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肥羊送上門
幸好小寶聰明,瞧出不對,她抱着潘如玉的脖頸撒嬌,“奶,我要喫糖葫蘆!”
這年頭很少有農家孩子能喫上糖葫蘆,個個都認爲糖葫蘆是什麼人間美味,潘如玉一聽小寶的話,立即心疼得抱着哄了哄。
“待會兒奶給你做點兒餅子,加個雞蛋。”潘如玉退而求其次。
小寶卻看了眼許漱嫿,接着不依不饒,“不嘛,就要喫糖葫蘆!小寶就想喫糖葫蘆!”
“這……”潘如玉滿臉無措。
大寶見狀,機靈地扮起黑臉來,“咱家哪兒來多餘的銀子買糖葫蘆?餅子好喫,喫餅子吧。”
這話一出,聽得潘如玉陣陣鼻酸。
“娘,我還是今日去市集一趟吧。”許漱嫿仰頭望了望天色,看着是萬里無雲,許是不會落雨。
小寶眼裏含淚,眼巴巴地看着潘如玉,硬是將她看得心痛,“好好好,鄰村的牛大壯不時會拉牛車去鎮上,你瞧瞧他人拉滿了沒。”
說着,潘如玉轉身回了屋子裏,不一會兒摸出了個破舊的布包來,直往許漱嫿手裏塞。
“娘,你這是做什麼。”許漱嫿一捏就明白了,裏頭裝着幾個銅板。
也不知潘如玉是怎麼攢下來的。
想到借了二兩銀子出去,許漱嫿的眉頭不由得緊了緊。
這銀子哪兒賺的她不知,不過卻是從裴策的衣衫裏收整出來的。
總共也就二兩,全部借了出去。
“收着吧。”潘如玉重重地嘆口氣。
許漱嫿借了裴順銀錢這事情,她是知情的。
沉默片刻,許漱嫿接過了布包,她也沒說其他,只是對潘如玉道:“咱家會有銀子花的。”
小寶的話給了許漱嫿一些啓示,要說喫食中什麼最賺錢,那肯定是富貴人家的零嘴。
連窮人逢年過節都要買些回家,給家裏的老人孩子解解饞。
“零嘴……”
許漱嫿踏上去鄰村的路,心中不斷地思量着,念頭流轉間,倒是讓她想出個喫食來。
“紅薯幹!”
這玩意兒經久耐放,喫着香甜可口,唯一的問題就是容易做的過於乾硬了,作爲零嘴可能不夠讓人喜歡。
她思索間到了鄰村村口,眼前就是一輛幾乎坐滿了人的牛車,即便是午後了仍舊有不少人想去市集上賣點兒東西。
“等等!”許漱嫿看車頭上一身腱子肉的黑漢子要趕車離開,急忙出口喊住,“你這牛車還能再多帶個人麼?我身上沒帶東西,不佔多少位置。”
她只是懷裏揣着塊兒破舊的麻布,回來的路上拿來背東西的。
本來想帶個揹簍,張桂花卻像防賊似的,這才讓潘如玉拿了破麻布來頂替。
“大壯哥,我身邊還能再坐下個人呢。”離黑漢子不遠處的姑娘說着,朝許漱嫿一招手。
姑娘看着瘦弱,臉色蠟黃,髮髻上別了朵兒不大的野花。
“成吧成吧,一文錢。”牛大壯說着,接過了許漱嫿早早準備好的一文錢銅板。
“你是鄰村的吧?”姑娘顯得好客極了,她身後揹簍裝得滿滿當當。
“是了,想到市集上採買點兒家用。”許漱嫿學着王金玉的語氣,多少有些彆扭。
“還好你趕上了,不然得等明日一大早。”
姑娘熱情愛說話,等到了鎮上的市集外面,連她叫郝秋月,家裏還有兩個哥哥,都說得一清二楚。
許漱嫿被擾得頭疼,她下牛車後,便被人猛地撞了下。
“哎呦,誰家的小娘子啊,怎麼走路都不長眼呢?”
罪魁禍首還要倒打一耙,那雙色眯眯的眼睛,緊盯着許漱嫿。
他一身綢緞,腰間掛着大大小小几個玉佩,手裏還捏着把摺扇。
許漱嫿順着往上看去,他髮髻上帶着個冠,金絲鑲邊中間綴了個碧綠的玉石。
最矚目的卻是滿臉的麻子。
許漱嫿心裏裝着事兒,懶得跟他多糾纏,往一側企圖繞開,誰知他竟又攔在許漱嫿面前。
“撞了人就想走啊?怎麼也得賠上個幾兩銀子,我去醫館裏看看。”
這時,許漱嫿才瞧出來,眼前的男子穿得人模狗樣,卻是個潑皮無賴。
“你撞了我,不僅攔着不讓走,還讓我賠你銀子。”許漱嫿緩緩說着,末了露出個笑來,“我懂了,這是哪家的癡兒?”
最後那句話她喊得聲音極大,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還有幾個膽大的撲哧笑出聲來。
潑皮見狀,自覺臉面掛不住,那雙色眯眯的眼睛朝着許漱嫿一瞪,旋即又‘嘿嘿’笑了幾聲。
“小娘子真有趣,我看你我有緣,不如去對面的酒樓喝一杯?”他搖着扇子,自以爲風流。
許漱嫿眉頭微皺,她側身要走,又一次被攔住。
“別走啊。”
隨着話音落下,許漱嫿一擡腳,猛地跺在了他的綢緞鞋上。
“滾遠點兒。”她冷下臉來。
“嘶……小娘子這麼兇啊。”潑皮五官都險些痛得糾纏在一塊兒,卻死死忍着,那雙眼睛盯着許漱嫿,似乎是不捨得移開,“我喜歡,我可喜歡你這樣有脾氣的。”
“你老孃也有脾氣,不如請你老孃去喝一杯?”許漱嫿冷淡迴應,她揉了揉手腕,心裏算計着是否要在大庭廣衆下動手,“光天化日的,你攔住我一個良家婦女,不怕我報官?”
聽到這話,男子笑個不停,他昂着下巴四處張望了一圈。
“誰敢報官?誰人不知我範金銅是縣老爺的侄子!”範金銅說話的聲音漸漸高昂,他從懷裏摸出個滿滿當當的荷包,“你要是伺候的爺舒服了,還能賞你幾個錢花。”
許漱嫿心動了。
不過她想的,跟這範金銅的噁心念頭可不着邊。
一個接着縣老爺名頭作惡多端的紈絝,多少也算是劫富濟貧吧?
許漱嫿的想法一變,渾身的戾氣也就收斂了些。
她摸了摸懷裏的破舊麻布,面上則是冷笑幾聲,轉身直接走人。
範金銅伸手想拽,誰知許漱嫿一鑽進人堆裏,就像條入了水的魚,連個衣角都沒摸到。
他咬咬牙,啐了口,“呸,不識擡舉!”
轉身走人時,範金銅絲毫沒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許漱嫿在暗中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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