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臨戰前夕;送他們下地獄!
十幾個偵察小組陸續返回,然後迅速在參謀們的組織下彙總已探明的情況。
他們不僅摸清了這片起伏地的具體地形走向,也查明瞭意軍佈置於其中的一些警戒哨和據點。一支戰鬥巡邏隊還發起了試探性進攻,結果證明意軍於此的守備是相當薄弱的。
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毗鄰着意軍所在地的一處高地,地圖標高109,也可以說意軍就是特意依託着它佈置的駐地。
上午,指揮部中,十幾名不同級別的軍官都聚集於此。
克雷蒂安掐滅了雪茄,伸出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緩緩道:
“敵軍攻佔這裏以後,並沒有繼續深入縱深,而是在這裏固守,這個高地最關鍵,它比附近的任何地方都要高。”
“意大利人在這裏修築了很多野戰工事,鐵絲網、鹿砦、壕溝等等障礙物很多,還有寬度約十米的地雷帶。”
“他們派遣了一個步兵連守衛這個地方,還強化了火力,重機槍至少有五挺。主要陣地的火力支撐點都是加固過的土木工事,其餘部分也有大量塹壕。”
“我們很容易看出,它決定了戰鬥的天平,進攻者會付出巨大代價。叛軍和意大利人的航空部隊也可能在期間進行攻擊,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樣的地方就像一隻火刺蝟,誰去碰都會被扎一手的傷。
在軍官們看來,進攻它的辦法就是集中大量炮火反覆炮擊,一遍、兩遍、三遍……用鋼鐵和炸藥將暴露的一切掩體毀滅,然後再投入大量兵力不間斷進攻。
但顯然現在的五〇旅不滿足這樣的傳統戰術要求,因而只能另闢蹊徑了。
依周長風之命,第73“林肯”營組建了兩個突破分隊,每個分隊以一個步兵排爲基礎組建,額外裝備了十五支MP34衝鋒槍,並且配屬一個工兵班,後者除了攜帶大量的炸藥以外,還裝備兩具FmW35型火焰噴射器。
“……現在我來確定計劃和任務分配。”周長風拿起了紅色鉛筆,在野戰地圖上意軍所在地那兒劃了個圈,鄭重其事地說:“是時候終結這支意軍單位了。”
同一時間,在意軍的駐地中……
作爲皇家陸軍第38步兵師第79團的團長,阿爾奇德中校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傢伙,他對於軍官的身份不屑一顧,並不在意那所謂的“差異”。
他與大部分高高在上的意大利軍官不一樣,相當隨性,時常混跡于軍營中和士兵們打交道,乃至經常當衆彈奏他最爲擅長的曼陀鈴。
也正因爲這樣,他經常被其他人抨擊作風不佳,有損皇家陸軍的形象,不過阿爾奇德對此卻不屑一顧。
很大程度上因爲人緣差,他所在的單位纔會被調到了這樣一個混日子的地方,當其他意軍在高歌猛進時,79團卻被命令據守塔拉韋拉,以掩護圍攻馬德里的其他友軍的側翼。
當多條戰線上的雙方在你來我往的打得不亦樂乎時,塔拉韋拉這一帶卻格外寧靜,只有小打小鬧而已。在一個月前擊退了共和軍第47旅的試探性進攻以後,安逸的日子截止昨晚已經過了二十八天了。
昨晚莫名其妙的突然襲擊一下子打破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的生活,這讓許多人如夢初醒——咱們現在還在別國的土地上干涉着戰爭呢!
直至現在,意軍都尚不確定當面之敵究竟是哪支部隊,因爲其外觀有些奇怪——雖然身着西班牙M26型野戰服,但是卻頭戴着德制M35型鋼盔。
雖然大部分軍官們一直認爲這是國際旅,但是阿爾奇德和一些軍官卻對此表示懷疑。
因爲根據以往的經驗,國際旅通常只會出現在戰況激烈的地方,共和軍司令部往往將他們當做應急的救火隊運用。
但這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了安寧了許久的塔拉韋拉?這實在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莫非意味着共和軍要對此展開大規模攻勢?
