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不要輕敵
她突然感覺不對勁,長寧公主府離皇宮很近啊,不應該走這麼久的。
她掀開側面小窗一看,都已經過了皇宮
“喂,你們怎麼回事,都走過了,”曾玫朝他們嚷道。
幾位小廝卻擡着轎子走得更快了。
“喂,喂,停下,停下,”曾玫掀開轎簾,想急着跳下來。
“到了,停轎!”那位領頭的小廝說道,轎子就被放了下來。
“長寧公主,您別擔心,是首輔大人請您來,不是劫匪。”領頭小廝指着前面的一座大院,“您瞧!”
曾玫順着他指的方向,往前一看,望秋院?望秋院!
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曾玫愣了愣神,她根本不認識首輔大人,他請她來這裏做甚?
“長寧公主,我們快進去吧。”領頭小廝在前面帶路。
曾玫見着這望秋院三個字,感覺似乎與蔣儀有關係,蔣儀住的那個小院不就是叫望秋院麼?
“不,我不進去。”曾玫掉頭往回走,她怕真的是蔣儀,她可不想與他再有半點瓜葛。
小廝們倏地齊齊把曾玫圍住。
曾玫暗暗喫驚,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對不起,長寧公主,首輔大人說了,我們必須把你請進去,不管用什麼辦法。”
曾玫瞪着這位領頭小廝,“你們膽子夠大,不怕皇上治你們的罪?”
“皇上和首輔大人曾經可是情同手足的師兄弟,怎能因爲這點小事怪罪呢?何況,首輔大人只是想請你進去喝杯茶而已,沒有別的的意思。”
就在此時,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約二十六七的男子從府裏走了出來,他神色冷俊、風度翩翩,慢慢踱步而來,走到了曾玫的面前。
他盯看了曾玫良久,說:“你不記得我了麼?”
曾玫看着眼前的蔣儀,還真有點認不出來,他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雨洗禮,變得成熟而深沉,他的眼神裏不再是讓曾玫一眼就可以望穿的單純。
曾玫愣神片刻,說:“抱歉,真的不太記得。”
蔣儀眼神閃過一絲落寞,不過很快他展開了一個淡然的笑容,“請進去陪我喝杯茶總行吧,畢竟我們曾是故交。”
曾玫遲疑,故交?也算是吧。
“這個面子也不肯給麼?”蔣儀向她投來懇求的目光。
曾玫思慮了一下,想來也就是喝一杯茶的功夫,“好吧,就一會兒,我不能耽擱太久,我今日纔剛回府,一路很疲憊,還得歇息。”
“好,請!”蔣儀讓曾玫走在前,他跟在後。
進了望秋院,曾玫來到蔣儀的待客房坐下,第一句問的是:“你爲何要把這裏叫‘望秋院’?”
蔣儀優雅舉杯喝茶,完全不像一個習過武上過戰場的人。
他幽深地望着曾玫,舒眉一笑,“我是個念舊的人,對物對事都很念舊,對人……也一樣。”
曾玫避過他過於熱烈的目光,“可我是一個最不念舊的人,對物對事都不念舊,就像我從明羅城到隆州仍然能好好的活下生,而這次從隆州回明羅城,我也能很很的接受一樣。而對人……我更是如此!”
蔣儀心中一涼,卻故作鎮靜,道:“安承宜對你好嗎?”
曾玫想到安承宜,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嗯,很好。”
“他一個亡國之子,此時見坐在龍椅上的是你的二弟,不知他心裏會是怎麼想的?你……最好要要防着點他,要知道,如今還有很多人想滅陵復安呢!”
曾玫聽到這裏,將手裏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站了起來,冷冷地道:“他永遠跟我是一條心,你無須爲我擔憂這個,我要走了!”
她說完就朝外走,卻被一羣小廝攔住。
曾玫回頭看向蔣儀,“你想怎樣?”
蔣儀走了過來,臉色微紅,“玫兒,我沒想怎樣,就是……想讓你在我這裏多住幾日。”
曾玫驚愕地看着蔣儀,“多住幾日?我現在就要回家!”
蔣儀見她聲量大了起來,有些緊張,“玫兒,你別這樣,我們不能好好地靜下來聊一聊麼?”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快放我出去!”曾玫厲聲道。
蔣儀見曾玫這麼激烈,心裏很難受,但他絕對不肯就這麼放她走,他都盼了這麼多年,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
他不顧曾玫的激烈反應,對小廝們說:“把長寧公主帶到後院的正房裏去,讓丫鬟們伺候她洗澡,備好飯菜,然後讓她先歇息。”
“是!”幾位小廝架起曾玫往後院走。
“蔣儀,你瘋了,你這是挾持!”曾玫焦急又憤怒。
“爲了你,我不怕擔這個罪名。”蔣儀幽幽地說。
曾玫一路掙扎一路喊着,“快放開我!放開我!”可是她怎麼對付得了這麼一羣男人。
蔣儀憂怨地看着曾玫的背影,聽着她叫喊,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一時柔軟如水想放她回去,一時又硬如鐵石,覺得自己絕不能手軟。
最終,他讓自己的心腸硬起來,爲了最後能得到曾玫,他豁出去了。
安承宜在府裏等得越來越焦急,眼見着天色已昏暗了下來,仍不見曾玫回來。
他等不下去了,騎着一匹馬就趕到皇宮大門,然後下馬跑了進來。
來到曾致的永和殿門口,他等了好一會兒,太監才讓他進去了。
“皇上,玫兒呢?”安承宜一進來就問,神色緊張。
曾致好不納悶,反問道:“她不是跟你回府了麼?”
