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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同

作者:温知羽霍司砚
霍司砚看了温知羽两眼,道:那是周意父亲。

  猜出来了,眉眼间那种感觉,他们父女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她觉得霍司砚热情的原因,恐怕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了。

  两個人一起进了电梯,突然之间有些沉默,在密闭狭小的空间裡,一旦過分安静,就会显得有些奇怪。

  温知羽盯着电梯墙壁,透過墙面,霍司砚的轮廓能透出個大概,他侧颜姑且可以称之为神颜,至于为什么是姑且,毕竟温知羽天天看他,很难再生出惊艳感。

  温知羽对他产生過惊艳這一类情绪,那是在大学的时候了。刚进学校无意中在教学楼撞见過他,人群之中鹤立鸡群。擦肩而過时,她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然后室友說:别看了。那是個高富帅,平常几乎不在学校,眼光很高,轮不到咱们的。

  另外一個室友說,是医学院的霍司砚。

  這份惊艳一直维持到,霍司砚因为她问的一句,他喜歡什么样的,而他避嫌,再也沒来给她补過六级。

  ……

  温知羽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霍司砚的视线沒有聚焦点,似乎是在走神。

  怕是见到了旧人,又开始思念起另一位旧人来了。

  一直到一楼了,温知羽撇撇嘴,晃了下两個人牵着的那只手,說:霍司砚,到了。

  电梯门口的人很多,霍司砚往外扫了一眼,伸手虚搂着温知羽,带着她走出去。

  刚刚走出医院,温知羽就觉得這外头的空气可是太清新了。

  医院后面有一個很大的公园,大部分住院的人出来逛都是来這。

  只不過初春,還不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公园裡的生机還是缺了那么点味道。

  我的六级,過了。两個人正走着,温知羽突然开口說了這么一句。

  霍司砚偏头道:学校裡有几個六级不過的?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谢谢你当时给我找方法技巧。温知羽說,我文科不太好,其实你走了我挺怕后面复习不到位沒過。不過還好后面重新找到一個帮我补习的学长,才沒出什么意外。

  霍司砚后面沒去,自然是因为看出了温知羽那点小心思,懒得跟小女生纠缠而已。但帮扶六级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六级超個几十分,算不上高分段,要找一個真能帮上忙的不容易。

  不過温知羽长得不错,自然不缺愿意帮助她的人。

  霍司砚随口问道:那個男的追了你多久?

  温知羽服了他的猜测水平,想了想。說:一個多月吧,后来学校周年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见到我就躲。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醒来之后有时断片,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那学长才突然不搭理她的。

  霍司砚脚步一顿,意味深长說:怎么,你還有跟人家试一试的打算?

  温知羽道:那個学长成绩很好,我正好单身,也挺欣赏他的,其实处一处也不是不可以。当时要跟了他也挺好的,听說他仕途走得很好,也挺稳重踏实的,跟他過日子应该挺舒服。他也快要结婚了,老婆也长得很好看。

  她到时候還得去参加婚礼呢。

  霍司砚道:你对這种铁饭碗的男人倒是真挺有执念。

  很稳定啊。他這种男人是不会懂的,那种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男人,才是最能過稳定婚姻的。

  我這要不是個医生,你是不是還不愿意跟我试了?霍司砚捏了捏她的手心,侧目问她。

  温知羽這才想起,霍司砚是個医生,也算是铁饭碗。

  不過霍司砚在那种家庭條件的浸淫下,品德作风其实不太行。当然,她自己也不怎么样。

  還是会跟你试的,你有钱。温知羽抬头看他,那你合同,什么时候跟我签啊?

  你自己先把條款立好。霍司砚见她走路衣服散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又心不在焉的說,只因为我有钱?

  温知羽說:倒也不是。

  霍司砚道:說說看。

  她四处看了看,放低声音說:跟你一起,那個生活也挺幸福的。

  霍司砚不易察觉抬了下嘴角,故意问:什么生活?

  温知羽看了看他的眼睛,知道他這是逗自己玩儿呢,用眼神往他下边扫了眼,再抬头看着他。

  霍司砚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說:所以這么多天,你想沒想我,嗯?

  大庭广众之下,温知羽還是不好意思聊這些的,轻轻咳了一声,就带着他往旁边的路走去,前边就是食堂,走過去也正好吃個晚饭。

  霍司砚看着温知羽又泛红的耳尖,眉梢微挑,她在床上偶尔挺放得开,私底下却很容易害羞。這会儿放开了他的手,也不看他,也沒有回头跟他說话。

  他在她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她,偶尔有路過的医生,会跟他打声招呼,然后视线在温知羽身上溜一圈,笑說:霍医生,陪女朋友遛弯呢?

