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你家暴,我要離婚 作者:未知 那聲音很獨特,乍一聽淡漠中帶着些許的漫不經心,細聽之下每個字都帶着不容拒絕的冷漠和強勢。 江偌對此陌生又熟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聽見他的聲音,她腦子裏就能浮現出與之對應的神情。 不過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通常在他臉上看不到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只有那雙深沉黑眸,凌厲之餘,滿滿都是帶着壓迫氣息的強硬。 陸淮深的到來毫無預兆,一句‘就憑她是我喜歡的人’,江偌久不驚波瀾的心裏,咚的一聲掉進一顆尖銳石子,悶聲悶疼。 江偌沒轉身,只是低低溢出一聲笑來,“也是,被喜歡的自然有資格有恃無恐。” 她說完才慢悠悠轉身看向他,猝不及防撞進他深幽的眼底,一如既往的疏冷。 “氣焰囂張的人反指別人有恃無恐,誰給你的底氣?”陸淮深皺着眉,語氣低沉且生冷。 江偌應對自如:“自然是陸先生你給的底氣,只要我江偌的名字還在你陸淮深戶口本的配偶欄上一天,江舟蔓就是個小三,你再寶貝她喜歡她,她還是個三。” 江偌輕聲細語的說着,她化了淡妝,笑意又使她眼尾微翹,顯得眉目溫柔,說出的話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江舟蔓坐在那兒沒出聲,臉色越來越難看,只盼陸淮深能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陸淮深冷冷睨着她,伸手擒住她的下巴,漠然注視着她:“你是不是真的以爲頂着一個陸太太的虛名就能翻天?” “你可真是擡舉我了,翻天什麼的辦不到,不過,攪渾水還是可以的。”江偌抓住他的手腕,被他腕間的手錶硌了一下手心,她笑得清涼,“你能不能講講理啊,你幾時見我招惹過你女人了?可她非要送上門來膈應我。你要是真這麼維護她,跟我離婚啊,分家產啊。到時候你們想怎麼恩愛怎麼恩愛,結婚我給份子錢,孩子滿月我送禮。” 她抿着脣,看他冷着臉不做聲,笑問:“你說好不好?” 陸淮深眯縫了眼,緩緩開口:“離婚可以,要錢免談,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跟我談這事。先着眼當前,罵了人要道歉,知不知道?” “道歉?”江偌瞬間斂去笑容,使勁摔開他的手,“你夢還沒醒呢?” 陸淮深的大掌被甩開的那一刻,反手扣住她細白的腕子,那勁道大得不容掙脫,江偌的手腕頓時傳來骨肉擠在一起的緊痛感。 “就只是道個歉而已,很難,嗯?” 陸淮深雖沒有疾言厲色,甚至是又低又緩的商量語氣,但那股冷意自內而外,強勢逼人。 那力道像是鐵了心要掰斷她的手,江偌覺得手腕鑽骨的疼,疼得她想冒眼淚,血液全都被鎖在掌心。 她感到手指漸漸發麻,不自覺抖了抖。 一股莫可名狀的難受忽然蔓延開來,她擡眼一動不動看向面前面容冷峻的男人,痛苦的皺眉,從喉嚨口擠出一句話來:“陸淮深,你捏斷我的手算了。” 江偌皮膚很白,又很細嫩,稍微用點力捏一下就是一道紅痕,現在整個手掌都出現充血的緋紅。 陸淮深看着她的手,像走火入魔一樣,皺了下眉,忽然鬆了力道。 江偌一邊想抽回手,一邊破罐子破摔地說:“你信不信我這輩子都不跟你離婚,江舟蔓一輩子沒名沒分,看誰耗得過誰。” 陸淮深顯然是因爲她這話動了怒,兩腮棱角因咬牙而越發分明。 一直緘默的助理看了看周圍,說:“陸總,公衆場合,別太引人注目了。” 陸淮深狠狠看了江偌兩眼,拖着她就走,離開前吩咐助理:“讓人送江小姐回去。” “我自己會走!”江偌壓着聲音道。 她怒急攻心,擡手使勁掐他手臂,一掐下去全是硬邦邦的肌肉,隔着西裝衣料,如同隔靴撓癢。 陸淮深拖着她往前一拽,冷嗤一聲,“你不是陸太太麼?怎麼,又想改名叫江小姐了?” 江偌啞口無言。 …… 江舟蔓坐在桌前,目光從詫異到平靜。 餘光瞥過窗外某處空地,剛纔陸淮深拉着江偌上了停在那兒的車,至於去了哪兒…… 她不知道。 陸淮深的祕書裴紹打電話安排了車,提醒坐着微微出神的江舟蔓說:“江小姐,車來了,送您回公司還是去哪兒?” “我自己有車,他爲什麼還給我安排車?”江舟蔓盯着一顆綠油油的盆栽,心中鬱悶,想伸手拔掉那植物的葉子。 裴紹說:“陸總應該擔心您現在開車不安全。” “不安全……”江舟蔓笑了笑沒再說話。 出去的時候,她已經恢復平靜,問裴紹:“你說他們會去哪兒?” 裴紹不敢妄言,卻也不敢裝沉默,“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等陸總回來您可以親自問一問。” 江舟蔓看向他:“我以爲淮深會告訴你,他的日程都是你負責,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應該會交代你一聲。” “臨時的私人行程,如果不打擾之後的計劃,陸總不會給通知。”裴紹表面笑嘻嘻,心裏媽賣批,江舟蔓分明想給他挖坑,想從他這兒知道陸總的去向。 誰是自己老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裴紹心裏還是清楚的。 江舟蔓心裏不安,陸淮深的確是在維護她,可剛纔,他分明沒有看過她,連一個安慰的眼神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她私自做主找江偌談條件,惹得他不開心了。 …… 江偌是被陸淮深扔進車裏的,正兒八經的被扔趴在了後車座上。 她還沒回過神來,感覺大腿和腰被人扣住,乾燥溫熱的手心貼在她腿部的皮膚上,屬於不同身體的體溫一經接觸,溫度驟然升高。 江偌一驚,還沒來得及去拍開那手,突然被人使勁往裏一推,隨後陸淮深躬身坐了進來。 高大的身軀驟一坐下,寬敞的車廂也顯得逼仄了幾分。 江偌看了眼他緊繃的側臉,心裏頭的火氣愈演愈烈直至再也壓制不住,她伸手把自己的手腕橫在他面前,“你家暴,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