安承宜被嚇住了,“皇上,下午不是您將玫兒接進皇宮,說有事要跟她說麼?”
曾致一怔,突然好像猜測到什麼,支支吾吾地說:“哦……對對對,朕都忙糊塗了。朕下午讓長姐到後宮裏去……去訓教宮女了。”
“訓教宮女?”安承宜聽了覺得很匪夷所思。
“長姐向來是品性端正,最識規矩,也最能管得住人,所以……朕就……”曾致胡亂地圓話。
安承宜聽了卻不是很相信,可是若直接說不相信皇上的話,那是不行的,只好問:“那玫兒什麼時候能回來?”
曾致略思慮了一下,“過……過幾日吧。”
安承宜見曾致思慮,就更覺得不對勁了,說:“她現在在哪個宮,我想去看看她。”
“你別去了,後宮全是女人,你進去不方便。”曾致見安承宜神色緊張,又開玩笑道,“你和長姐纔剛分開,就這麼想念她了?”
安承宜尷尬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曾致拍着安承宜的肩,安慰道:“你先回府好好歇息吧,過幾日,我會讓人把長姐送回去的。你放心好了,她飛不了!”
安承宜只好作罷,兩眼失神地往外走。
安承宜一走,曾致立馬命令身邊的太監:“快去把首輔大人給朕叫來!”
蔣儀來了後,不太敢擡頭看曾致,他自知做錯了事,而且他還是假充皇上的名義把曾玫給接走的。
曾致見他垂首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他乾的了。
“師兄,你怎能這麼魯莽,竟然冒充朕的名義把朕的長姐給劫走!你知不知道,安承宜都找到朕這裏來了!”
蔣儀羞紅了臉,說:“皇上,您是知道……知道我對曾玫的心的,這些年,我根本沒有辦法忘掉她。”
曾致能坐上皇位,還得感謝蔣儀當年把領頭的位置讓給他,雖然蔣儀當年並不知道他們的起義軍會這麼順利,更沒想到能打入明羅城。
但曾致當上皇帝,蔣儀也不嫉妒,因爲他自知自己不是當皇帝的料。
由此,曾致對蔣儀,當然是十分地好,好到自己當了皇上,仍然一直稱蔣儀爲師兄。
“長姐和安承宜的感情十分穩固,你根本拆散不了他們。何況這幾年,是安承宜替朕在隆州照顧着一家人,養着一家人,你要讓朕做負心之人?”
蔣儀猶豫了一陣,說:“皇上能容我一個月的時間麼?一個月內若玫兒對我仍然無心,我就會放她回去,我是不會強逼她的。”
曾致立馬擺手,“不行,太久了,這樣是瞞不了安承宜的。”
蔣儀狠了狠心,減掉一半日子,說:“那就半個月。”
曾致想了想,“還是太久了,就五日!”
“五日?皇上,五日怎麼夠,剛纔我來時,玫兒都不肯理我。”
“五日都不一定能瞞得住安承宜,到時候他要鬧起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朕擔心地是,他會馬上到處尋人。”
這時,一位特衛將一封情報火速傳來,交到曾致的手裏。
曾致迅速打開竹筒內的情報,看完後,頓時臉色凝滯。
“怎麼了,皇上?”蔣儀見曾致的臉色突變,有些緊張。
“他來了,他最終還是要打過來了!”曾致身子有些發軟,慢慢地坐上他的龍椅。
“誰?”
“你說誰?獨霸西北方的狄王啊。這幾年,他的軍隊一直很強盛,他們打西北方,我們打東南方。在我們打敗魏之後,他們一直在與燕作戰,所以沒能與我們搶。如今,燕被他們滅了,現在已經行軍向我們這邊來了。”曾致很憂慮,他知道這個狄軍很強大,他最擔心的就是與他們交戰。
“皇上莫慌,聽說這位狄王只是空有治國治軍的才氣,並未有運籌帷幄的作戰才能,一上戰場,他全靠手下的幾位大將衝鋒。他們是打了很多勝戰,但我們也打了很多勝戰,懼他做甚?”蔣儀安慰道。
曾致連忙擺手,“這你就想錯了,你可不要輕敵。我們就是太順了,這幾年,我們滅的都是不算很強盛的起義軍和一些烏合之衆。能滅掉魏,也是趁他們正好內亂,有奸細給我們情報,而他狄王,滅掉的都是強敵。”
蔣儀聽曾致這麼一說,也跟着憂慮起來。這幾年將士們打戰都打疲了,士氣很難鼓動起來。
曾致知道首先自己不能恐懼,便振作精神,道:“我們趕緊整頓軍隊,做好作戰的準備吧!”
“是!”蔣儀拱起雙手,十分氣勢地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最後有沒有發現,某某就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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