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一指
看到薛小山過來,猴子迎了上去,打量了吳越幾眼,“山哥,這位兄弟……”
“做你的事,話別多!”薛小山不耐煩的打斷猴子的好奇,“人呢?”
“三樓舞廳裏,帶了好幾個妞呢,一時半會不會走。”
“猴子,你帶我上去,山子,你在我車裏等着。”
這位口氣蠻大嘛,山子、山子的叫?猴子轉個身揹着光又細細看了看,小越哥!難怪!想起五年前那一幕,猴子嘴角抽了抽,那次刀疤哥約他去平亭一中砍人,他肚子疼,去公廁待了一會,等他出來,刀疤哥和四五個小弟已經跟吳越幹上了,他是有便宜撿才上的貨,就躲在一旁先探探風向,沒想到三五下,吳越就把所有人揍的哭爹喊娘,滿地打滾,一瞧風緊,他哪敢出來和吳越照面,溜得比耗子還快。
殺星哪,怪不得山哥在他面前也只能當小弟!認出了吳越,猴子更殷勤了,彎下腰帶着笑,指着樓道:“小越哥,你請先……”
一會又擡頭看看不亮的樓道燈,“媽*逼的,燈壞了也不知道趕緊修修,小越哥,慢慢走,當心些……”
猴子陪着小心,一臉歉意,好像樓道燈不亮完全是他的失職。
老子什麼時候這麼有名了,十個混混九個認識我?吳越自嘲的摸摸下巴,“走吧。”
舞池燈光閃耀,迪斯科音樂震耳欲聾。
猴子扯扯吳越的衣服,拉着吳越走到舞池邊幾個半封閉的包廂旁,湊近吳越耳朵:“小越哥,中間那個包廂,腿上坐着一個妞的,就是許峯。”
這就是許峯?一個黑胖魚泡眼,梳個大背頭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吳越一時半會還難以把他和電話裏那個不可一世的猖狂公子哥聯繫起來。
自己居然就被這種貨色威脅了,吳越心裏一陣悲哀,權力真他媽變態!
看得出許峯玩得有些累了,半靠在長條沙發上,眯着眼,手也懶得往腿上的妞懷裏摸,而是軟軟搭在椅背上。
就這麼跑到包廂裏直接一指點上去,等於堂而皇之告訴許峯,你以後當不成男人是他吳越造成的,許峯父子兩個不往死裏整他纔怪,得想個法子把許峯引出來再動手,吳越考慮了幾分鐘,微笑着向幾個濃妝豔抹穿着暴露的妞走去。
小越哥品位不會這麼差吧?這幾個妞一看就是100塊可以包夜的爛貨,不就穿的少了些嘛,要比穿的少,五樓包廂過了十二點還有脫衣舞專場呢,猴子心裏直嘀咕。
“嗨,帥哥,請我喝一杯好嗎?”一個妞對着吳越拋了個媚眼,身子悄悄的捱過去。
“小事一樁,美女。”妞身上廉價的香水味刺激的他眉頭直皺,吳越應付着說了一句,摸出一張百元票子,衝許峯坐的包廂指指,“不過,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讓許公子出來跳一曲。”
“帥哥,別小瞧妹妹我哦。”妞接過鈔票往胸罩裏一塞,招呼身邊幾個,“姐妹們,咱們去逗逗許公子。”
幾個妞扭着屁股進了許峯的包廂,又是發嗲,又是拉扯,峯哥、許哥一陣叫,把許峯撩撥起興致,摟着其中一個妞跳進了舞池。
不行,舞池的燈光太亮了,不太好下手,吳越向猴子招了招手,猴子趕緊附耳過來,“猴子,等會我走近許峯時,你有沒有辦法讓舞池燈光暗個半分鐘。”
“沒問題,小越哥,你瞧好了,嘿嘿,正巧燈光師黑子是咱哥們。”
吳越點點頭,走進舞池隨着迪斯科節奏搖擺。
離許峯越來越近了,吳越甚至能看到他嘴邊的一顆黑痣。
吳越腳尖輕輕一勾,許峯面前的妞“呀!”的一聲,直直往許峯身上倒去,與此同時,“啪”,舞池燈光滅了。
趁着許峯上下其手大佔便宜,吳越跟上,一指點在許峯小腹上。
舞池裏一陣混亂,許峯也跌在地上,媽*逼,哪個穿高跟鞋的臭婊子踩老子!許峯覺得小腹像是被刀子紮了一下,剛想罵人,怪了,不疼了。
“我操!黑子,沒喝高吧!”
“狗日的,慢三慢四不滅燈,跳個迪斯科你滅燈,你腦子生鏽了!”
