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山上的屍體
“沒事。”許漱嫿可不怕那些,“嫂子跟着我就是了,不會有事的。”
一邊說一邊握着趙香蘭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許漱嫿拽了她一路往山上走。
顯然趙香蘭嚇得已經腿軟快走不動道了,許漱嫿一邊往山上走一邊拖着這麼一個拖油瓶,心累得很,總覺得比從前負重訓練還要累上許多。
爲了節省體力,許漱嫿只好不搭理身後趙香蘭的絮絮叨叨,沉默着一路往山上走,好在趙香蘭雖然害怕,可該指的路還是會老老實實指出來。
想必山上有什麼朋友張桂花都已經去找了一遍,既然找到這麼晚還沒有回家,說不定張桂花就是也上了山,除了上山找人,她們沒有別的辦法,縱然趙香蘭再害怕,許漱嫿也得拖着她一直走。
剛上山燈籠就讓許漱嫿給丟掉了,帶着這玩意實在是費勁,又耽誤她看清前頭的路,還不如不要這玩意,月光的自然照射足以讓她瞧清自己要往哪兒去。
可這樣只會讓趙香蘭更加害怕,被扣在手心裏的手腕不斷在發抖,要不是許漱嫿拽得緊,趙香蘭已經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腳軟摔下山去了。
“是前面那塊巨石嗎?”遠遠瞧見一塊巨石,跟描述地頗爲相似,說是裴軍從前跟張東海時常在那塊石頭上面飲酒,有張東海的小弟們在石頭底下烤了獵物再遞上去給他們享用,小日子倒是過得不錯,很會享受,看來看去也只有三十米開外那塊巨石最是符合趙香蘭的描述。
趙香蘭已經適應了沒有燈籠只有月光的夜晚,勉強也能看清前頭的路了,順着許漱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着一塊巨石,“對對對,就是那兒!”
她的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彷彿到了那巨石上頭就能找着裴軍一樣。
許漱嫿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粗魯地拽着她一路往巨石邊走。
果然如她預料的一般,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模樣,鳥屎倒是不少,就是沒有裴軍來過的痕跡。
趙香蘭的眼底死掩飾不住的失望。
許漱嫿卻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與衆不同的氣味,這個味道同她方纔在張東海家裏聞到的頗爲相似,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血腥味。
心知裴軍可能已經遭遇不測,許漱嫿皺了皺眉,不顧趙香蘭還在念叨着“罷了,許是沒來這兒呢,咱們走吧,這大晚上的怪嚇人的,漱……”
後半句許漱嫿已經沒去聽了,拉着趙香蘭的手腕,許漱嫿循着血腥味四處尋人,可她只是耳力過人,視力也不錯,從來沒有被組織訓練過嗅覺,自然是不能靠着這麼一縷血腥味分辨出裴軍的味道的,只能每個方向都往前走一段,排除一個個血腥味變淡的地方,最終走向更高處的北方。
可往北的方向是野獸出沒最多的地方,連張東海都不怎麼敢往北邊去,趙香蘭一看許漱嫿只顧着悶頭往北邊走,嚇得用空着的那隻手死死摟住路邊的大樹,“漱嫿啊,這北邊真不能去啊,那邊是野獸出沒最多的地方,去了一定會碰見野獸的,萬一山上真的有狼,咱們可就逃不脫了。”
趙香蘭的固執讓許漱嫿只能止住腳步,無奈告知事實,“我聞到了血腥味,就在北邊。”
趙香蘭嘰嘰喳喳的嘴終於停了下來,張開的脣瓣微微顫抖着,好半天都不能從其中吐出字眼來。
“我不確定是不是裴軍,也有可能是什麼野獸被咬死之後的味道,但是我們都來到這裏了,總得去看一看吧?”人血的味道跟動物是不一樣的,許漱嫿太瞭解了,北邊的血腥味就算不是裴軍也一定是個人類,不會是什麼野獸,她不過是看趙香蘭這幅表情太可憐了纔有心安慰一句。
抓着趙香蘭的那隻手被趙香蘭反扣住,對方的指甲死死摳着許漱嫿的手背,再擡頭時,許漱嫿正好對上了趙香蘭微微瞪大的眼,“他不會死的,對吧?”
這個問題許漱嫿沒法回答,沒有人會沒事跑到這山上來,除了怒火攻心的裴軍之外,可她不能給趙香蘭說得太明白,免得嚇着了這個可憐的婦人,只得含糊了一句,“咱們總得上去看看才知道,對不對?”
“對、對。”顫抖的脣瓣擠出了顫抖的字眼,趙香蘭已經六神無主,許漱嫿說什麼她就應什麼,“我們去瞧瞧,一定不會是軍子的,不會是他的。”
許漱嫿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管自己那隻被趙香蘭扣着的手,就着這個姿勢將人一路往山上帶,趙香蘭抱着樹幹的手也因爲無力而垂下了,失神的她要比方纔好帶得多,至少能一直跟着許漱嫿走,不會反抗,更不會掙扎。
血腥味越來越濃,連趙香蘭都能聞到了,許漱嫿能感知到她的手顫抖得越發厲害,可這會子她已經顧不上去搭理趙香蘭,只能埋頭繼續往前走,直到她們遠遠瞧見了一具躺在地上的男屍。
落葉鋪在男屍身底下,有幾片被飛濺的血滴染上鮮紅色,慘白的屍身被不明動物刨過,腸穿肚爛地歪着腦袋靜靜躺着,認出那人是誰的趙香蘭已經鬆了手癱倒在地,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許漱嫿走上前瞧了瞧,不出所料,這具屍體就是裴軍,而且看樣子已經死了有三個時辰。
血腥味還夾雜着幾縷酒味,看着像是喝多了之後獨自上山,循着從前跟兄弟們一塊喝酒的地方一路走,走着走着就被野獸攻擊,肉被撕扯下了好幾塊,肚子也被尖銳的爪子劃破了,裏頭的腸子肚子都被叼出來,喫剩下的一部分還散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見慣了這種場面的許漱嫿不覺得害怕,在判斷了裴軍已死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看向了不遠處的趙香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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