  霍司砚心不在焉嗯一声。

  那医生笑着看向温知羽,說:那天你太勇敢了,霍医生被你感动得不行,当天整個人频频出神,脸色也冷冰冰的,很紧张呢。霍医生的心都要被你抓走了。

  霍司砚皱了皱眉,他当时只是想不明白温知羽這么做的理由,說紧张倒是算不上,但他也沒有开口解释。

  温知羽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医生又說: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猜,說你们肯定要在一起了。结果果然是這样。

  霍司砚听得厌烦,快步走到温知羽旁边,朝医生点了点头:我們先去吃饭了。

  温知羽一到食堂,就想喝冰的西瓜汁,只不過大冬天的,霍司砚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刷卡,最后他只替她拿了一碗骨头汤。

  温知羽恹恹的看着,沒胃口:這我還不如喝粥。

  霍司砚顿一顿,我让奶奶给你送?

  她可不想這么麻烦长辈。赶紧给拒绝了,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喝汤。這汤着实一般,霍司砚一份炒面都快要吃完了,她才喝了几口。

  温知羽看着霍司砚碗裡的炒面咽口水,喝了几天清淡的粥,现在看到炒面都觉得很香,果然什么都是对比出来的。

  霍司砚见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說:吃一口?

  温知羽有点迟疑,想再叫一份。那肯定吃不下都得浪费了,吃了霍司砚的,指不定他等会儿又嫌弃她的口水什么的。

  不過她還沒有說话,霍司砚就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然后拿了個小碗,给她分了一点。分给她霍司砚自己就沒有剩多少了,三两口就结束。温知羽细嚼慢咽,霍司砚等了她好一会儿。

  冬天天黑的早,两個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温知羽回到病房时,霍司砚给她检查了下伤口,說:今天可以去洗澡了。

  温知羽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了,她几乎是冲进洗手间,只不過在企图伸手够浴霸时,发现自己受影响的那只手還是抬不起来。只用一只手的话,去够沐浴露拿毛巾不太方便。

  温知羽琢磨了一会儿,喊:霍司砚。

  外头的人闻声走了进来,看了一会儿說:我给你洗。

  這大概就是经常看对方身体的好处了,因为太過习惯,要紧事就不会扭捏。

  霍司砚给她开了水,很小心的避开伤口,只不過他替她搓沐浴露的时候,她有些尴尬的說:别乱摸呀。

  他顿一顿,低头时看见她紧紧抓着地面的脚趾。

  霍司砚低声问:摸出感觉来了?

  不是,有点痒。温知羽說,你赶紧给我把泡泡冲干净就好了。

  霍司砚点点头,给她冲了個两分钟就把浴巾给她了。這会儿她還不能自己穿衣服,他得重新给她换药。

  温知羽躺在床上的时候,霍司砚又给她检查了一遍伤口,沒有化脓的迹象,洗澡时這一块他也很小心的沒有碰到。

  检查完才去拿了药跟绷带。

  温知羽說:這個是不是会留疤?

  霍司砚看了看她,道:估计挺难消。

  温知羽抿了下唇,刀伤有点粗糙,留疤其实不太好看,而且她长得白。伤口只会显得更加狰狞。

  要不然纹個什么?霍司砚凑下来,咬了咬她的鼻尖。

  现在很多纹身师水平都不行,指不定纹了更加丑。

  霍司砚漫不经心道,可以我动手。

  温知羽看着他這张近在眼前的脸,撇嘴道:你不就是那些水平不怎么样的业余选手么?

  霍司砚低声笑了笑,拖鞋上床,整個人半压着她,当然,很小心的避开了她受伤的那侧,說:我跟专业的学過,比大部分正规的還要纹得好。

  他這個人有個习惯,做一件事情,肯定要做到最好,哪怕是纹身這种业余爱好也一样。

  温知羽想了想他腰腹那只鹰,让他给自己看看。霍司砚略微犹豫,就翻身靠在墙头,随便她看了。

  她伸手摸了摸,摸不出什么触感,只不過也能感受到精细,一点晕染都沒有,鹰那种阴鸷的神态也栩栩如生。

  温知羽看不见鹰的尾巴,那還在下面一点,示意霍司砚自己扒裤子。

  霍司砚道:自己来。

  温知羽想起這鹰的尾巴差不多跟毛的地方持平了,要看全部肯定也得看见某些东西,最后還是沒有看。

  她說:那我伤口這么小,得纹什么好看?

  霍司砚沉思片刻,說:鹰的图纸還在,要不然你也纹這個?

  温知羽想起周意跟這大同小异的燕子,沒有兴趣,說:女生纹這個,不是很好看。

  只不過一想起纹身是周意纹的,她又是個很有水平的纹身师,她就猜到霍司砚那会儿纹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沒有穿。

  在那种刺痛下,那肯定不会平静。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纹完以后,是不是立刻办事了。

  霍司砚的纹身水平,也很有可能是跟着周意学的。

  她說:你怎么想着去学纹身?

  霍司砚不太想提起這個话题,說:年轻时,看到别人在学,也就一起学了。

  這下温知羽不說什么坦白不坦白的問題了,這谁都猜得出来他說的是谁,她想了想,问:周意那只燕子,是你纹的?

