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喫軟不喫硬

作者:於隱 更新時間:2014-01-09 06:22:14
到了明羅城,他們一家人頓時興奮起來。

  這可是他們曾經的故鄉啊,出門在外,誰心裏沒有一點鄉愁呢。

  只是,明羅城經過魏國幾年的糟蹋,顯得很蕭條,完全沒有以前繁榮富庶的景象。街道兩旁零落的有些攤子,買東西的人也不多,還有好多鋪子是關着的。

  進了皇宮,安承宜的感觸最大了,這裏曾是他生活的地方,是他的家。他直到十四歲纔出宮住王府裏,哪怕住在王府裏,平時也幾乎每日都要進皇宮向母后請安,偶爾還要上朝堂。

  如今他回來了,但這裏不再是安國皇宮,而是陵國皇宮了。

  好在肥水沒有流入外人田,安承宜心裏也不算是很憂傷,只是有那麼一點點。

  玳安把他們接到永和殿,這是曾致現在的寢殿。

  以前,這裏是安承宜父皇的寢殿,現在,人過境遷,都易兩位主了,但殿內的格局變化卻不大,就是換了一些裝飾的器玩及擺設。

  不過,仍然是富麗堂皇、流光溢彩,如同瓊樓玉宇,讓人坐在裏面不踏實。

  他們才進殿一會兒,剛坐下,氣息還沒喘勻,還沒來得及看清這裏的擺設,曾致便進來了。

  只見他穿一身明黃龍袍,氣宇軒昂、尊嚴華貴,眼神凌厲、神情嚴俊。他不再像當年的曾致了,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淳樸親和感。

  他一進門,大家就能感覺到他一身帝王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縱然以前他是他們的二弟,可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他們見他進來了,除了跪地叩首,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麼。

  滿兒已經識不出曾致了,畢竟過了三年半,他當年才一歲半,哪裏還記得。

  曾致見滿兒也跟着向他跪,他立馬扶起滿兒,又對寶菱這羣人說:“你們快起來,以後你們見了朕,無需行跪。”

  他們也就都跟着起來了。

  曾致抱起滿兒,見他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麼愛纏人的模樣了,有點失望,柔聲問道:“滿兒,不記得爹了?”

  滿兒睜大了眼睛,看着曾致的臉,懷疑地問:“你是我爹麼?”

  “當然是了,滿兒長大了,就不識得爹了麼?”曾致儘量讓自己跟滿兒說話的語氣和從前一樣,滿兒似乎記起一點什麼,便摟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叫一聲“爹”。

  寶菱見滿兒和曾致才一見面就喊起爹來,心裏很憂慮,她將滿兒從曾致懷裏抱了下來,小聲地訓斥道:“他是皇上,不是你爹,記住了,以後要叫皇上。”

  其實曾致剛進來,第一眼就在尋找寶菱,只不過寶菱一直低着頭,他看不清她的臉。

  現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這三年多來,她的相貌變化並不大,只是更有成熟的風韻了。她,還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寶菱。

  他不禁怔怔地看着她,說:“寶菱,滿兒若不叫我爹,就得喊我父皇!”

  寶菱聽他這種不容置否的語氣,還有那種含情的眼神,寶菱立馬低下頭,福身行禮,然後不卑不亢地道:“皇上,綱常不可亂。”

  曾致的臉色頓時僵住,寶菱這一句話像一個棒槌砸在他的頭上。

  他不喜歡聽她這種話,也不想聽。

  他偏過臉去不看寶菱,說:“綱常裏可沒有規定滿兒不許叫我父皇!”

  寶菱凝滯。

  曾玫和安承宜他們聽了,也不禁爲寶菱擔憂起來,曾致這樣子,似乎要將她喫定了,無論她同意還是不同意。

  曾致來到曾玫與安承宜面前,恭敬地說:“長姐、姐夫,這幾年你們照顧一家人,真是辛苦了!”

  曾玫只是笑而不語。

  安承宜心裏卻只惦記着一件事,他先嘻笑了一聲,說:“皇上,我能不能求你一道恩旨呢?”

  “姐夫有何事儘管道來,還說什麼求不求的!”曾致拉着他坐下,然後叫大家都坐下。

  安承宜坐下後,先瞧了一眼曾玫,然後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和玫兒想回我們以前的王府住。”

  沒想到曾致答應得十分爽快,“那當然,朕早就猜到你會有這個想法,已經派人給你們打掃好了府院,安排好了下人,你們等會兒就可以去了!不過,朕把你們的府名給改了。”

  “哦?改什麼了?”安承宜好奇問道。

  曾致微微一笑,說:“等會兒就會給你們下聖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安承宜與曾玫相視一笑,他們終於可以迴歸自己的家了。

  曾致又與他們寒喧了一陣,他大概講了一些他從軍打戰的經歷,聽上去很順利,他那支起義軍幾乎沒打過幾場敗戰。

  而且,以前的領頭是與曾致的故交,這位故交覺得曾致武藝與才能都在他之上,就把領頭的位置讓給了曾致。曾致後來就稱了王,接着滅了魏,當上了皇帝。

  當曾致說起以前那位領頭時,忍不住多看了曾玫好幾眼,弄得曾玫渾身不自在,也不知曾致啥意思。

  曾玫與安承宜也說了一些這幾年來家裏發生的事。

  寒喧了一陣後,他們仍然找不回當年稱呼曾致爲二弟的那種親和的感覺,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氣勢,讓他們無法接近。

