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賠償
本身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思，她並不想與人爲難。
只是擋不住總有些人想往刀口上撞。
許漱嫿今日身上所穿的這身衣裙，可是大寶小寶平日裏攢下來的零用錢，加上潘如玉省喫儉用的銀子特地在成衣鋪製成的。
此乃三人共同給她的驚喜，眼下竟然被人給破壞掉了。
一瞬間，許漱嫿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她目光陰戾地盯着寧翠，聲音低沉喑啞:“你找死？”
寧翠被她這模樣給嚇到了，縮了縮脖頸，腳下也不停地後退着，直到靠近先前漢子，避無可避！
“不過是不小心扯壞了你的衣裳，賠給你就是了。”
聽到賠這個字的時候，許漱嫿收了冷意。
“二兩銀子。”
寧翠錯愕，雖說平日喫穿用度乃是府上所出，但她每月的月錢才三百個銅板。
“你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未免忒無恥了。”
寧翠身旁的另外一小婢子也有些看不下去，替寧翠懟了許漱嫿一句。
“像你這種窮鄉僻壤裏的村婦，怎麼可能穿得起價值二兩的衣裳？”寧翠揚起了下巴:“二者這布料如此輕輕一扯動便壞了，哪裏像是好東西？”
原本以爲大戶人家的婢子就算不曾用過那些上好之物，但正所謂耳濡目染。
“沒喫過豬肉，竟也未見過豬跑。”許漱嫿故意嘲諷:“我所着乃是紗衣，料子本便清透涼爽，自然容易破。”
這方的動靜終究還是引來了他人注意，許漱嫿覺得手被握住，她垂頭看去，便見大寶仰着腦袋:“怎麼了？”
許漱嫿摸了摸他白嫩地小臉，一把將他抱起來。
“二兩銀子，若是你不賠償，那便只能官府見了，我相信縣令大人必然公正嚴明！”
聽到縣令二字之時，寧翠便已覺驚恐，她深吸一口氣，爾後退後兩步。
他們縣令大人性子向來強硬，若是府中下人做了甚麼錯事，他必然不會輕易饒恕。
“你……”
另外一名婢子早已經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到。
寧翠徹底無可奈何，眼下她被平生最瞧不起的村婦威脅了，可又無可奈何。
寧翠在腰間掏出荷包，在裏面掏出二兩銀子，塞給了許漱嫿:“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許漱嫿毫不客氣地收下，爾後莞爾一笑:“既然給了我賠償，那我便不叨擾你了，與心上人好生相處罷。”
許漱嫿抱着大寶鑽入人羣中。
之後的比試許漱嫿不感任何興致，琴試很快，不過是一個時辰便結束。
原本在此觀試之人，此時也都開始變得散漫。
那些村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索性直接席地而坐。
潘如玉領着小寶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回來，分給了許漱嫿同大寶。
“離晌午還有些時候，咱們先喫些糕點墊吧墊吧。”
潘如玉在肩上挎着的包袱中拿出油紙包着的桂花糕。
“方纔在糕點鋪買的，想到你一向喜歡甜食……”
許漱嫿接過糕點，心下微動。
潘如玉待她是真的好，有如此婆婆，復又何求。
書院院長並未直接宣佈第一輪院試拔得頭籌者，緊接着便開始了第二輪。
對於這些讀書人來說，即興發揮吟詩作對乃是最基本的，既是院試，自然不可能如此簡單。
“第二題，對出千古絕句。”
題被用對聯方式放出來，許漱嫿仰頭看過去，挑眉輕哼。
只見其上寫着:“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
這般奇葩的絕句倒是給人一種新奇感。
不過卻難倒了一衆學子。
潘如玉緊緊抓住許漱嫿的手，滿臉焦急之色。
她也是認得一些字的，自然知曉這種句子沒些時日是很難對出來的。
“若是無人成功對出，便取最優者勝。”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
許漱嫿拍了拍潘如玉的手背，安撫道:“娘，咱們可以對裴策放心，他必然能成功作出對子。”
院長給了學子一個時辰的時間去思忖此事，在此期間卻不能離開考場。
牛家村的村民們聚集在一起，找到了許漱嫿。
里正率先開口:“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結果，在此等也是乾等，不若咱們先一同去用個午膳？”
許漱嫿不好推辭，便答應下來。
縣中的茶樓酒館今日也都開了門，生意比平日裏好了許多。
一行人去了就近茶樓，因那些酒樓都已經被富貴人家給包下來了。
當然，村裏人過得貧苦，也沒有那麼多銀兩去名貴酒樓。
“這種小茶館，除了喝茶聽書，還能做啥？”聽得一聲嬌喝聲，全村人都看過去，只見村中張家姑娘不滿地站起身，對茶館很是嫌棄。
“本以爲今日來縣裏能喫些好的，到頭來竟然如此寒酸，虧我們家還出了一兩銀子。”
村子裏的人都是組織好來縣裏，一整日包括相親宴所需之物都是一應俱全，只不過每家每戶都需要根據自家需求出銀兩。
相親宴需要準備好漂亮衣裳，里正爲了讓村中的光棍漢子和未出閣的姑娘少一些，也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是想盡法子讓村裏人去參與到相親宴中。
還專門請了人給村中未婚嫁的男子姑娘定製衣衫。
哪怕布料並非上等，卻難得合身。
許漱嫿看向張家姑娘，想必這便是王金玉口中的要給裴策下藥的那位了。
許漱嫿對她的印象自然不會太好。
“一兩銀子沒你想象中的那般值錢。”許漱嫿側身倚着牆，她坐於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推開窗子，能感受到風拂過面，她額前青絲飛揚:“莫要丟人丟到外面。”
許漱嫿的一席話，驚呆了一衆人。
在村子人眼中，以前許漱嫿並不算個好女人，可後來性情大變後整個人待人對事都顯得淡漠薄涼，很少去管閒事。
這張家姑娘何時得罪了她？
“你……”張青青拍案而起，怒指許漱嫿:“你得意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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