有人開始罵罵咧咧。
“啪”,燈光又亮了,黑子從吧檯裏擡起頭,衝舞池拱拱手,“線路老化,諸位多包涵吧……”
剛纔纏着他的妞一個個不見了,小腹似乎又隱隱作痛,許峯徹底沒了興趣,悻悻回到包廂繼續喝酒。
吳越拉着猴子離開舞廳,摸出幾張鈔票往猴子手裏一放:“我就待車裏,你幫我盯着點,他一走,馬上過來告訴我。”
猴子的手像被馬蜂蜇了,一縮:“小越哥,給你辦事,我還能收錢?”
吳越目光冷冷一掃,猴子立馬改口:“瞧我,把小越哥看成啥了?小越哥給的那是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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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你怎麼來了?薛小山呢?”吳越拉開車門,看到陳立強正躺在副駕駛座上聽音樂。
陳立強拿起一個小包往吳越手裏一塞,“胖子怕你身上錢不夠,叫我給你送經費來了。薛小山嘛,讓我打發走了。”
“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老大,封閉一個月了,不給幾天假,誰受得了。”
兩人正說着,猴子跑了過來,“小越哥,許峯走了,看,就是前面那輛黑色的公爵王。”
“嗯,知道了,你幹得不錯回去吧。”吳越發動車子,一路悄悄跟着公爵王。
公爵王拐過幾個街道,很快在夢巴黎洗浴中心門前停下。
吳越在車上等了幾分鐘才下車,讓服務生開了個跟許峯斜對面的包廂。
包廂門打開了一條縫,約摸二十幾分鍾後,吳越看到許峯披着浴巾,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從浴池上來,靠在包廂門旁抽菸,像是在等人。
一會後,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過來了,許峯摟了她的腰,“嘭”,關緊了門。
“老大,你這一招到底靈不靈光?”洗完澡找女人來很明顯是準備肉搏嘛。
“耐心點,等等看。”吳越表現得很鎮定,可心裏也有點不踏實,畢竟乾爸傳的這一手,以前哪有可能去驗證?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
陳立強看看還是沒有什麼異常,“老大,要不我報警?讓治安大隊過來噁心這小子一下?”
治安大隊能爲了這點小事跟市委副書記的兒子過不去?吳越搖搖頭。
又過了好一會,包廂門開了,花枝招展的女人整理着衣服,嘴裏嘟嘟囔囔走了出來。
“老大,你用的是偉哥牌點穴功?你看,整整搞了四十分鐘呢。”陳立強把手錶舉到吳越的面前。
難道真的沒用?吳越剛想張嘴說什麼,“啪”,許峯包廂裏突然傳出摔杯子的聲響,接着,“嘩啦啦”像是桌子上的東西被一股腦兒推到了地上。
有戲!吳越、陳立強相對會心一笑,沒再停留,趕在許峯下樓前躲進了桑塔納裏。
許峯很快也下來了,開着公爵王在市裏繞了一個圈子,最後把車停在湖濱大道上,一個人對着湖水發起了呆。
“老大,許峯想不開要尋死了?看來你這一手起效果了。”陳立強滿臉幸災樂禍。
“他要能尋死,老母豬也會上樹嘍。”吳越指給陳立強看,“他不走了嗎。”
“不開車走路,這小子搞什麼名堂,老大,快,跟上去瞧瞧。”
許峯沿着湖濱大道走了一段,突然改道鑽進了一條小巷子。
吳越遠遠的停了車,讓陳立強等着,他叼根菸,裝着尿急找廁所的模樣,慢慢接近過去,不一會,就返回了。
“老大,咋樣?”
“這小子去成人用品商店,買了藥。”
“還不死心?老大,肯定還有好戲看呢。”
十點半左右,許峯在平亭國際大酒店開了個房,吳越如法炮製也在同一樓層住下了。
看到兩個妞走進了許峯的房間,陳立強離開貓眼,回頭朝吳越擠擠眼,“厲害啊,搞雙飛呢。”
乾爸說過,一指頭點下去,鹿血當茶喝,虎鞭當飯喫也沒有用,吳越心裏冷笑一聲,偉哥?偉爸爸到了也救不了你!
這次沒讓吳越等太久,兩個妞半小時不到就低聲罵罵咧咧離開了。
“軟不拉機像條鼻涕蟲,還怪老孃沒本事!呵呵呵……”陳立強探出半個腦袋偷聽,一面向吳越複述,話沒說完,就笑着蹲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許峯就起來了,吳越和陳立強輪流守了一夜,哪能讓他這麼容易溜走,早早提前一步躲進車子裏等他了。
許峯開車去了震澤市裏,先去人民醫院泌尿科,抽血、拍片折騰半天,後來又去了中醫院,抱了一大堆樹皮草根陰着臉離開。
吳越等他前腳一走,後腳就和陳立強兩個裝着是許峯的表弟去跟剛纔幫他號脈的中醫套近乎。
兩包中華扔過去,加上又是患者的近親,醫生也就實話實說,你們表兄暫時當不成男人了,至於病症,真是怪他也搞不清,只能溫補調理了再看看。
回程的車上,陳立強笑了一路,又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方天明,約在聽雨樓茶座見面,他要好好跟方天明說說許峯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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