  霍司砚坐着,她半趴在他身上。他曲起一條腿,另外一條腿被她坐着暂时沒动,他手下去搂她的腰,說:那是我的第一個作品。

  他俩的纹身原来是互相纹的,而两张图纸都是出于霍司砚之手,怪不得相似感会那么重。而且一只充满保护欲,一直弱小,c感简直不要太足。

  也不知道爱当时爱到什么地步,才会去刺情侣纹身。

  温知羽心虚的问:为什么不给周意纹老鹰?

  霍司砚却沒有回答。而是把曲起的腿放直了,让她可以把腿放在他两侧。

  男女之间最能表达热情的地儿那么就可以相互接近。

  温知羽感觉到了,微微脸红。

  霍司砚道:再问一遍,這么多天到底想沒想我?

  温知羽說:那想的也不是你啊。

  霍司砚道:医院隔音效果不太好,你自己收着点。

  但坐着吧,温知羽觉得更累。

  霍司砚最后亲了亲她,說:你躺着容易碰到伤口,只能這样了,下回不让你累。

  他最后還是去了沙发睡,但也沒有睡觉,温知羽看见他那边手机一直亮着,第二天不工作,他也挺晚睡的。

  温知羽听见他手机响的一直都是微信,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跟外头那些妹子聊天。

  但第二天温知羽下楼去逛的时候,就看见霍司砚跟一個女生站在一块儿,那個女生不知道說着什么,霍司砚听得蛮认真。

  温知羽正好想探探女朋友這個身份的底,到底有沒有平等的待遇。所以她也就笑着喊了一声:霍司砚。

  霍司砚偏過头来看她。

  女生看到她,微微一愣,說:温知羽么?

  你认识我?她也愣了下。

  女生說:我叫谢佳怡,跟你一個学校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之前梁乐追過你,我跟他一個班。

  梁乐就是霍司砚之后,给她辅导六级的学长。

  温知羽說:原来是校友。

  谢佳怡說:你住院了?那正好霍司砚在,有他這個校友在。你应该能方便许多。

  她又看着霍司砚說,你考虑一下吧,反正婚礼你也要去,正好我們都在市,一起過去。

  温知羽說:我应该也要過去,我跟你一起吧。

  谢佳怡看了看霍司砚,开口跟她說:我跟霍司砚大学就认识,我們当时一個部门的,他是部长我是副部。你们不熟的话,跟着会不会不太好。

  霍司砚微微挑眉。

  温知羽看了看他,又看着谢佳怡,說:這样啊。

  对的。她笑了笑,跟霍司砚說,听說梁乐并沒有邀請什么老同学,也就一桌。還都是些混得好的,跟他们我都不熟,就跟你熟。還麻烦你带带我了。

  谢佳怡說完话就走了。

  霍司砚是一個字都沒有开口說過,问她說:下楼晒太阳?

  温知羽說:原来你也跟部门裡的人很熟啊?

  霍司砚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熟。之前教過她几道题,后来她约我吃饭,我就沒再搭理過。

  温知羽微囧,這跟她当时的待遇如出一辙。

  她倒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模样,挺自来熟的。温知羽說,跟我一起有什么不好呢,我反正也要去。加個我也是一样的。

  温知羽想了想,很快搞懂了谢佳怡的心理,跟霍司砚一起,别人就以为他们很熟,自然会高看谢佳怡一眼,怎么說呢,就挺有面子。

  自己一個大专老师,跟她好就沒啥意义。

  温知羽不得不感慨,现在的人可是太现实了。

  怎么你也收到喜帖了。沒想到你跟他也熟。温知羽道。

  這会儿正好下楼,霍司砚就打算带着温知羽去医院附近一家早餐店吃早餐,一边走一边跟她闲扯:学校裡的人跟我打過照面的,有好事都会通知我。

  有的见過几面,就以为算熟识,其实对霍司砚而言,只不過是礼貌交流两句。

  温知羽說:那你别跟谢佳怡一起去吧,婚礼我肯定伤沒好,一個人提不动行李的。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总得站在我這边吧。

  霍司砚道:我沒說要跟她一起。

  昨天她的微信,霍司砚就沒有回,他甚至起不清楚当时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不過懒得删,也沒有动,谁知道她今天找到医院来了。

  去婚礼的那天是在半個月后了,温知羽的线已经拆了很久了,就是沒有好彻底,大問題也沒有了。

  霍司砚买的是头等舱,两個人在登机口候机的时候,又看到了谢佳怡。

  霍司砚沒同意她,她却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笑眯眯的上来說:霍司砚,好巧。

  霍司砚只朝她微微颔首。

  温知羽這会儿正坐在霍司砚对面,看着不像是一起的,谢佳怡自顾自的在霍司砚旁边坐下来,看见她后只笑了笑,說:孟同学也坐头等舱啊?

  這话說的跟她坐不起似的。

  温知羽笑着点点头:不用自己花钱的,有报销。

  给她报销的那位,闻言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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