着迴應:“我知道的,下次改。”“乖。”他掌心在葉寒霜脖子上輕輕摩挲兩下,“那我去書房了。”
“嗯,好。”
待人離開,葉寒霜拉着葉秋漓的手朝裏屋去,聲音歡快不少,“阿姐,你可算來了,兩日不見,我都想你了。”
葉秋漓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身子好些沒?”
葉寒霜拉她坐在小榻上:“今早就好多了,阿姐別擔心。”
“宋思卉可傷到你了?”
“沒有的,就她那雞仔似的氣力,哪能傷到我。”
葉秋漓這才放心,目光落在小塌几案上的兵書,“妹妹如今竟還看起兵書了?”
“阿姐是知道的,我向來不喜這些,不過實在無聊,便從陸清衍書房裏選了幾本,他書房盡是這些,我也沒得選,不過細細看去,也甚是有趣,什麼兵略、訓練、陣法、兵制、兵器的,當真越看越有意思。”
她說起來時,眼眸都亮了幾分。
“以前讓你同我看些詩文都不願,如今倒看起兵書了,你啊,當真是男兒心性,自小便如此。”葉秋漓臉上漾着溫柔的笑,“不過這樣也好,有的打發時間。”
“婆母臥病,聽聞管家之事落在你身上了?”葉寒霜收起兵書,認真問道。
葉秋漓點頭:“嗯。”
“可有難處?”
“放心,院裏的琅媽媽在侯府十幾年,對這些頗爲了解,幫襯了我不少。”
葉寒霜這才放心些:“如此便好。”
“只是如今纔看完賬簿花冊,明日還要去各處庫房巡查問話,不知能否順利,此外,匡姨娘焦灼四妹妹亦璇的議親之事,我閨閣時甚少出門,也不知拜帖設宴之事,更不知這媒婆找誰,還得再細細斟酌摸索幾日。”
葉秋漓說得語氣輕鬆,不想讓自己妹妹憂心。
“明日巡查,不若我同你前去。”
“你還在病中,不宜勞累,無妨,琅媽媽和春桃會陪着我,你啊,好好養病,來日再幫襯我也是一樣的。”
葉寒霜站起身子,轉了一圈:“你看我像在病中嗎?”
誰知剛轉一圈,就咳嗽了兩聲,葉寒霜連忙捂住嘴,眼珠一轉,嚥了咽口水:“額,我是被口水嗆到了。”
葉秋漓擰着眉頭:“好好養身子,不許去!”
葉寒霜撇了撇嘴,只得乖乖坐好:“好吧。”
“那院裏那狐媚妖精,如今…....”葉寒霜試探問道。
葉秋漓揉了揉絲帕,臉上一抹輕描淡寫的笑:“自是收了。”
男人確實多變,晚膳同她說養不起,結果人家一盤櫻桃煎端到身前,便迫不及待拉去寵幸了。
“我聽下人說嘴,那女子長得甚美。”
葉秋漓點頭:“膚若凝脂,步若春柳,一顰一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若不是賤籍限制着,恐怕早比過我了。”
“怎就比過你了,我阿姐這臉這腰,那也是仙姿佚貌,冰肌玉骨的絕世佳人,陸清旭眼瞎罷了,男人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沒一個好東西。”
看她憤憤不平的模樣,葉秋漓輕笑哄道:“二公子便很鍾情於你,怎就沒一個好東西了?”
葉寒霜神色微頓,瞬刻恢復正常:“他確比尋常男子好些。”
這話,也就是爲了阿姐安心。
但身在局中,那真真假假的愛意,不過是曇花一現,浮華一瞬罷了。
兩人在燭光下聊了甚久,葉秋漓纔回了昭陽院。
葉寒霜站在廊下目送,望着阿姐的背影,笑意冉冉的眸子自身影消失之後,便沉了下來。
回到屋內,對着鏡匣,卸下珠釵,梳篦不急不緩地穿過青絲,望着銅鏡之中的自己,她一雙淺帶妖冶輕媚的燦眸,漸漸染上寒澈。
翟纖雲是吧…
一個賤籍女子,也妄想踩在阿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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