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立仇（一）
賀萬秋觀察四周，看着地面的血跡，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周雲祥走進裏屋看着被打亂的傢俱。段千行望了望天花，聶天遠閉上眼沉思起來。“程常，在嗎，我是裏香。”騰原裏香喊道。“吱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聲音的源地望去。許久在牆壁轉角，程常捂着胸口，嘴角還有絲絲血跡站出來。“少爺，咳、咳、咳。”一把跪倒在地，騰原鋒、騰原裏香立馬衝上前。一把扶着程常，“程常，你沒事吧。”騰原裏香關心的問了一句，程常從騰原裏香的眼神中讀到關心，緊張，當然必竟騰原裏香一直視程常爲大哥。“謝里香小姐關心，程常命硬，死不了，可是老爺他，咳、咳、咳。”從口中吐出絲絲血跡。
騰原鋒順着程常的視線往裏面望去，騰原側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騰原鋒衝上前，扶起騰原側夫半坐起來。“爹、爹、爹。”一邊叫喊一邊用力的搖晃着。衆人都震驚了，必竟這種事誰也不想看到，聶天遠清楚地看到，騰原鋒的眼角閃着淚光。沒想到騰原鋒竟能這麼堅強，還是說自己在場。“呼……呼……”騰原側夫艱難的呼着氣，似乎以風燭殘年，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催殘。“爹，你醒了，沒事吧。”騰原鋒見騰原側夫睜開雙眼，不由心鬆了一半。
“鋒……兒，我還以爲我見不到你了，在死之前能見你一面也算足矣了。”騰原鋒苦笑着。賀萬秋、周雲祥等人都蹲在騰原側夫身旁。“裏香呢？”騰原側夫向四周望了望。“爹，沒事的，裏香和哥還有程常都在這裏。”騰原側夫搖了搖頭，“不用裝了，我還是有自知自明，不用騙我了，我身以劇毒，毒以攻心，恐怕神仙下凡也難起死回生，力挽狂瀾。”騰原側夫望着天花。騰原鋒沒有說話，眼淚以順着眼角流下。
“鋒兒，這又何苦呢，人故有一死，只不是早晚之事，又何必傷心。”騰原鋒不語，卻哭得更兇，剛纔努力保持的臉上變得扭曲了。騰原側夫其實也並非大夥想得那麼堅強，看到騰原鋒的落淚，眼角也帶出絲絲淚花。轉過頭，望了望賀萬秋和周雲祥等人。“天巡兄，多年以來的至交如今還是我先行一步了。”林天巡低下頭，淚以滿盈，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騰原側夫笑了笑，“鋒兒，爲父只有一個心願。”騰原鋒摸下眼角的淚，“原鋒定答應。”騰原側夫點點頭。“鋒兒，你要好好照顧裏香，還有……裏香，程常，還有天巡，我希望你們從此退出畫壇，最好不要再相見，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吧。”
一驚，賀萬秋正要問，只見騰原側夫以閉上雙眼，手慢慢滑落放在騰原鋒手背的手。騰原鋒見此狀，不語，只是在衆人的眼光默默的退出房內。“哥，你要去那裏。”騰原裏香站起身喝住騰原鋒。騰原鋒停下身，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出房內。騰原裏香本能的想追出去。“咳、咳、咳。”騰原裏香蹲下身，扶起程常，“程常，快，不要勉強的站起來。”賀萬秋等人都還在震驚中，從剛纔騰原側夫的那一句話。
沒錯就是那句‘我希望你們從此退出畫壇。’這句話不正是和當年蕭師兄等人死時說的話一樣嗎，其中的原委到底會是什麼。其實誰也不知道騰原側夫的想法。對於對方的目的現在爲止騰原側夫都還不明白，但他知道畫壇正在策一起驚天的天事，如果稍有實力的畫手幾乎都要受到牽連。早在畫壇二十多年前中國二位頂尖的高手卻被人殺害，從此中國畫手似乎便在畫壇中銷聲匿跡，從這一起事件看來與這事有關，可以說此次事件竟密謀這麼久，考慮到安全，故而騰原側夫希望不要再有人爲此事犧牲。如當初中國畫手一般，最好退出畫壇。
騰原裏香將騰原側夫的屍體放於上房，準備明天再去辦此事。賀萬秋等人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必竟此時也不適合說這些，一切等到明天再說吧。
