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熾熱而隱晦
“呵呵，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老者冷冷一笑。
“……”鳳凝霜沉默了一下，看向下方。
此時，九天帝都已經毀了一大半，原本繁華的街道，屍山血海，滿目蒼夷。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是已經妥協，幽幽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呵呵。”老者再次冷笑，譏諷道：“沒想到，原本不屈的女帝，此時竟也妥協了？”
“既如此，老夫便給你一個機會。”
“歸順南宮帝族，將此地的皇道之氣自願贈與老夫。”
“哈哈哈！”鳳凝霜突然大笑一聲，笑聲中盡顯譏諷與嘲笑，
“沒想到，你們大動干戈，對我九天帝朝出手，便是爲了皇道之氣？”
“哼！”老者冷哼一聲，“老夫需要皇道之氣附加己身，自然是向爾等索要。”
“若是一開始你們便自願贈予，便不會有這些無端的犧牲。”
鳳凝霜眼神平靜，開口問道：“那麼，其它幾個帝朝呢？”
“呵。”老者淡淡一笑，“自然是臣服的臣服，不願臣服的，已經徹底除名。”
“在仙界，不需要帝朝的存在。”
“帝朝的皇道之氣，盡數歸吾！”
聞言，鳳凝霜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心中有些無力。
此地已被南宮帝族那個可怕的存在封鎖，任何消息都無法透露出去。
還好當時自己已經有了預感，提前將姬憶語與凌曦叫走了。
不然，她們也會留下來犧牲。
再就是……
凰九歌……
鳳凝霜緩緩低下頭，目光觸及身下那隻赤色巨鳥。
此刻，它安靜地臥於地面，曾經絢麗奪目的巨大羽毛，如今已黯淡得失去了所有光彩，那雙曾透着靈動與威嚴的鳳眸，緊緊閉闔，死寂一般，再無半點聲息。
她走了。
自己讓她離開，可她執拗地不肯。
爲了幫自己擋下那致命一擊，她永遠地隕落了。
畢竟，那可是神帝的一擊啊！
鳳凝霜的記憶深處，依舊清晰地留存着她隕落之前，望向天際的那個眼神。
那眼神裏，滿是無奈，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無力掙脫；
歉然，彷彿在爲自己無法再繼續陪伴而愧疚；
不甘，對生命的戛然而止、對未竟之事，有着深深的不捨；
還有那一絲絲，隱隱約約的遺憾。
她究竟在遺憾些什麼呢？
鳳凝霜怎麼也想不明白，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意如洶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將她徹底淹沒。
痛，很痛，痛到無法呼吸，痛到肝腸寸斷。
原來，這世間最讓人絕望的，莫過於眼睜睜看着重要之人離去，自己卻無力迴天。
自從南宮帝族前來，她靠着鳳凝雪強行支撐了許久。
可現在……鳳凝雪被南宮帝族的恐怖存在牽制住了，所以……她怕也是已經無力迴天。
可……她不甘！
她要報仇……要殺人！
可……眼前之人……是一位神帝！
方纔，她弄清楚了一切。
所有的所有，都只是因爲眼前此人，需要皇道之氣……
“……”她望向天際，心中倍感無力。
第一次，她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弱小，如此的孤獨無助。
九天帝朝並不是沒有反抗眼前此人的力量。
九天帝朝立國無數年，自然擁有一些常人無法比擬的力量。
這也是九天帝朝在仙界屹立這麼多年的原因。
可……那羣老傢伙，第一時間選擇了歸順。
作爲九天帝朝的老祖宗，卻如此軟弱，讓鳳凝霜心沉到了谷底。
她突然有些自我懷疑，她引以爲傲的九天帝朝，究竟是怎麼了？
甚至，當她不願歸順，選擇反抗之時……那羣老傢伙還會跳出來指責自己。
說是自己毀了九天帝朝這麼多年的基業。
甚至……就連那些九天帝朝子民……也在質問自己……爲何不選擇歸順。
鳳凝霜緩緩閉上了雙眼，心臟都好似停止了跳動。“”
“聽說你回來了。”鳳凝霜輕喃一聲，心中浮現起那一位白衣男子。
她沒想過向憶無情求救，因爲她面對的是南宮帝族。
“當真無趣啊。”鳳凝霜面前的老者搖搖頭，眼中閃爍着璀璨金光。
他淡聲道：“九天帝朝的皇道之氣異常強大，比之其它帝朝都要強大。”
“在你身上，真是浪費了。”
說着，他伸出手來，一抹金光在他手中閃爍。
剎那間，金光開始蔓延，不急不緩的向着鳳凝霜襲去。
他並不着急，因爲此時上面可是大長老的結界，除了神界的那位，無人可破。
他倒是也有些擔憂憶無情，但有大長老在，就算憶無情真的來了，他也無懼。
此時，天穹深處，虛空破碎，帶起陣陣爆炸聲，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在天穹深處展開。
鳳凝雪一頭幽蘭色長髮，隨風飄蕩，目光凌厲，死死盯着眼前的老者。
“老傢伙，你既然不敢殺我，就放我下去！”鳳凝雪怒聲道。
“你是憶無情的人，老夫不會殺你。”老者笑呵呵說道。
“該死！”鳳凝雪眼神一厲，再次出手。
嘩啦！
一道清脆的聲音就這樣響起，引得與鳳凝雪交手的老者臉色一變。
“該死！”
他眼神一凝，身影當即消失在了原地。
鳳凝雪見狀，沒有過多思考，也消失在了原地。
……
“憶無情？！”準備對鳳凝霜動手的老者心神一震，死死盯着從天而降的四道身影。
“沒事吧。”天婷雪將傷痕累累的鳳凝霜扶住，關切問道。
“你們怎麼來了？”鳳凝霜睜開雙眸，看了看天婷雪，又猛地看向下方的地面上。
此時，憶無情靜靜站在凰九歌的屍體旁，面無表情的看着凰九歌。
“神魂盡滅，看來是神帝出手。”憶無情身後的冷清璃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冷意。
“一定是那個老東西！”夢念君猛地看向天空中金光繞身的老者，殺意滿滿。
老者渾身一顫，下意識退後了幾步。
“……”憶無情沉默着，看着凰九歌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
“呼……”他長嘆一聲，沒有言語，伸出手，手中出現一根赤紅色的羽毛。
這是凰九歌的心頭羽，凰九歌給他的。
此時，心頭羽似乎有了反應，發起陣陣紅光，緩緩漂浮起來，浮在憶無情眼前。
下一瞬，凰九歌巨大翅膀之下，一根同樣的羽毛，緩緩飛到一起。
兩根羽毛就這樣漂浮在憶無情眼前。
憶無情緩緩伸出手，兩隻心頭羽就這樣靜靜的落在了他手心裏。
憶無情心神一震，感覺有什麼東西丟了一樣，空落落的。
凰九歌的心意，熾熱而隱晦。
直到之前，她向自己表達的心意。
可，自己終究沒有明確的回覆。
注：（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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