  就連曾敏,他的親胞妹,看着曾致都覺得親近不起來。

  但是比剛纔他進來時,要稍微好一些,起碼能說上話了。

  沒過多久,有一位太監神色慌張地進來,把曾致叫走了,像是朝庭裏有什麼大事。

  留下他們幾個人坐在這裏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過多久,又來了一位太監,他身後還跟着一羣打扮鮮豔的宮女和太監,他們個個垂首低眉,不敢直視。

  這位領頭的太監是來下聖旨的。其實,這些聖旨早在他們來之前,曾致就已經寫好了。

  總領太監先來到寶菱面前,點頭哈腰地問着:“您就是秦寶菱吧?”

  寶菱不知道曾致會給她下什麼樣的聖旨,她緊張地點了點頭。

  總領太監知道她就是寶菱,立馬收回目光,再也不敢直視,然後展開聖旨黃錦帛,腔正字圓地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爾肅雍德茂、溫懿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有皇后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今朕親授金冊鳳印,冊後,爲六宮之主,移居康福宮。欽此!”

  寶菱聽了兩耳發麻,眼前發暈,冊後?冊後?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這是真的,二弟爲何連一句徵詢都沒有,直接下旨?他明明知道她是不會同意的,竟然以皇威來壓她!

  她不討厭曾致,她甚至還像喜歡弟弟那樣喜歡他,可是他現在這樣做,她除了畏懼,還剩下什麼?

  總領太監把聖旨捧了過來,寶菱一直跪在地上,發着呆。

  “請皇后娘娘接旨!”他把聖旨再放近一些,遞給寶菱,寶菱仍是不接。

  “請皇后娘娘接旨!”他不耐其煩地又說了一遍,手懸在空中等着寶菱來接。

  曾玫與安承宜看了很焦急,也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滿兒跑了過來,一把接住了聖旨,高興地說:“公公,我來替我娘接。”

  總領太監總算把聖旨交出去了,又朝身後揮了揮手,四個宮女、四個太監小步急走過來。

  “還不快扶皇后娘娘起來!都跟木頭似的,這叫皇上怎麼放心讓你們伺候皇后娘娘?”

  宮女太監們嚇得腿都軟了,趕緊來扶寶菱。

  寶菱被扶起,才恍過神來。她突然跑到滿兒身邊,拽着滿兒手裏的聖旨,說:“滿兒,這個聖旨不能接!”

  寶菱想試圖搶下滿兒手裏的聖旨讓太監帶回去。

  “嫂嫂,”曾玫走了過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叫錯了,立馬改口道:“皇后娘娘,就先這樣吧,違抗聖旨可是大罪!若就這樣駁了聖旨,皇上的威嚴何在?你們母子先住進康福宮,然後得了機會再好好跟皇上商量。”

  “玫兒,你怎的也這麼喊我,你打算以後不叫我嫂嫂了麼?”寶菱生氣道,臉色漲得通紅,她是絕對不可能做曾致皇后的,她也絕對不會再嫁人的!

  曾玫朝寶菱不停地使眼色。

  寶菱先是不明白曾玫是什麼意思,再尋思一下,覺得曾玫說得也有道理,若自己這樣強硬不接聖旨,恐怕曾致會來更強硬的,那她就更反抗不了了。

  她知道,曾致是個喫軟不喫硬的人!

  寶菱只好鬆開,沒有再搶滿兒手裏的聖旨。

  總領太監見寶菱沒有再鬧,就放心多了,然後又展開另一道聖旨。

  “曾玫、安承宜、曾敏、曾絨、曾緗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曾玫品格端方、禮教夙嫺、持家有功,封長寧公主,安承宜德才兼備、護家周全,封長寧駙馬,賜居長寧公主府。曾敏聰慧明敏、珩璜有則,封爲樂安公主,賜居樂安宮。曾絨溫正恭良、慈心向善,封爲靜宜公主,賜居靜宜宮。曾緗**良順、舉止有方,封爲昭宜公主,賜居昭宜宮。欽哉!”

  他們跪在地上,齊齊答道:“謝皇上!”

  總領太監捏着鴨嗓柔聲說道:“皇上剛纔說各位主子們一路奔波辛苦,命小的趕緊帶主子們到各自的宮裏歇息。”

  他說完此話,又對身後的宮女太監催道:“還不趕緊給你們的主子們帶路!”

  到了康福宮,寶菱讓太監們先給滿兒洗澡,然後哄滿兒上牀歇息。

  她自己不習慣宮女們伺候,讓所有的宮女們退出去後,她才脫了衣裳,跨進大浴桶。

  花瓣在她周身環繞,她細細清洗着身上的疲憊與塵土,同時,花的清香也沁入了她的肌膚。

  興許是太累了,也興許是聞着花香很舒適,她洗着洗着,背靠着浴桶小憩一會兒,竟然睡過去了。

  “恭迎皇上!”一羣宮女細微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曾致疾步走進康福宮,環顧四周,沒見到寶菱,便掀簾朝偏房走過來。

  宮女們尋思着,曾致是皇上,在裏面洗澡的是皇后娘娘,覺得這完全沒有什麼可忌諱的,便連一句提醒的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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