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無語
天已經大亮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許漱嫿託着下巴，百無聊賴地想着方纔在家聽到潘如玉說的那些話。
被王金玉提醒過後她倒是意識到了裴虎的存在，可說裴策不是裴順兒子的那一句說得太快了，語速太快了，快得簡直不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倒像是情理之下爲了遮掩什麼而隨口編出的謊言。
那麼就有兩個可能，一是裴策裴虎都不是裴家人，不是裴順的兒子孫子，潘如玉心慌意亂見到有人來，不願意祕密暴露，隨口編出謊言糊弄對方，二是裴虎確實是裴軍的兒子、裴順的孫子，潘如玉被王金玉這麼一提醒，原本慌亂的心神定了定，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才急忙從跟裴順的不合將自己的話遮掩過去。
結合這段時間對潘如玉的瞭解，再加上事發之後潘如玉的表現來看，如果真是慌亂過了頭，哪怕是有外人來了潘如玉也不會反應過來的，畢竟自己可是將她從院子裏扶到屋裏，甚至中途還折返換了個房間，當時的潘如玉可是任由她擺佈，神神叨叨的模樣並不因爲是在屋裏還是院裏而改變多少。
那就只剩下了第二個可能，許漱嫿越想越覺得背後一涼，村子裏的傳言、張桂花羞辱的話語原來都是真的，那潘如玉做這些是爲了什麼？她辛辛苦苦回到村子裏熬着又是爲了什麼？是背後有更大的祕密，還是她僅僅只是想要得到裴家的家產？畢竟在大戶人家做事工錢再多也比不上裴家的家產來得多呀，要是潘如玉覺得可以利用自己這個兒子得到裴家這麼大筆家產，從而替自己一洗多年屈辱的話，這麼做倒也能說得過去，畢竟眼看着裴策即將要出人頭地了，裴軍依舊一事無成，裴順若是要分家產，多分給裴策一點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對不對！
許漱嫿很快將自己這個想法給否決掉，她所認識的潘如玉不是這種人，她也不像是將這些恩恩怨怨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況且她那麼心疼裴策，根本就不可能將自己的兒子利用來給自己報仇，按照潘如玉的性格，她更有可能帶着兒子遠走高飛，從此離開牛家村，而絕不是回到這裏深謀遠慮好幾年，等待着報仇的那一刻，何況誰也不是裴順，誰也不知道裴順到最後會將財產分給誰。
不是爲了家產，不是爲了恩怨，難道是後有更大的祕密，逼得潘如玉不得不回到這個村子裏？可是自己之前已經否定掉了是城裏大戶人家的緣故那個可能性，不然裴策怎麼會辛辛苦苦唸書考試走上一定會去到京城裏的道路？
許漱嫿託着下巴的手順着脖子摸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也不管自己隨手挽的髮髻還鬆鬆散散的，順手就撓了好幾下，實在是想不通潘如玉這麼做的理由，更加不明白這背後到底可能隱藏着什麼樣的祕密，如今的她只恨自己的頭腦不夠靈活，不如裴策那樣輕輕鬆鬆就能想到很多事情，苦惱之下更是崩潰地想到要是現在發愁的是裴策，他應該很快就能想到原因所在了吧。
該死的，裴策裴策，做什麼老想裴策。
那男人才離開了多少天啊，她老這麼想着他做什麼？
越想越苦惱，抓撓自己後腦勺的動作又粗魯了幾分，成功將隨意挽着髮髻的簪子給扯落在地，許漱嫿這纔回過神，鬆了手急忙去撿地上的簪子。
銀簪落地的聲音太過響亮，驚動了屋裏說話的人，里正媳婦雖然沒有聽見，可站在門口的幾個婦人可全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人率先回過頭，“喲，這不是策哥兒媳婦嗎？”
許漱嫿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被發現的後果是什麼她不用猜都能知道了，都怪自己一時不慎，做什麼不好好學怎麼梳頭怎麼挽髮髻，做什麼不好好蹲着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做什麼非要撓頭髮弄掉了簪子，做什麼要讓自己暴露引來這種尷尬場面！
果然下一刻，聞聲出來的里正媳婦發出一聲驚歎，“策哥兒媳婦來了？喲這頭髮，快快快起來，進來好好梳梳頭髮，定是你出門的時候着急，我方纔瞧着你頭髮就有點亂，就是沒好意思說，既然簪子掉了，你快進來，我給你拿梳子去。”
許漱嫿張了張口，那句“不用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風風火火的里正媳婦已經不見了蹤影。
許漱嫿只好收回自己要說的那句話，站起身讓一羣人簇擁着進了屋裏。
如她所料，早上的事情被這羣人反覆提及，里正媳婦所描述的那些，這些人都想問問親生經歷過的許漱嫿，更有甚者，還記得許漱嫿跟裴軍張桂花的關係不好，抓着她一直問，“策哥兒媳婦，你不是同那邊關係不好嗎，怎麼還這樣盡心盡力去找人，這要是我，我讓他們就死在山上多好，屍體讓鳥給叨了去，還不用收屍省事了呢。”
許漱嫿有些想笑。
這個法子聽着確實是解氣，從前若是她，她也會這麼做，當然了，也沒少這麼做，將目標對象帶到沒有監控的深山裏暗殺掉，屍體就丟在山裏，不會有人來，不會有人發覺，山裏的小動物很快會將屍體拆分乾淨，等到真的有人去的時候，屍體不是高度腐爛，也是被分拆得骨頭都不剩幾根了。
真正的收屍都不用，簡簡單單幹淨利落。
要不是同情趙香蘭，許漱嫿纔不去山上呢，費那老些勁，做自己不需要做的事情，還要被這些人說自己就是心太軟脾氣太好，雖然聽起來很像褒揚，可她方纔都在外頭聽得清清楚楚了，這羣人分明就是笑話她的無能，說她改變之後雖然強勢了，可內裏還是個好欺負的。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許漱嫿接過里正媳婦遞來的梳子，道謝之後低頭開始打理自己的頭髮，同時在心裏盤算着約定的時間還有多久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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