又是一個無眠夜，段千行依是那幅裝份，揹着一柄古琴。與聶天遠一同走向坐于山頂人。“騰原兄，這種事誰會有，我能體會你現在心情，何不看開一點。”聶天遠進身，騰原鋒望了望聶天遠和段千行，閉上眼，默默的流下淚，點點頭。“聶兄說得對，騰原兄，何不看開一點。正如令尊所說，人故有一死，只不過是早晚之事，又何必這樣對待自己。”騰原鋒閉上雙眼，“謝謝二位，這些我也知道，但難道此時我該笑嗎？在中國老子的妻子死後他竟然能慶祝，說是解脫，但我還做不到這一點。不過還是謝謝。”
聶天遠笑了笑，是呀，誰都會有這種時候。自己又何常不是，當年父親拋下自己和小妹時，自己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當時的心情可謂說是悲痛欲絕。可現在自己不是挺過來了嗎？很多人在受到如此大打擊下會選擇輕生，這種念頭聶天遠現在想想或許感到一絲的苦笑。看來騰原鋒想得開，只是今夜是一個令人傷心的夜。“呼，看來騰原家族的人不凡，聶某領教過了。”聶天遠拍拍騰原鋒的肩。
與此同時，一曲清涼的曲子步入耳，只見不知何時段千行解下肩背的古琴。順撫琴絃，在彈指的撩撥。琴絃的震動奏出動人的心絃，只見段千行雙腳盤坐，閉上雙眼食指中指輕拈着琴絃，奏出自己多年的想思，心中的感嘆。聶天遠騰原鋒靜坐下來，心也慢慢平靜下來，或喜或悲。一琴曲下來，段千行收起自己的古琴。“啪、啪。”幾聲掌聲零散拍着。“段兄好琴藝，可不知爲何收起。”聶天遠讚美，段千行搖搖頭。“心中不悅，一時興起，或許沒有吵到聶兄和騰原兄吧。”
“太過於謙虛了，段兄。”騰原鋒道，此時不開心的事似乎一掃而過。“騰原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騰原鋒沉思起來，這也正是自己正在考慮之事。“我一會查出事情的原因，如果真是被那二人殺害，我騰原鋒立誓定讓他們以命嘗命。”頓了頓，望向聶天遠等人。“我不希望到時候敵人有你們。”此話一出，聶天遠內心一驚，但隨後一笑，“放心，此事聶某定會鼎力相助。”段千行點點頭。
……
騰原裏香走出屋外走向山坡，望着山坡山站的人。走上前，“果然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不好好休息。這樣會令我擔心。”程常轉過臉，望了望騰原裏香，苦笑着。“我那裏能睡得着，都是我不好，沒有能力保護好老爺，對不起裏香。”騰原裏香知道程常在自己家的地位和身份，可謂比親大哥還要親。“不要內疚，你以經盡力了，沒人怪你。”騰原裏香坐於草地，程常依着騰原裏香而坐。
“裏香，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或許是種關心，騰原裏香轉過臉。“和你一樣，今晚你認爲我能睡得着嗎？”程常不語，沉默。“裏香……”騰原裏香轉過臉望着程常。“什麼事，程常。”雖平時里程常像大哥一樣照顧自己，但自己還是喜歡稱呼爲程常。認爲這樣的稱呼更爲的親切，程常從來都是笑着，唯獨今天。望着騰原裏香程常的臉刷一下紅透了。他不知道現在說這個事會不會讓騰原裏香生氣。
可以說連騰原鋒都認同的人，故能算得上是人材了，程常對所有的事都能考慮周到，但是愛情方面……或許所有的人都知道英雄在愛情時也是白癡一樣。“沒……沒……沒什麼？”騰原裏香望着程常，她一直把程常當成自己的大哥，故而也認爲程常會一樣對自己。可是他完全忽略了一個男性的想法。
平時里程常對自己的關心也是像大哥照顧小妹般，裏香也熱意這樣。故而現在裏香也不會猜想程常的想法。“你沒事吧，程常。”見程常古古怪怪，騰原裏香有些關心，必竟今天程常受過得傷，現在或許傷口還在流血呢。程常不於回答，“程常，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一提到傷，程常往心口望了望，“以經不痛了。”
騰原裏香點點頭，望着天空的月，在這片天空下，自小便和程常一起打鬧。想到小時候不驚笑了笑，程常望着騰原裏香，也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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