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敲定
有裴軍這麼插科打諢的，氣氛倒是比剛剛緩和了不少，張東海頓了頓，也坐下了。
張桂花不敢再得罪他，只得壓低了聲音將裴順的主意說給兩人知道，“我是想着，東海這口氣不能不出，但是打一個女人又實在是跌了面子，東海這一看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當然不能做那種欺凌弱小的事情對不對？”
張東海沒吭聲。
裴軍心裏頭暗暗叫苦。
張東海過來找他本來就是商議着叫上弟兄們，一塊上許漱嫿家裏頭打砸一頓，把這口惡氣給出一出纔好，原本都約定好時間了，今晚就要幹事，誰成想張桂花跑來說這麼一通，這不是往張東海心頭扎刀嗎！
哦，說他被女人打，還說他做事不磊落要打女人？
裴軍在桌底扯了扯張桂花的褲腿，試圖讓她娘別說了，張東海這會子正憋着火呢，要是再惹急了，可就不是他三言兩語能糊弄過去的了。
可惜張桂花沒接收到她兒子的意思，還在自顧自地往下說，“這事吧，不出了這口氣咱們又憋屈得很，嬸子也是個女的，知道女的最重視什麼，要是東海你能讓人看到許漱嫿失了名節……這可比打她一頓還能讓她受挫。”
這話一出，屋裏兩個男人都愣了愣了。
張東海還是沒吭聲，不過視線卻投向了張桂花，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裴軍有些反應不過來，爲自己理解到的那個意思而感到震驚，“娘、娘……您的意思是，讓東海當衆姦污了那個小賤人？”
“是啊。”張桂花應得脆生，“只要讓許漱嫿丟了名節，她以後在裴家生活不下去，回許家也不會有人要她，甚至在整個牛家村都會沒臉做人，到時候她一個女人家還能做什麼？到哪兒都得被人恥笑，這輩子都不能再擡起頭做人。”
空氣裏瀰漫着詭異的靜默。
片刻之後，裴軍爆出笑聲來，“東海，我娘這法子好啊，你不是一直想要許漱嫿嗎，這法子既然能讓你得手，還能侮辱許漱嫿，到時候別人見了她只會想起她被姦污的事情，哪裏能想起你被打，這法子好得很，好得很啊。”
張東海還是不吭聲，卻端起酒碗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裴軍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的意思，急忙笑着看向張桂花，“娘，您是怎麼想出這個好主意來的，這個法子好，這個法子好，等東海到手了，咱們就讓許漱嫿滾蛋，給東海出這口惡氣，沒了裴家庇佑，許漱嫿出了門就得被人笑話死，哪怕是老二回來也是護不住她的。”
母子倆對着笑了一會，張桂花才後知後覺想起張東海來，又顧忌着他剛剛起身發怒的那一瞬間，張口要說話的那一瞬間忽然慫了一下，再有什麼氣勢都給縮了回去，自己跟兒子想得再美也得這個人答應，“那個……東海啊，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能不能行？”
張東海端着碗，卻沒有喝酒，手支在桌上頓了許久纔開了口，“許漱嫿那身手好像不簡單。”
他沒說好還是不好，卻說了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張桂花雖然不知道許漱嫿到底有什麼身手，可她最近沒少挨許漱嫿的打，自然也知道許漱嫿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也不知道一身的功夫都是從哪裏學來的，簡直氣人。
倒是裴軍不以爲意，“許漱嫿身手再好，咱們弟兄幾個一塊上，還能制不住她一個小女子？不過就是個沒出過大門的婦道人家，再怎麼能打還能比你能打嗎，東海，我就說你不要想那麼多，許漱嫿那是偷襲你才能得手的，她要是正面跟你打，她哪裏會是你的對手。”
張東海只低頭喝酒，並不多說什麼。
裴軍還在一旁勸着，“東海，我娘這個法子確實好得很，你說咱們上那邊打一通也不能打出個什麼來，那邊屋子你也瞧見了，破成那樣，要是真打塌了，我們家還得騰別的地方給她們幾個住，那不是反倒便宜了他們，還不如就聽我孃的，把許漱嫿綁起來，當着人的面奸了，讓她以後擡不起頭做人。”
“是啊。”張桂花也在一旁幫腔，“我可以讓那個王翠翠幫你把許漱嫿騙出門，你們到時候就背後偷襲她，把她捆起來了，人綁住了，再好的身手也沒地方施展不是？你看這個法子行不行？”
“王翠翠？”不明所以的裴軍皺着眉，“那不是跟許漱嫿玩得好的那女的嗎，她能聽您的嗎娘？”
“你這傻子。”張桂花伸手戳了一下裴軍的腦袋，“那王翠翠喜歡裴策是村裏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巴不得許漱嫿跟裴策和離自己好上位呢，這樣的事情她怎麼會不幫忙，你就放心好了，王翠翠那兒有娘在，你們呢只管叫上人，背後悄悄綁了許漱嫿就好。”
裴軍不再說什麼，跟張東海交換了個眼神，示意他趕緊答應下來。
張東海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那就有勞嬸子，天黑之後，我在西邊的小池塘等着。”
張桂花喜笑顏開，“不麻煩不麻煩，你們接着喝，嬸子給你們炒兩個下酒菜去。”
這事就這麼被敲定下來，張桂花歡歡喜喜地往廚房走去，哼着不成調的小曲，高高興興地給裴軍跟張東海做着下酒菜。
趙香蘭湊過去打下手，翻炒着花生米的手都在顫抖着，“娘，您……您真的要讓張東海對許漱嫿做那件事嗎？”
張桂花正高興着，沒有注意到趙香蘭顫抖得厲害的手，“是啊，只要這是成了，許漱嫿就得滾出裴家，看她以後還怎麼作威作福的。”
“可是……”趙香蘭顯然是被嚇怕了，憋不住哭腔不說，腿腳一軟還跪坐到了地上，“娘，要是這事不成，反倒是讓許漱嫿發現了呢？她要是知道這事是您出的主意，還不得將您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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