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在我心裏
“夢兮，你的意思是……我也是那天外之人？”憶無情問道。
柳夢兮輕輕點頭，又搖了搖頭，輕嘆道：“這不是最該在意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不要走到那一步……”
聞言，憶無情呼吸略顯急促，沉默了一會，心神不寧。
柳夢兮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天外，都是敵人。
她不希望自己上去。
“滅世仙……”憶無情喃喃一聲，脣角微微揚起，“倒是有意思。”
“我想知道，是何人預言，說我是那……禍的源頭？”
聞言，柳夢兮雙眸閉合，神色中帶着些許複雜。
她幽幽道：“預言之人，當你走到天外之時，便知道了。”
“可……”憶無情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困惑，“你不是不希望我去到天外嗎？”
柳夢兮緩緩睜開雙眸，那澄澈的目光靜靜地落在憶無情臉上，輕聲說道：
“那……我不希望你去，你就真的不會去了嗎？”
憶無情沉默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我會去，我一定要去。”
“我會弄清楚一切，還要……”
話說到這兒，憶無情稍稍停頓了一下，“我還要逆轉生死，讓我在意的人，歸來……”
柳夢兮凝視着憶無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眸中的光彩如同夜空中皎潔的明月，似乎更加明亮了幾分。
可僅僅一瞬，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璀璨的雙眸瞬間黯淡了些許，神色中隱隱透着一絲落寞。
“很美好的願望呢。”柳夢兮輕啓櫻脣，直直地看着憶無情，那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裏的微風。
“所以……”憶無情眼中滿是疑惑，緊緊盯着柳夢兮，“你爲何說，我是你的命定之人？”
“嗯……”柳夢兮眨動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顫動着，模樣煞是可愛，
“因爲……這是父親跟我說的。”
“父親？”憶無情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仔細端詳着柳夢兮的臉龐，追問道：“你父親見過我？”
柳夢兮輕輕搖了搖頭，髮絲隨之輕輕擺動：“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沒有人見過你。”
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趕忙糾正道：“其實也不對，我見過。”
她俏皮地眨眨眼，“當然了，不是現在見過，現在不算數的。”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停頓片刻後才緩緩說道：“而是……在明心古鏡之中。”
“細說。”憶無情目光灼灼，緊緊盯着柳夢兮。
柳夢兮看着憶無情，神色變得有些悠遠，幽幽說道：
“世人傳言，明心古鏡可看穿人的姻緣線。”
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擡起手，比劃着，
“只要站在古鏡之前，便可在鏡中看到自己的另一半。”
“所以……你看到的是我？”憶無情皺了皺眉，對於這些虛無縹緲的說法，他心底其實並不怎麼相信。
“不是。”柳夢兮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着一絲神祕的笑意。
“不是我？”憶無情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愈發困惑了。
柳夢兮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上露出一絲俏皮的神色，宛如一個調皮的孩童：
“要是我說看到的不是無情哥哥你，你會喫醋嗎？”
“不會。”憶無情想都沒想，當即果斷地搖了搖頭。
開什麼玩笑，還想讓自己喫醋，這丫頭可真會異想天開。
“哎呀。”柳夢兮裝出一副很是遺憾的樣子，看着憶無情，幽幽說道：“當年，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憶無情一時語塞，臉上滿是無語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那什麼明心古鏡，就是一個普通的鏡子？”
憶無情一臉無奈，苦笑着說道。
“自然不是。”柳夢兮又搖了搖頭，眼中閃爍着一絲調侃之意，“忘了之前我說的嗎？”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傳言中……既然是傳言中，那當然不一定是真的啦。”
說着，她俏皮地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在憶無情的鼻尖輕輕颳了刮，那副模樣，與她傾世的容顏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人忍俊不禁。
“那你又爲何說見過我？”憶無情無語。
“嗯……”柳夢兮神祕一笑，“你猜。”
“柳夢兮！”憶無情語氣嚴肅起來，一把將柳夢兮的手拿開。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輪到你調戲我了？”
憶無情伸出手掐住她的臉，還捏了捏。
柳夢兮眨動着眼睛，解釋道：“別生氣嘛無情哥哥，我只是開個玩笑。”
“明心古鏡映照出我的樣子，其實意義很簡單。”
“從心。”
“自己的姻緣，只有自己能決定。”
“但，我是命運的孩子，我若是不信命運，這世上，何人會信命呢？”
“我相信，世間萬物，皆有自己的命運。”
“所以，滅世之仙，便是父親所算到的結果。”
“算到……”聽到這話，憶無情心中暗暗呢喃一聲。
柳夢兮沒有注意到憶無情心境的變化，悠悠開口，
“滅世之仙，人人得而誅之，但，我的命運線，卻與滅世之仙聯繫在一起。”
“停！”憶無情叫停了柳夢兮，道：“命運什麼的，我不懂，但我要反駁你的一個觀點。”
“世間萬物，確有命運，但……命運也並非不可違。”
“若不知還好，但若是已經知曉自己的命運，爲何還要遵從？”
“向着既定的命運前進，真的是你所願嗎？”
聞言，柳夢兮眼睛快速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在腦海中努力消化憶無情剛說的那一番話。
片刻後，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輕聲說道：
“你知道嗎，你這些話，若是在天外說出來，可是會降下神罰的哦。”
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歪着頭，眼中帶着一絲俏皮與神祕。
“這是我的觀點。”憶無情神色平靜，語氣波瀾不驚，
“我不是你的什麼命定之人，也不是什麼預言裏的滅世之仙。”
他微微擡起下巴，眼神淡然無比，
“我只是憶無情。”
“嗯……”柳夢兮沉默了片刻，目光緩緩低垂，眼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似乎在心底反覆思量着什麼。
忽然，她擡起頭，櫻脣輕啓，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你知道我在哪裏見過你嗎？”
“哪裏？”憶無情微微皺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簡短地問道。
“在……我心裏。”
柳夢兮說着，緩緩將目光投向憶無情，那璀璨的眸子裏滿是深情，柔和的眼神彷彿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要將眼前的憶無情徹底融化。
憶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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