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火爆
“有這樣的石場嗎？”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有是有，可是咱們卻不能隨便去開採。”
說到這裏，白夜廷又欲言又止的停了下來。
吳忌對白夜廷這曖昧不明的態度，漸漸有些不滿，耐着性子問道：“白侍郎，您是有什麼顧慮吧？府上就你我二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白夜廷這才又開了口：“唉，磁石儲備十分豐富，純度又高的一塊地被咱們的宰相江大人給佔了，建了一座狩獵場。你說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吳忌道：“既是如此，侍郎您何不直接去和江大人商量商量呢？”
白夜廷苦笑道：“那塊地是大王三年前親口賜給江大人的，如今獵場都建起來了，耗費了江大人不少心血的，咱們忽然提出要去開採礦石。只怕人家不樂意。”
吳忌默然，心想你既然知道人家不樂意，那你還說上半天，這不等於是白說嗎？
隨即他就回過味來了，白侍郎的用心已經很明顯了，敢情他這是想讓自己出面，去向宰相江準談判，甚至去向大王請示，讓江準最後把那塊地讓出來。畢竟，這磁石計劃關乎國家生死存亡，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上去，屆時江準即便心裏再怎麼不樂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白夜廷如此客氣的將自己待之以上賓之禮，這纔是他的真實目的啊。
吳忌真沒想到，這個白侍郎表面看起來一副心無城府的樣子，實際上也是隻老狐狸。說不定，他也早就覬覦那塊礦產資源豐富的土地好久了，苦無機會拿下，這次正好藉着磁石工程，讓吳忌幫着奪過來。
如此一來，他白侍郎輕輕鬆鬆就得到了想要的，還一點不得罪江準，壞人全讓他吳忌做了。
吳忌可無意摻和這些人的利益之爭，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想方設法如期完成磁石工程，來對付秦國的地道計劃。
至於白夜廷提到的那片狩獵場，既然是大王賜給江準的，那就是人家合法所得，屬於個人財產，於情於理，也不能搶奪過來呀。更何況，吳忌一直被江準視爲不共戴天的大仇敵，由他出面來說這件事，江準肯同意出讓纔怪。
想到這裏，吳忌瞧了白夜廷一眼，妄想通過自己的關係來爭取到那塊地，那白侍郎你可是打錯算盤了。
吳忌不再去理會白夜廷的小心思，說道：“你帶我去採石場看看。”
白夜廷見吳忌有意岔開了話題，也不再多說，忙爽快的點頭，叫人牽來一匹大象讓吳忌騎乘。
兩人出門向西，不多時就到了城郊外，向一座山上行去。山道修建的十分平整寬闊，沿途每隔一會兒就能遇到拉礦的牛車，車伕都認識白夜廷，紛紛停下來和他見禮。
不久後，兩人就沿着山道來到了一個山坡前，只見秀美的山川被劃開了一條大口子，周圍的樹木全被砍光了，露出了光禿禿的、參差不平的石壁。看來，此處是一個露天採石場。
工人們正在下面平整的作業面上幹活，乾的熱火朝天。
吳忌認真看了一會兒，道：“這坡上這麼多的大石頭，都是怎麼挖下來的。”
白夜廷道：“用的自然是最成熟最先進的火爆法。”
接下來向吳忌做了詳細解釋。先用大量的柴火和黑油，堆疊在有礦之地，點火以後燒上一整夜，令礦脈柔脆。等第二天火停了，匠人再用鐵斧、鐵錘、鐵鑽頭等擊打。只要下面撬鬆了，或者挖個洞，上面的大石頭也會一大片的掉下來。
接下來，就是用錘子和鑿子對這些大石頭進行分離分揀，從而得到磁石。
雖然在春秋時期已經發明瞭火藥，但一直到宋代，火藥都是用來被道士煉丹，或者是日常煙火雜技表演的。當時的人，根本不懂得用火藥崩石頭。
吳忌又看了一會兒，對白夜廷說道：“侍郎大人，工人們這種幹法，果然是效率較低。要從江大人那裏收回那一塊地，也不現實。這樣，你派幾個人，馬上回城裏去採購一批煙花回來，越多越好。對了，去各處道觀裏，把那些道士煉丹用的燃料也收集回來。”
白夜廷有些納悶：“這……幹什麼？”
吳忌道：“自然是設法加快採挖的進度了。如今磁石不夠，嚴重影響了工程進度，萬一大王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限他們快馬加鞭，半個時辰返回，必須買一批煙花回來。”
吳忌將趙王搬了出來，白夜廷也不好多問什麼了，只得吩咐幾個下屬去辦。
吳忌又走到那些正忙碌着敲打石頭的工匠跟前，檢查了檢查他們使用的鑿子和鑽頭。很快，他發現了很大的問題，工匠們使用的這些工具，要麼就是材質太脆，容易折斷，要麼就是硬度不夠，時間長了就被石頭磕碰的捲刃了。
這怎麼能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具都不趁手，這開採的效率怎麼能提高？
吳忌回頭問白夜廷：“侍郎大人，工匠們使用的這些工具，都是由那個部分製造的？”
白夜廷道：“大部分是器械局按照我們的要求打造的，少部分是從民間採購的。”
吳忌搖了搖頭，這些工具的質量都不過關啊。
他見時候還早，下山採購煙花的匠人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便對白夜廷道：“侍郎大人，如今時間緊迫，咱們需爭分奪秒的向前推動工作進程。你看這樣如何？咱們兵分兩路，兩手操作，同步進行。你先抽調一部分人馬出來，安排進行磁石塔的佈置搭建，必須是你們部門的精兵強將。昨晚我在客棧裏，已經在咱們的城防圖上標註了搭建磁石塔的位置，稍後我會對這些人做一個簡單的培訓，向他們交代一下具體施工方法。此事十分重要，我希望由您親自帶隊，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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