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常州第一才子？
嬴政心中暗罵，媽的這人今天就同老子槓上了，連喝個茶也要和我過不去，嘿嘿既然如此，那今天必定讓你難堪！
隨即迴應道，“這位我孫子的父親。”嬴政很是慈愛的看了眼那位白衣公子，“爺這種俗人定然喝得是俗茶之道，但卻也不會像你這麼喝的像個娘們似的。”這話一出幾個男人皆都笑出聲，嬴政直接道破那位白衣公子喝茶之態，讓幾個人也是深深鬆了口氣，在李姑娘面前幾位閒人也只是裝裝而已，平日哪有那功夫來研究品茶之道，現在卻有人一語說破這如此拘謹的喝茶方式，幾個人也是直接將茶一飲而盡，坐在一邊看那白衣公子的笑話。
那位白衣公子臉色陰暗一片，卻強壓怒火，打開扇子扇了幾下，朝李琯菱說道，“今天光喝茶撫琴卻也無聊，不如李姑娘做主，讓我和這位杜公子比試下詩詞？”
李琯菱笑盈盈的看了眼不羈的嬴政，卻不對他有多少嫌棄之感，反是因爲他這種不做作的態度對他欣賞了幾分，“既然常州第一才子，郭杜牧公子提出這要求，我也可瞧瞧郭公子的詩詞實力，但也要看看杜公子是否賞臉。”目光再次回到嬴政身上。
嬴政小碧扇輕輕打開，心道什麼郭公子，有吧大我點的扇子就了不起啊，還以爲自己多麼的文縐縐，嘿，我也有。扇子扇了兩下。望着幾個人那期望的目光。
不就詩詞，你爺爺我有衆位前世詩人上身怕你個球，呡了口茶淡然道“既然這位那麼郭公子有此雅興，那我就奉陪到底。”
李琯菱雖然擔憂這位杜小哥不及郭公子，但因爲他對除了自己的對子，也是對他有幾分信心，更想看看他剛剛是不是運氣好，以探下他的底細，便拍了拍手道“好。那麼就以茶爲題，各自出詩一首。由衆人做評”幾個人興致也是被吊起，目光集中的看着兩人。
一位是常州第一才子，一位是青樓龜奴領頭，這麼兩位身份相差許多，對起詩詞來是怎樣個火花，滿懷期待的衆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位郭杜牧公子，手拿青瓷小茶杯，在房內渡了幾步，冥想一番，隨即笑了笑，飲了杯中清茶，扇子扇了下，開口道，“野泉煙火白雲間，坐飲香茶愛此山。巖下維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
衆人拍手高喊好，不愧是常州第一才子，纔來回幾步便做出了一首詩詞，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郭杜牧想必也是常得別人的誇耀，習慣性朝四周幾位貴人抱拳，很是謙謙有禮。隨後換了副鄙夷的臉色看着嬴政。
嬴政不以爲然，將茶一吞學着郭杜牧那品茶的騷樣，細細品嚐開來，小小的扇子一開，道，“可以清心亦，亦可以清心，心亦可以清，清心亦可以，以清心亦可。”
四周的人聽完仔細琢磨，而後一陣褒揚的掌上便散開，連剛剛聽完郭杜牧仍是那般沉默的李琯菱，也是小手輕拍，臉上佩服之色無以言表，很是興奮的點評道，“剛剛郭公子那詩，在押韻咬文嚼字中，也算是上品之作，可惜卻沒有此時此刻可以讓人領略到的意境，卻是心中幻想而出，不能讓衆人有共鳴之感。而杜公子的詩句裏面卻沒有茶字，卻句句透出茶感，一層一層遞進，越讓人琢磨着，越有味道，詩茶縱是渾然一體。這種高妙的迴文體，應景應情實在讓人佩服不已。”
李琯菱話一出，勝負自然分曉，即使四周人不懂詩詞，但聽李琯菱通俗的點評一番，皆知其中道理，對於這位龜奴也是欣賞和佩服了幾分。不由得再次看了他幾分，撇開龜奴的身份，這位公子當真生的是如花似玉，真像個娘們，看着衆人遞過來的目光，嬴政很是不好意思開口道，“諸位莫佩服，否則我會很害羞的。”
見這位杜公子如此可愛，李琯菱不覺莞爾，卻看到那位郭公子面如死灰，今天這位常州第一才子竟然敗在一個龜奴手中，這話要是傳出去他臉面何存，心裏一陣混亂，扇子一收，連和衆人道別的話都沒說，一溜煙的走出了畫舫。
