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你算老幾,跑來干涉我? 作者:未知 江偌神情冷漠,與水火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依舊沉住了氣。 水火一副興致高漲的樣子,目光裏有着可見的興奮,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是在跟多年未見的老友許久。 電話聽筒裏沒有傳來應答,只有穿透沉默的車鳴。 水火佯作怨怪:“是我啊,老朋友難道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了嗎?” 江偌僵坐着,她厭煩了水火的神經病作態,但疑問不斷涌出水面,讓她想一探究竟。 她上大學時,班上有香港人和廣州人,但是並沒有太多交集,她對粵語的瞭解只停留在粵語歌詞,只能根據一些能聽懂的詞語猜測意思。 語言障礙讓她有些抓狂,於是神色越發不和善。 片刻後,陸淮深問:“江偌呢?” “正坐對面,她請我喝咖啡吶,你老婆人還不錯,就是脾氣不大好。”水火煙犯上來,摩挲着手指,笑聲粗沉:“對了,你不正面回答我,看來你聽出我是誰了。” “讓江偌接電話。”陸淮深根本不耐同他多說。 “怎麼,怕我說謊,還是怕我動她?既然如此,你就不該在前兩天將保鏢撤了嘛,不過就算你不撤,我要是想做什麼,也能找到辦法的,今時不同往日了。” 陸淮深聲音驟寒:“你試試。” “當我不敢啊?”水火晃晃腿,表情挑釁,好似陸淮深就在他面前一樣。 陸淮深重複:“讓江偌接電話。” 水火斂下眉目,過了良久才把手機遞給江偌。 江偌快速奪過手機,刻意避開了和水火有肢體接觸的可能。 “喂。” “在哪兒?” “商場二樓的咖啡廳,從正門進來往左大概幾十米,擡頭就可以看到。” “咖啡廳里人多嗎?” 江偌半低着面,小幅度移動了一圈目光,店裏有不少逛街逛累了在這兒歇腳的客人。 “挺多的。”她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利用咖啡廳裏的音樂聲和人聲蓋住她的話聲,不想讓水火猜到她和陸淮深的談話內容。 陸淮深叮囑:“你就待在咖啡廳裏,我等下上來。” “好。” 江偌掛斷電話,水火也在這一刻起身,臨走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江偌,將鼻樑上的眼鏡往上擡了擡,說:“再會了,江小姐。” 江偌未應聲,只是拿波瀾不驚的眼瞧了瞧他。 水火笑了笑轉身,幾步之後又去而復返,擡起手指了指她,“對了,我真是喜歡你這雙眼睛。” 說完他竟然又上前,抽走了放在桌上的兩張鈔票,在手中揚了揚說:“車沒油了,我去加點油,咖啡麻煩江小姐另結。” 江偌忍不住瞠目結舌。 水火不過才走兩三分鐘,陸淮深大步流星進了咖啡廳,江偌已經結好賬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等他。 他一眼從人羣中找到她,見她毫髮無損地坐在那兒看手機,繃緊的太陽穴才鬆弛下來。 江偌其實是盯着手機在走神,手機界面停留在微博首頁第一條,幾分鐘過去,翻都沒往下翻一條。 等陸淮深走到她面前,她餘光感應到,才擡起頭。 陸淮深似乎來時走得急,此刻還有點喘。 江偌看到他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陸淮深下意識以爲她被水火嚇到了,他緊了緊眉心,伸出手去,大掌從她發頂滑到臉上,低沉柔聲說:“沒事了。” 江偌怔了怔,後來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撫自己。 雖然一開始看見水火的時候嚇得不輕,但後來的恐懼消減大半,現在人倒是很平靜。驚嚇是有,只是沒陸淮深想的那麼誇張。 她點點頭,站起來說:“走吧。” 陸淮深牽住了她的手,然後拉住他往外走。 走出咖啡店,陸淮深依然牽着她。 江偌還是有些不習慣,她很少和陸淮深在外面這麼一直手牽着手,總感覺是那種熱戀期膩膩歪歪的小情侶才能做出來的事。 她擡起手晃了晃說:“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她基於剛纔發生的事這麼說,感覺陸淮深比她要緊張一點。 男女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膚色差別鮮明,陸淮深骨指修長有力,江偌手很纖細,但是骨小肉多,捏起來非常柔軟。 陸淮深眉梢輕挑:“不喜歡這樣?” 江偌想了想:“倒也不是。” “還要想,那說明口不對心。”陸淮深作勢要放。 江偌手上用力,沒讓他成功。 陸淮深拉着她離開商場,她亦步亦趨跟着,心不在焉。 爲了不麻煩,陸淮深將車停在了商場東南門的臨時停車位上。 兩人剛驅車離開,水火從商場裏出來,看着汽車那尾燈,擡手將眼鏡扔進了垃圾桶裏,眯着眼看那輛車融入夜色裏,直至在十字路口轉了彎,消失在視線裏。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指腹搓挲着包裏的紙幣,拿着從江偌那裏哄騙來的“油錢”,在路口處攔了一輛出租車。 水火剛上車就接到了電話,是前段時間給他開車那小弟,那人是江覲招攬來的。長久以來,他都不會用江覲的人替自己做事,不過看他機靈,他有了將這人收了的想法。 “火哥,江先生給你打過電話沒人接,打到我這邊來了。” “你怎麼說?”水火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掏出煙點上,又隨手降下車窗。 “我說你去酒吧了,可能沒聽見手機響,就是我們常去那家。” “知道了。” 小弟又獻媚說:“免得江先生懷疑,我讓人給您留了包間,您辦完事兒了嗎?要不要我讓人給你安排點活動?” 水火沉默,小弟略慌:“火哥?” 水火說:“那就照你說的。” 掛了電話,水火讓司機調轉方向去酒吧。 這酒吧在這酒吧一條着實不打眼,門面簡陋,店名俗氣,進去卻別有洞天,人氣火爆。來這家酒吧的,都是些有特別“門路”的,想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酒吧包括地下一共三層,水火經人引路,去了二樓預留的包間。 剛打開門,就見那小弟被鼻青臉腫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一見他來,立刻掙扎着求饒:“火哥,火哥你饒了我,是江先生逼我給你打電話的,你不要搞我……火哥,我求求你。” 水火將目光移向右邊,江覲坐在沙發上,身邊跟了四個保鏢。 水火就特別看不起江覲那樣,想作威作福,每次找他又要帶着一波隨從保平安,生怕別人弄他似的。他要是猜得沒錯,外面還有十來人待命。 江覲翹着二郎腿,瞥他一眼,嗤道:“火哥今天打扮成這樣,差點讓我認不出來。” 水火說:“你想找我,我不是來了嗎,把六馬放了。” 江覲恍若未聞:“你去哪兒了?” 水火面不改色:“你算老幾,跑來干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