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變人頭
看着眼前上面還沾着血氣的屠刀,我鬆了一口氣。
“拿你的業餘挑戰我的專業,還嫩了點。”
回到店裏,我把屠刀拿紅繩綁起來,高懸在店門前。
另外一把魯班尺被我掉在了大堂裏。
天黑將至,七天之限已到,今晚女鬼肯定會再來
我內心很焦灼,跑了這麼多次送東西,給人給鬼都送過,這也是頭一次我“罷送”。
本來以爲女鬼會來,直到轉鍾都沒聽到門外有任何動靜。
我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額頭早已佈滿汗珠,長時間的精神緊繃讓我有些虛脫。
子時一過,應該躲過今晚了。
不知是屠刀和魯班尺起了作用,還是女鬼沒有來,眼看東方吐白,依然沒有見到女鬼的身影。
我長舒一口氣,打算回樓上睡覺。
此時,外面卻響起了敲門聲。
“這大清早的,誰啊?”
我走到門口,外面沒有人迴應我。
我以爲是自己熬了一晚上,出現了幻聽,沒太在意。
砰。
又是一聲敲門聲,如果說剛剛我聽錯了,這一聲我可聽得真切,錯不了。
“誰啊,一大清早的?”
外面天光大亮,大白天的,我還怕鬼不成?
我猛地推開門。空中居然是一顆人頭,正瞪着眼睛看着我,脖子滿是被撕裂的組織,正滴着血。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腿軟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一陣東南風颳來,人頭被吹得撞在門框上,發出“砰”的一聲。
我現在才明白,剛剛聽見的敲門聲,就是這顆人頭碰撞門框的聲音。
原本這裏吊着的那柄屠刀,不知道被誰換成了人頭。
這人頭足足嚇了我好幾天,害怕被人發現,我把這人頭埋在後院裏,寢食難安,一閉眼就是那隻紅衣厲在夢中向我索命。
我的精神日漸衰弱,白日裏也是老打哈欠。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沒幾天,我終於見到了方月初。
“子午,你怎麼都有黑眼圈了?”
“別提了
,真是見了鬼。”我無奈地搖頭。
“我找到了破解蠱術的辦法。”方月初突然說道。
“真的?”我有些激動。
“對,只不過要你做一件事。”
“詳細說來。”
“蠱術的關鍵在於蠱蟲,只要你找到蠱蟲並殺死它,蠱術便不攻自破。”
我愣道:“蠱蟲?那是什麼蟲?我上哪找它?”
面對我的三連問,方月初解釋道:“蠱蟲是施術者養的毒蟲,大小不一,很可能在你的身體裏。”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不由得問道:“怎麼可能?我身體裏怎麼會有蟲子?”
“你最近沒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
“就是睡不好,老是做夢,還有前些天店門口掛了一顆人頭,給我差點嚇死。”
“人頭?”方月初皺眉。
有人頭,就說明死了人。
“對,人頭,可能是那個紅衣厲鬼帶來的,我埋在後院了。”
“帶我去看看!”
一聽說死了人,方月初也緊張了起來,跟着來到了後院。
我按照上次埋的地方挖了起來,沒過多久,我就找到了我埋藏的地方。
可是,坑裏並沒有什麼人頭,還是那柄屠刀。
我下意識揉了揉我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方月初更是奇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這真的是人頭,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胡言亂語起來。
“你應該是被蠱蟲控制,出現幻覺了。”
“怎麼可能,太扯了。”我搖頭,不相信方月初所說的什麼蠱蟲能控制人的心神。
“那你覺得你所說的人頭去哪了?”
“這。”我也回答不上來,但是那張死人臉讓我記憶猶新。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一定是那個紅衣厲鬼,一定是她做的。”
“先把紅綾燒了吧,不能送。”方月初建議道。
我有些猶豫,燒了客戶託黃泉郵差送的物件是這一行的大禁忌。
“還有別的辦法嗎?”
“別猶豫了,紅衣厲鬼就纏在這紅綾上,紅綾一燒她就灰飛煙滅,你送出去,她就纏上人了。”
方
月初身爲捉鬼人,捉鬼自然是他的本能。
但我不一樣,繼承了紙紮店,身爲黃泉鬼差,我要考慮自己的信譽問題。
東西送到我的手上,不送就算了,還將它燒掉。
“不行,不能燒,紅綾送到我手上,是一種信任。”
“你怎麼這麼軸,是別人要害你。”
我搖搖頭,從小爺爺就教育我,各行各業要遵循自己的原則,人無信不立。
“我有我自己的原則,鬼契的條約我不能違反,但我也不能燒了紅綾。”
“那好吧,只能在想想別的辦法了。”
“先說說怎麼解蠱吧。”
方月初有些感慨道:“我發現你跟老賀有幾分像啊,不愧是爺孫倆,解蠱有兩個辦法,找到蠱蟲或者找到施蠱人,解決了其中一個,蠱術破解。”
“找蠱蟲看起來最好實現,怎麼找?”
“找一條特殊的蛇,放在你身上,它能幫我們找到蠱蟲,隨後施針便可驅蠱。”
“嘶,蛇?放在我身上?”
光是想想,那種滑溜溜的生物放在我身上,我就要跳一段霹靂舞了。
“沒錯,這是我從別人那裏打聽來的辦法。”
我咬牙道:“那好,那就試一試。”
方月初這幾日爲我奔走,就爲了尋找破蠱之法,我也不好駁了他的好意,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行,我下午就去買條蛇來,你在店裏做做準備。”
……
傍晚,方月初提着一個竹籃就走了進來。
籃子裏時不時傳來蛇吐信子的聲音。
聽着這聲音,我就有些抗拒。
“我從市場裏買來了好幾條蛇。”說着,方月初掀開了籃子,裏面好幾條花紋不一的蛇在裏面扭動。
“有毒蛇嗎?”我擔心地問道。
“都是毒蛇,不過你放心,一次只會放一條。”
我滿臉黑線,就算是一條,咬一口也足以要了我的命。
“你別怕,根據我那位故人的辦法,你把特製的藥草塗在身上,蛇是不會咬你的。”
“呼,那來吧!”我咬牙說道。
方月初哭笑不得:“你不用搞得好像慷慨赴死一樣,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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