思維一旦發散開來,各種稀奇古怪的念頭就會一股腦兒的涌出,自詡爲藝術家的阿爾奇德一直認爲自己的想象力豐富,於是他在短短一杯咖啡的時間裏就遐想出了四、五種可能性。
當日一整個白天,塔拉韋拉以南的廣袤原野表現出了詭異的寂靜,五〇旅各部都在陸續進入預定的集結地域,然後原地休整。
摸不着頭腦的意軍雖然反應遲鈍,但好歹是合格的工業國的軍隊,他們先後組織了三支摩托化搜索分隊向西南方向偵察,但是這無異於羊入虎口。
71營的外圍警戒單位守株待兔,以槍榴彈配合機槍,乾脆利落地擊退了這些搜索分隊。
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那些被擊毀的菲亞特621型卡車和貝內利M36型三輪車仍未燃盡,依舊可以看到顯眼的火焰。
“意大利人太保守了,我很難給予他們正面的評價。”擔任73營營長的羅爾德如是說道。
佈雷特接過了他的話頭,繼續道:“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重新組織規模更大的搜索隊伍,強行突破伏擊,讓我們不得不暴露自身,這樣就明白我們的情況了。不知道這些意大利人什麼時候才能認真對待戰爭。”
“你怎麼評價這個進攻計劃?”羅爾德話鋒一轉,“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定能成功。”
“這說明你至少現在完全信任他。”佈雷特摘下自己的大蓋帽晃了晃,然後重新戴上,“他太神祕了。”
“我覺得東方人都很神祕。”
“畢竟,伱的挪威距離東方太遙遠了。”
雖然周長風要求各部在白天好好休息,即使睡不着也要閉目養神,但是對於大部分年輕戰士而言,那種即將投身於夢寐以求的戰場的感覺讓他們心潮澎湃。
簡直是坐立不安,更別說睡覺了!
因爲申請到了空中支援,所以周長風將進攻發起時間定在了凌晨四點。
這樣既可以抓住拂曉這一適合突襲的良好時間段,又能確保在遭受阻礙以後獲得己方的空中支援。
“時間檢查,覈對手錶!”周長風一手拿着話筒一手看錶,“……四、三、二、一,十二點整。”
午夜時分,皓月當空,周圍的環境靜悄悄的。
前線指揮部設在了一處樹林的旁邊,這兒恰好有個兩人高的土坡,指揮部就依託着它而建。由於人的存在與活動,樹林中棲息着的鳥兒在飛離以後就再未歸巢了,周圍只有風吹枝葉沙沙作響的動靜。
在林間踱步了一小會以後的周長風忽然有了一絲睏意,返回指揮部以後,裹上軍毯往行軍牀上一躺就睡着了。
其實他也非常焦慮和忐忑,因爲與職務掛鉤的是責任,任何一個失誤都將決定上百人的生死存亡與戰鬥的勝負。
但他不能將這種煩躁不安表現出來,作爲一支部隊的核心,身爲指揮官的他只能將之埋藏在內心深處。事實上他表現的越是從容與淡然,周圍的人就越是安心。
凌晨3:45,米勒掐着點準時叫醒了熟睡中的周長風,後者感覺明明只是闔眼了片刻而已,幾個小時的時間就跟被截去了一樣。
他先前在恍惚間夢到夏筱詩在自己身旁很關切地問身體是不是有恙,自己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叫醒了。
“剩餘十五分鐘,長官。”米勒平靜道。
清醒過來的周長風走出了指揮部,拿着一具雙筒望遠鏡來到了旁邊的那個土坡上。
這注定要迎來一場激烈與殘酷的戰鬥,縱使意大利軍隊的士氣與戰力都不甚良好,但在戰術上輕蔑對手永遠是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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