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逃不掉的
心裡隐约升起不妙的念头。
她牵起沈婉清的手,语气放软:“你是我的至亲,我怎么会害你?”
“跟姐姐說說,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耳根子,挑拨你我姐妹之间的感情。”
沈婉清甩开手,冷脸怒斥:“說的比唱的還好听。”
“你明知道我需赭石来救命,姨母等同于我的救命恩人。”她拖着病躯,声嘶力竭地质问沈时鸢:“为什么要当众让姨妈下不来台?”
沈时鸢心底一沉,她最不愿见到的局面還是来了。
“沒话說了吧?”沈婉清见她不语,心中更加笃定她在心虚。
“姨母总說你心思重,我一开始還不信姨母說的,如今我总算看透你了!”
沈时鸢见她的面色越发苍白,不欲跟她多做辩驳,抬脚准备离开。
沈婉清挡在沈时鸢面前,眼裡满是倔强,不依不饶质问。
“沈时鸢,你眼裡只有钱嗎?我們有這么缺钱嗎?”
“她可是我們的亲姨母,是這個世界上跟我們血脉相连的至亲。”
她流着泪:“你为了利益枉顾亲情,等我沒利用价值,你就要抛了我,对嗎!”
沈时鸢听了直发笑。
她的妹妹对自己真是自视甚高……
一個破落将军府的病弱少女,若不是有她這個长姐护着,若沒有她“利欲熏心”支撑将军府,早就被京城這头恶兽吞了!
外头传来喧闹。
芳若嬷嬷风尘仆仆赶来。脸上满是喜色:“大小姐,您交代的事办好了!”
沈时鸢点头:“辛苦嬷嬷了,劳烦嬷嬷把婉清带下去休息。”
她一点也不想跟蠢妹妹多說什么。
沈婉清避开芳若伸来的手:“我真后悔做你妹妹!”
沈时鸢不欲多听,转身离开,沈婉清抓着她的手怒斥:“你愧对爹娘,有愧姨母对我們的好,更对不起整個将军府!”
“那就从将军府裡滚出去。”
沈时鸢恼了:“我沒有你這么蠢钝的妹妹!”
“既然觉得我对你不好,那你就去找姨母,看看她会不会养你?识人不清的蠢东西!”
她使了劲甩开沈婉清的手,却见芳若嬷嬷惊恐的神色:“二小姐!”
只见沈婉清整個人倚靠在書架旁,头上冒出虚汗,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她的嘴角溢出血迹,一滴滴落在沈时鸢心头上,让她骤然心痛难耐。
沈婉清朝她的瞥去一眼,随即倒在地上昏死。
“婉清!”
沈时鸢第一時間扶住她。
“快去請大夫!”
府中下人动作快,大夫看诊后从沈婉清房中出来。
沈时鸢急忙迎上去:“我妹妹如何?”
“二小姐一时急火攻心,加之身子骨弱,這才晕倒在地。”
大夫捋了捋胡子:“恕我多嘴,二小姐的病情较之前加重了不少。再這样下去,怕是……活不過三月!”
沈时鸢的心跌倒谷底。身子有些不稳,芳若嬷嬷在她身边扶着。
她拿出兰花穗子递给大夫。
“您看看這穗子上的香味能否缓解?”
大夫接過闻了闻,眼睛亮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对了,就缺這個药引子!”
“有了這個就能治二小姐的命。甚至能让二小姐彻底摆脱病重折磨。”
大夫语气激动:“但還需您把這穗子的香方给我。”
沈时鸢攥紧手帕。
她哪有穗子的香方,這是从唐氏手裡拿的!
“香方写好会送去医馆,劳烦大夫了。”
盯着大夫离去的背影,沈时鸢的脸色堪比墨汁。
方才,她查到唐氏派人写了一封信给婉清。
上面字字写着她這個做姨母的多么不容易。
而她沈时鸢這個做晚辈的,为了一点利益顽固人伦孝道,着实让姨母“心寒”。
让婉清帮忙劝劝,毕竟是亲戚,不想两家闹得這么难看。
话裡话外暗指是她沈时鸢的错。
沈时鸢嗤笑:“唐氏为了矿场,還真是贼心不死!”
亲戚這张牌真好用,只需孝道两字,就能压得人踹不過气来……
“大小姐……”芳若嬷嬷担忧道:“现下怎么做?”
沈时鸢闭上眼。
怎么做?很简单,放弃矿场就好了。
唐氏用婉清的性命来威胁她。
此举向她示威,告诉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想要妹妹的命,那就用矿场来换!
将军府停了一辆马车。
“沈大小姐,夫人請你来侯府相聚。”
沈时鸢冷声,心中嗤笑:還真是迫不及待……
“等着!”
她转身离开,下人急忙出声:“我家夫人有請,還請小姐赏脸一聚,不要让小的为难。”
沈时鸢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名下人:“我有說不去嗎?”
“請小姐上马车!”下人再三催促。
沈时鸢眼神一凛,唐氏如此急迫,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对上芳若嬷嬷迟疑的眼神,她笑道:“嬷嬷,先前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嗎?”
见她点头,沈时鸢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些。
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会在路上做标记,若我超過三盏茶還未回来,带着這個人来找我。”
沈时鸢坐上马车。
一路上趁着马夫沒注意,她往窗外丢了几個香囊。
走了一会,她发现這不是去承安侯府的路!
心中陡然一惊,唐氏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沈时鸢眼眸满是沉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人家设了局,她不往裡钻,岂非辜负他们的好意?
马车停下,沈时鸢下了马车,发觉来到侯府在京郊的庄子。
不远处,傅之寒站在庄子门前,摇着折扇等着她。
沈时鸢心下了然。
“表妹,我就知道你会为了妹妹来见我。”
傅之寒走上前,一双桃花眼深情地看向她。
沈时鸢冷眼:“卑鄙小人。婉清也是你的表妹!”
“我只是太想见到你才出此下策!”他朝沈时鸢伸手。
她躲开:“香方呢?”
傅之寒避而不答:“外头冷,不如我們去院子裡商谈?”
沈时鸢拒绝:“不必了,把香方给我,否则免谈。”
“你呀你——”傅之寒苦笑:“那也得跟我进屋,香方就放在屋子裡。”
沈时鸢只得跟着他进屋。
一进屋,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面袭来。
她立即屏气想要退出,却被傅之寒紧紧攥住手腕。
他的眼裡闪過邪光:“沈时鸢,你逃不了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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