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離去，最後一段旅途
這裏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戈壁，蒼涼而又陳舊，遠處的一輪血色落日巨大無比，鎮壓在這一片戈壁上，赤紅色的光芒妖豔無比。
這裏的景色粗獷而奔放。
戈壁上還有許多火焰在燃燒，那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修士點燃的烽火。
在這荒漠的盡頭，坐落着一座黝黑古樸的神城，它是由一顆顆大星的星骸堆砌而成的。
城牆橫阻大千，垂在天淵之下，道道混沌氣縈繞其上，好似萬萬億裏綿延的山脈。
帝關，亙古長存，橫霸邊荒
所有人都只能擡頭仰望，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在它的面前，自身如同一粒微塵。
城池巨大而恢弘，超出了城的範疇，走到近前，所看到的是開天闢地般的景象，混沌霧靄繚繞着巨城。
此外，還有一顆又一顆星辰環繞在城體外，甚至有星河纏繞。
這裏是九天十地和異域最大的戰場，兩界已經不知道在這裏交手了幾百萬年，從仙古紀元就開始對立，一直戰到了現在，甚至不乏仙王在此血戰。
但在八十年前異域諸多仙王遭受了自未來逆行時空而來的萬仙重創之後，整個異域便消停了下來，讓被壓迫了無數年的九天十地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此刻，一羣年輕的修士戍守在帝關的城牆之上，一邊關注着異域的動向，一邊遙望着另一側沉浮於無盡星海之中的元始真界，眼眸中滿是傾慕與歎服。
年輕的修士羣中，石昊已經從那個懵懂的只想喝獸奶的小屁孩，已經成長爲了一個英武強大，打遍同輩無敵手的少年至尊。
“未來的九天十地真是強大啊。”
他望着那璀璨耀眼的元始真界，回想着八十年前那重創異域所有仙王，打的異域沉寂悲鳴的兩道偉岸身影，眼中不由露出了濃濃的嚮往。
“真想拜見一下那位來無上仙祖啊。”
石昊眯起眼睛，在心中如此想着。
【仙祖，你不是早就見過了麼。】
澹澹的輕笑聲在心中響起，石昊心中一驚，而後感到眼前一花，時空變換之間便來到了一處混沌迷濛的奇異之地。
“不知是哪位前輩在和晚輩開玩笑，還請出來一見！”
石昊看着眼前突然變換的場景，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而後對着四周作揖道，神態從容，動作熟練，好像早已演練了千百便一般。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自八十年前萬仙降臨之後，那是還在石村喝獸奶的他便時長被一些奇怪的人拉倒一些奇怪的地方，然後在對方奇怪的表情中，稀里湖塗的得到了一堆好處。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年的時間，直到見過了上萬名奇怪的‘前輩’之後，才消停了下來，他也早已因此習以爲常。
時至今日，他以有了確定的猜測，那段時光裏見過的奇怪前輩，多半是那逆流時光而來，擊潰異界的元始真界萬仙。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爲什麼自己會這麼特殊，會受到如此多的‘前輩’青睞。
“許久不見了，石昊。”
澹澹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石昊神情一震，轉身望着那道熟悉身影，頓時激動出聲：“道首大叔！”
“是我。”
蒼玄含笑點頭，望着長成英武青年的石昊，感嘆道：“你長大了。”
“道首大叔......”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幼時自己孺慕的身影，石昊不禁雙目一熱，頓感滄桑，他壓抑着心中激動的心情，笑道：“我沒有辜負道首大叔的期望，走出了大荒，見識到了廣闊的世界。”
“你做的很好，我很欣慰。”
蒼玄微微一笑，跨過混沌走到石昊的身前，將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低笑道：“敘舊就先到這裏吧石昊，不荒天帝！”
“荒天帝？”
石昊擡頭看着蒼玄，有些茫然，‘荒天帝’這個名號他曾在幼時看望他的萬仙們口中聽過很多次，得知了那是一位頂天立地，鎮壓萬古的絕世強者，但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蒼玄笑着搖了搖頭，按在石昊頭頂的手掌頓時亮起了璀璨而耀眼的神光，一道玄奧神祕，洗蘊含着時間一切大道玄妙的符文便刻印在了石昊的眉心。
“代價我替你支付了，你該回來了。”
蒼玄眼中閃過一道神光，按在石昊頭頂的手掌一推，石昊便在茫然之中被突入了混沌亂流之中。
“道首大叔......”
石昊茫然的看着將他推入混沌亂流的蒼玄，身體不由一震，霎時間，只覺得自己的元神震動，聽到了流水之聲，浮現在一道無法形容的巨大長河之上。
只見，滾滾河流縱橫來去，看不到起始也看不到終結。
恍忽之間，在時空長河的一頭，他看到了無盡遙遠的過去時空之中，一位少年從大荒之中走出，由弱至強，直至成長爲鎮壓一切，獨斷萬古的荒天帝。
“那是......這道長河，就是時空長河，包涵過去未來......”
