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课外作业(下)
“晚荣,你還会对对子?甚時間学的?”陈王氏率先清醒過来。震惊過甚,让她嗓子发干,声音尖了许多,早已沒有了平时的温和,听起来有点刺耳。
“娘,我随便提几句,這都是再荣聪明,自個想到了。”陈晚荣决定用谦逊打马虎眼。
古人把对联句看成一门学问,而我們现代人是作为玩乐說着玩的,图一乐。比如“男生,女生,穷书生,生生不息;初恋,热恋,婚外恋,恋恋不舍”,“风在刮,雨在下,我在等你回电话;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守候一辈子”,這种搞笑的对联陈晚荣也参与了不少。虽不能登大雅之堂,至少還能煅炼智力,乐上一乐,再加上他的学识广博,在社会上生活上了這些年,于人情世故见得多了,一听陈再荣說起也就想出来了。
反观陈再荣,才十六岁,涉世未深,于人情世故所知不多,要对出這样的对子的确是太难了些。不過,他聪明過人,陈晚荣一提点他就想到了,陈晚荣這话也不无道理,陈老实干咳一声,数落起陈王氏:“你咋說话的呢?晚荣沒读過书就不能对对子么?沒吃過猪肉,就沒见過猪跑?”
陈王氏白了他一眼:“你晓得,你对出一個给我看。”
“你上天,我入地,我对上了。”陈老实想也沒有想,脱口而出。
這纯粹就是扯淡,不過逗得陈王氏忍俊不禁,卟哧一声笑出来,在陈老实背上轻轻掐了一下。
陈晚荣告试陈再荣:“再荣,吴先生出這上联,是要告诉你学问无处不在,事事留心,你的学问就会长进。”
“嗯!哥,我明白。”陈再荣猛点头,很是兴奋。想了想,這才道:“哥,你会做数术题么?吴先生還给我們出了一道数术题,我也沒有想出来。”很是期待的看着陈晚荣。
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陈晚荣求助,沒想到在陈晚荣的提点下真的对出来了,陈再荣不由得很是兴奋,决定再向陈晚荣求助。汜减汜
象吴兢這样的大学问家,学识渊博,涉略极广,他会数术很正常,陈晚荣一点也不惊奇。這個吴兢虽然素未谋面,但陈晚荣于他的人品风采极为推崇,他出的题自然是要一窥究竟了,问道:“什么题?”牺如 xindingdianxsw.com 牺如
一闻此言,陈再荣不由得欢喜不禁:“哥,這是算僧人的数术题。巍峨古寺在山中,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恰巧用尽不差争。三人共餐一碗饭,四人共喝一碗汤。請问先生能算者,山中寺内几多僧?”
我們祖先的文学功底深厚,出道数术题和作诗一样,韵角格律全用上了,读起来朗朗上口,仿佛在读唐诗,听起来悦耳,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吴先生胸怀宽广呀!”陈晚荣对吴兢赞不绝口。
陈再荣年十六,相当于我們现在的初中生,而且他還是学诗书的,并不是专攻数术,這就相当于我們现在的文科生。這道题是一元一次方程式,对于一個初中文科生来說作为思考题非常合适。
在這种情况下难住别人是一件很露脸的事儿,以吴兢的学识就是比這难十倍的题他也能出,但他并沒有出更难的题目来显示自己的才气,而是出一道适合的题目,于他這份胸襟陈晚荣很是佩服。
陈再荣为吴兢倾倒,虽不明白陈晚荣何以赞扬吴兢,還是打心裡面赞同陈晚荣的话:“谁說不是呢?”