也不去理會這位第一才子，每個人心中深深的將這種輸不起的人給鄙夷了一下，便都回過頭來，同這位龜奴頭領開始攀談了起來，竟然將那當紅的才女李琯菱亮在了一旁。嬴政心中一嘆，不就是稍稍贏了那位第一才子嘛，有必要這般大驚小怪，算了你們也不用宣揚出去，偷偷的崇拜我一下就可以了。
夕陽餘暉斜下湖面波光粼粼，金光淡耀。四周船舶也走的差不多了，除了幾位漁夫還在湖泊裏垂釣，看看能否多釣幾條魚回去做下酒菜。
中央那座畫舫在湖波中顯得耀眼十足，畫舫內人影變少了，除了在外面的一個丫頭，裏面也就只有兩人了。“杜公子，你這就要回去了？”
“嗯，天色不晚了，況且孤男寡女對你不好，而且我也是很個很守身玉潔的人，萬一天太黑被人給玷污了，我的一世清白就給毀了。”嬴政笑嘻嘻道，
“公子真會說笑話，不過公子我有一事不明白。”李琯菱看了眼窗外湖面輕聲說道。
嬴政一臉疑問看着她。
“一般龜奴是不會來畫舫的，況且每個人來這邊聽我撫琴，也都是別有用意，不過杜公子卻不同於別人，剛剛卻是那般細緻認真的欣賞，讓我好生的欣慰。”李琯菱一臉感激的看着嬴政。
嬴政心裏想了想，這李琯菱說實在也是個可憐人，她這般在外賣藝也清苦萬分，她又是這般守着貞潔的女子十分不容易，本想欲擒故縱將她擒獲，現在還是直接同他說了吧。
“李姑娘一個人在外，很是不容易，怎不去落戶青樓，同樣也是賣藝不賣身做個青倌紅人也有老鴇一旁照應着。”嬴政問道。
“像我這類人，身份低微，在人前又裝的十分清高，但公子不知青樓老鴇袒護那是說給外邊人聽的，實則我們這些賣藝女子最後還是會被老鴇偷偷許給別人，青樓中的險惡我也是經過的，一旦沉淪下去不堪設想，小女雖是賣藝的，但也自愛的很，容不得別人過分佔有。今天來的幾個人中有些事青樓的老闆，也都是來拉我進樓子的。不是我不進，只是青樓難進。”李琯菱很有感慨的說出了一番話，一時心情也十分低落。
嬴政才知原來青樓裏頭還有這般潛規則，哎，算是苦了這些女人，他什麼話也沒說，走到李琯菱那架檀木古箏，輕輕的摸了下弦，對這李琯菱淡然道，“我彈一曲給你聽。”
李琯菱驚訝道，“公子你;”
還沒等她說完，琴聲悠悠盪人開來。
初始琴聲清淡，悠揚。宛如出水蓮花含苞欲放，晶瑩剔透。心裏一陣輕快。繼而琴聲加重，速度迅捷，嬴政手指如蔥優雅撥開層層琴絃，那壓抑的感覺逐步席上心頭，有種被人不理解，蓮入淤泥而不染卻沒人理解識得，讓人有種悲嘆於世的感覺。
隨即琴聲波動，一會猶如高登頂山，一會猶如墜入湖底，心中彷彿面臨着抉擇。
李琯菱心裏已被嬴政那爐火純青的指法所震撼，劈、挑、抹、剔相互交替着讓人眼花繚亂，琴聲彷彿聆聽着人的心，將人帶入一種似真似假的境界裏。
李琯菱聆聽着，閉目。世間的世態炎涼讓自己生活的很是壓抑，她只想衝破任何枷鎖，不想被人輕眼瞧不起，也不想被那些污泥所霸佔，她也想着出頭一日，心中莫名其妙的想要吶喊，琴聲如雷貫耳像在激勵自己什麼，眼前的一切需要一個抉擇，又像在告訴自己離自己那一步還很遙遠。
憧憬的未來，不是紙醉金迷，也不是風花雪月，而是自己奮力掙扎的生活，和讓世人用別的眼光來看待自己，不僅是男子有理想，我們女子也是有自己那份崇高理想，不在約束男婚女嫁那層概念，清高仍是清高，我便要出淤泥而不染！
琴聲忽的轉爲清澈，恰如陽光明媚開來，春光柔和，鳴生鳥叫，心情好似幸福愉悅，李琯菱隨着琴聲步入了最後的抉擇，自己心情明朗開來，如雨後蓮花，清動人，高貴清雅。李琯菱心中默默唸道，我要面對一切，我要戰勝一切，我要做我喜歡做的事，可以的，可以的，我便是那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琴聲戛然而止，一曲《出水蓮》撩人心絃，在嬴政的收手下，靜靜止住，天地一空，萬般皆靜。
李琯菱靜靜的看着嬴政，默默的注視着他，嬴政也帶着親人般疼愛的眼神看着李琯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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