石昊的神意恍忽，空空冥冥間，感受到了無盡的奧祕。
與此同時，那位獨斷萬古的偉岸的背影轉過，蘊含無盡寂寥的眼神，跨越了無盡時空，與石昊對視！
轟！
時空滔滔沸騰，億萬萬道則閃現，整條時空長河都在沸騰，發出無盡的怒吼之聲，似乎是在阻擋兩人的對視。
“原來如此，那個少年，是我......我就是荒天帝啊！”
在與那道偉岸背影對視的瞬間，石昊心中頓生明悟，身上繚繞起了無盡大道之光，照耀了整個時空長河，古今未來！
轟隆！
浩瀚宇宙轟鳴，時空長河顯現於外，滔滔不絕之仙光綻放，在這混沌瀰漫的世界本源之地，一道偉岸，充滿無盡的滄桑之感的身影自那浩瀚仙光之中走出，氣機古老荒涼，更帶着鎮壓天地的無上霸氣！
“初次見面，荒天帝，我是仙祖，蒼玄！”
蒼玄看着那偉岸的身影，微笑道。
“初次見面，仙祖，我是荒天帝......石昊！”
荒天帝恍忽了一瞬，與蒼玄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了片刻，突然垂下雙眸，低聲道：“謝謝。”
“呵呵。”
蒼玄聞言失笑一聲，擡眸望着那星海之中大放光明，如同一顆璀璨明珠的元始真界，嘆道：“重來一次，目睹了自己以及親近之人逆天改命的感覺如何？”
“太美好了！”
石昊深深吸了一口氣，回想着自己時空中的小石頭，雲曦，秦昊，石毅，火靈兒，大長老還有......柳神等至親之人，頓時心中百感交集，悲喜交加。
那時空之中所見的太慘烈太絕望了，縱使成就了仙帝，但是兄弟全都死了，親人全都獻祭了自己。
“這一世，多少美好不放手！”
石昊抿抿嘴，心中越加的堅毅起來，這一世，他必然要橫掃一切諸敵，將一切絕望全部抹消，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很不錯的意志，如此我便可以放心離去了。”
蒼玄微微一笑，身體沒有絲毫徵兆的就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你......道首要去哪裏？”
石昊神情一震，不理解的問道：“元始真界剛剛跨界而來，兩方世界時空不穩，還需你坐鎮鎮壓時空！”
“我有一場不得不去的旅途要去完成，一場不得不完成的試煉要去跨越，無法在此界就留。”
蒼玄搖了搖頭，心中嘆息無比，在重塑元始之道，成就了大羅之後，他已經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的道途已經走到了頂點。
冥冥之中某種存在已經全數消失，被三清佔據，再進一步便不是突破大羅，而是直面三清。
這一世此世所有時空，登頂祭道便是頂點，哪怕付出再多也只能隱隱跨出半個階位，而無法真正的踏足下一步的原因。
所以，他不得不走，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最終試煉。
想到這裏，蒼玄心中再次暗歎一聲，然後擡頭看着石昊道：“兩方世界的時空不用擔心，在我離去不久，我的投影，與我似是而非的全新‘道祖’將會誕生，代替我鎮壓兩界時空。”
“你遇到了麻煩......”
石昊定定的看着蒼玄，沉聲道：“若有所需儘管開口，我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必，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巡禮。”
蒼玄再次搖頭，身形再次虛幻了下去，如同一個透明的虛影。
“這一世乃超出一切時空變量的變局之世，一切時空歷史都將在這一世全部改寫，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石昊......”
話音落下，屬於蒼玄的一切痕跡全部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我會該寫一切絕望的。”
石昊看着蒼玄消失的方向，目光堅毅道：“這一世，一定會變得完美起來的！”
與此同時，在蒼玄離開這個世界的剎那，位於元始真界世界中心的元始天宮之中，一道身影由虛凝實，自天宮中心的道臺之上睜開了雙眼。
名爲‘仙祖·蒼玄’的大道投影，於此世甦醒。
沒有任何物質與概念的虛無終焉之地中，沉寂在次不知多少紀元的三道身影，在這一刻同時自沉睡之中甦醒，睜開了那洞穿萬象的漠然眸光。
“逆徒竟然行動了，倒還算是果斷，我原以爲他會蹉跎幾個紀元的時光纔會開始行動。”
道德天尊望着消失在諸天萬界無窮時光之中的身影，忍不住讚歎出聲。
自無量量劫之後，他們兄弟三人逆斬大道化身，破碎了那貫穿寰宇的先天大道，佔據了這一道紀的全部‘天意’，自此之後，世上除他們三人之外，世上再無大羅之上的存在，也在沒有大羅之上的存在能夠誕生。
蒼玄能夠察覺到這一點，從而果斷的直接前往那萬物起源的時空尋直面他們三人，這等心性倒是讓他微微側目。
“原以爲此子不過是我等諸多造化推出的傀儡，以及諸聖最後不甘反擊罷了，沒想到其本人到也算是一個可堪造就之才。”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道：“倒也有幾分資格自稱我等三清門徒。”
“吾等道果受那天道化身壓制，只能回朔到無量量劫的那個時空，或許......”
靈寶天尊嘴角含笑，眸光悠遠，似是在過去看到了某些有趣的東西，道：“此子.....會在過去給我們添上些許樂趣。”
他們真正執掌此世一切‘天意’是在逆斬大道化身的無量量劫之中，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故而他們的道果只能影響、回朔道那個時空。
而在那個時空之前，他麼受大道化身壓制，便是隻能處於矇昧之中沉睡，坐看蒼玄翻動風雲了。
“嗤。”
元始天尊先是嗤笑一聲，而後又想到了什麼，點頭認同道：“師弟說的也是，此子定然會在過去爲我等天上些許樂趣。”
“呵呵，我等且行且看。”
道德天尊不置可否的一笑，身體開始綻放出無量的大道光輝，撥弄時光因果，起身向着過去逆行而去。
他們要在那關鍵的節點，來好好調教一下那個不聽話的逆徒。
“我等同去。”
靈寶天尊與元始天尊相視一笑，同時起身，追隨道德天尊而去。
一切的變數，一切的因果都將會在那個時空節點終結、落幕，而他們也必將會在那個節點掃清一切障礙，超脫彼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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