陈晚荣开始解题了:“這些僧人三人吃一碗饭,四人喝一汤,那么每個僧人用多少只碗呢?”陈晚荣已经算出答案了,为了煅炼陈再荣的思维能力,陈晚荣并沒有一口报出来。
陈再荣转了一阵眼珠,這才迟疑着道:“三一加上四一,就是十二之七。哥,有這样的碗嗎?”三一就是我們现代的三分之一,四一就是四分之一,十二之七就是十二分之七,古人沒有几分之几的說法。
在他的想象中,吃饭只能是一個人用一個碗,哪有用十二分之七只碗的道理,這正是這道题的关键,陈晚荣给他解释道:“你不要当成生活中的事,這道题目要的是一個比例。”
這個弯一转過来,其他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陈再荣兴奋的抓起一根柴禾,在地上写了一個“某”字,再在某字前面写上十二之七。下面一步就是把某字放在左边,把三百六十四和七之十二放在右边,略一计算,在地上写出“六百二十四”。
我們的祖先解题也用未知数,但不是我們熟知的XYZ,而是用某,某某,某某某,陈再荣這個某就相当于我們现在用的未知数X。芈何芈
答案正是六百二十四,陈再荣很是兴奋,看着地上的字,不住拍脑门,很是懊悔:“哥,原来是這么算的。我一直以为哪有三一只碗,四一只碗,所以沒有想到。”(按:這道思考题我在小学时也沒有算出来,原因和陈再荣一样,沒有转過這個弯,和生活联系在一起,沒想到這只是一個比例。不仅我沒有解出来,我們班沒有一個人解出来,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数学老师解完题,教室裡发出一片惊讶声,小女生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晚荣,你還会解数术题?老头子,晚荣越来越能干了。”一向稳重的陈王氏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持重,一碰陈老实,忙不迭的夸陈晚荣。
“能干,真能干,很能干!”陈老实不住搓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朴实的语言透着无尽的欢喜。把陈晚荣瞧瞧,再把陈再荣看看,长子精明能干,次子聪明伶俐,两個儿子站在一起,就是无尽的希望,无论哪個做父亲的当此之情都会笑得沒有皱纹。
陈再荣喜滋滋的說:“哥,每年三月三我們学馆都要带我們去渭水踏青,到时吟诗作赋,联句唱和,好不热闹。前几次,都是家裡给我钱,今年我不用花家裡的钱,得由吴先生掏钱。”
他高兴的并不是为家裡省了钱,而是得到吴兢這样的大学问家青睐。能得吴兢這样的大学问家青睐,是无上荣光的事儿,换作谁都会兴奋莫铭。
唐朝的都城是长安,而长安就在渭水之滨,每到春天游人士子都要云集渭水踏春游玩,這和我們现在的春游差不多。
吴兢学识渊博,人品极好,不卖弄学识,给学子们出的题目适中,這让陈晚荣打从心裡佩服。不過,陈晚荣又有点好奇,想试一试他的数学功底究竟有多深,想了想道:“再荣,我也有一道题目,念给吴先生知晓,要他解。”
能难住吴兢這样的大学问家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任谁都会乐此不疲,陈再荣虽无要吴兢出丑的不良心思,让他伤脑筋也是快慰生平之事,忙出主意道:“哥,一定要出难点,不难就别出了,难不住吴先生的。”
牺如 bxwx.co 牺如。這话很有道理,陈晚荣立时改了主意,决心出一道很难的题目,略一转念头立时有了主意:“我這道题是關於栽树的:有二十棵树,每行四棵,要怎样栽才能有最多的行数?要請吴先生画出图。”
“哥,這不难吧?”陈再荣不知道這是一道享誉全球的数学题,几百年来难倒了无数的数学家,還以为這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题目。
這道题乍看之下沒什么大不了,细想之下才明白其中有多难,就连大数学家高斯也给难住了,陈晚荣也不多加解释:“你說给吴先生知道就行,吴先生会明白的。”吴兢不一定能解得出這道题,但以他的眼光和学识,能看出這道题目有多难,对這点陈晚荣深信不疑。
“哥,我记住了。”陈再荣点头应承。
汜减zCw*rG汜。陈老实惊喜的叫声响起:“快看,锅裡有火碱了。”
芈何芈。陈晚荣忙扭头一瞧,锅裡的水已经快沒了,不少火碱结晶出现在锅裡。望着白色的结晶,陈再荣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指着锅裡,欢喜无限的叫道:“真的,真的呢,水裡真的有火碱!”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水裡出火碱,要不兴奋都不行。
陈晚荣忙把灶裡的柴禾退了,用文火慢慢蒸发,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时辰,這才蒸发完毕。等火碱冷却之后,用油纸包了,扎紧,防止回潮,這才大功告成。
望着一大包火碱,陈老实欢喜无限,看着包裹不住搓手,好象那是白花花的银子似的。陈再荣兴犹未尽,也不去上学了,不住在包裹上***。
等到激情冷却之后,天已经黑了,一家人這才拥到灶间去做饭。就连一向不进灶间的陈老实也去帮着打下手,抱柴禾,升火這事他全包了。陈晚荣切菜,烧菜,样样在行,把個陈王氏乐得合不拢嘴,看着陈晚荣呵呵直笑,仿佛年轻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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