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三年后·崔少言 作者:未知 第125届进出□□易会第二期开展当天,展馆各大入口人满为患。 无数外商自大棚通道涌入,四月中旬天儿已经不算凉快,人群裡充斥着浓烈刺鼻的香水味儿。 崔少言今天六点不到就起了,从学校坐一個多小时地铁過来,顺利赶在八点到岗。 展馆内部很大,崔少言走传送带到达工作的展区,老板已经叉腰等在摊位。 老板是個长相粗犷的内陆男人,他的铺位展售玻璃工艺品。 昨天過来培训的时候,铺位裡只有几個简陋的空架子,今天已经摆满商品,地面铺上了高档舒适的地毯,各式玻璃制品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還有半小时客商就要进来了!”老板看着很是焦急,“我這语言不通的,沒你在還真不行…给你的资料都记住了嗎?” “记住了。”崔少言回答。 他這学期课不算多,趁展会找了摊翻兼职,350一天,包午餐。 八点半正式开展,来自各国的商人陆续刷卡进入這一展厅,崔少言便开始忙碌起来。 老板的英文水平停留在“你好欢迎谢谢对不起再见”上,交流全靠崔少言一個人。 客人多起来就很难搞。 崔少言拿着個笔记本,挨個儿收了他们的名片,就开始回答他们的問題。 从最低起订量到货价,运输方式支付方式還有折扣,崔少言边答边往本子上记,還得随时询问老板的意见。 說是摊翻,其实更像個销售。 “不用对每個人都太殷切。”一波客商走后,老板翻了翻笔记本,“有的人就是来看個新鲜,真正来大批采购的人下手都很快,像那种這儿摸摸那儿瞧瞧的不用怎么搭理,发個名片就够了。” “万一是潜在的顾客呢。”崔少言喝着水。 讲太多话让他觉得口干得厉害,他可真是选了個好专业,和他名字一点儿都不搭。 “沒客人就坐会儿吧,不用老站着。”老板人還挺好,让他坐给客人坐的软沙发。 崔少言坐下了,刚想给付靳发個消息,就看见個留长发的外国女人闯了进来。 “welcome!”老板热情洋溢道。 女人看见崔少言胸前挂的证件,便快步朝他走了過来。 崔少言当是客人,放下手机站起,对方有些儿急切地說了一串话。 是法语,他沒听懂。 就听明白了类似“迷路”的意思。 “她說什么?来买东西嗎?”老板问。 崔少言顿了半天,想让她到隔壁摊位看看有沒懂法语的翻译,但這個句式太复杂了。 女人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他,崔少言实在沒办法,用自己抓瞎的法语给女人指路咨询台。 一般不讲英语的都会带随身翻译,這外国女人落单也是挺奇怪的。 “non!”女人不停摇头。 “她到底怎么了?”老板很懵。 崔少言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离得远远的看见個眼熟的身影。 “等我一下。”他用法语对女人說完,朝铺外喊:“陈楠!” 人群裡陈楠回了头,同他一样一身正装挂着牌,显然也是来工作的。 陈楠跟他一個学院,高一届,妥妥的牛人,学霸中的学霸。 就是人比较清冷,除了口译需要,其他時間都话少。 崔少言抬手:“帮個忙!” 陈楠于是穿人流過来,崔少言打手势,女人会意,将先前的那串话又复述了一遍。 几乎沒有停顿,陈楠十分流畅而简短地与她沟通,女人面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她和随翻走散了,你给她开個热点让她打微信电话。”陈楠对崔少言說。 “好,谢谢学长。”崔少言摸出手机给女人,這会儿有种挫败的感觉。 “不谢。”陈楠說。 “你也来做摊翻嗎?”崔少言随口问。 “随翻。”陈楠答完手机就震,他摸出来,眼沒眨将来电掐了,說:“走了,我老板喊我。” 崔少言目送他离开,女人借他手机打過电话,沒一会儿就等来了自己的随身翻译。 是個看上去挺冒失的小姑娘,不停给他们道歉。 女人临走前還给了崔少言一個拥抱,一身香水味儿:“merci!” ========================= 摊翻的工作不复杂,崔少言沒两天就彻底熟悉了。 客人来来去去问的都是那几個問題,時間长了,都不用等对方开口,崔少言光是看对方表情变化,就知道要给他们提供什么信息。 临近饭点沒客人的时候,老板就会叫上隔壁摊位的女老板,三個人一起打斗地主。 因为崔少言总是赢,两位老板都不想和他玩儿,找来了对面摊位二十来岁的小老板。 崔少言站在铺位裡,用上帝视角看他们菜鸡互啄。 “小崔,快看我接下来怎么打。”老板喊他。 “哎!不带這样找后援的啊!”女老板愤怒了。 “又不赌钱,你也可以让你的摊翻過来帮你看。”小老板笑着說。 三位老板正争個沒完,铺位来了新的客人。 是华裔,穿一身休闲西装,跟其他正经做生意的客商很不一样,但又一眼就能看出有钱。 崔少言拿着名片上前,同对方对上视线时愣了愣。 对方看着他,露出個绅士而温和的笑,讲流利的英文:“請问你们這裡有沒有玻璃做的…洗脸盆?” 崔少言瞬间认出了陶诗明:“……” 這爸爸竟然也来看展了,好像沒听付靳說他回国了啊。 鉴于数年前被陶诗明耍弄了一把,崔少言对他還有心理阴影。 “不好意思,沒有那种东西。”崔少言用中文回答他。 “那玻璃做的邦尼兔有嗎,我想给人送点儿见面礼,担心他還生我的气。”陶诗明依旧用英文說。 崔少言面无表情:“暂时沒有那样的联名商品,您可以留下您的名片,等有您想要的商品时,我們会第一時間给您打电话。” 陶诗明一愣,即刻被逗笑了。 這种笑声和付靳還是有那么点儿相似,崔少言皱了皱眉,对陶诗明好感上升了0.5分。 “沒有生您的气,說中文吧。”崔少言无奈道。 “好的,儿媳妇。”陶诗明字正腔圆道,而后张开手臂:“来和爸爸见面一抱嗎。” 身后,斗地主的三位老板手下同时顿了顿。 崔少言一动沒动,冷漠道:“您還是去买玻璃做的邦尼兔吧。” - 陶诗明是作为境外采购商過来闲逛的,還持有vip证。 午餐休息時間,陶诗明特地招待崔少言到展馆内的vip餐厅吃了一顿。 vip伙食显然比员工餐的加热盒饭要好不少,崔少言顾着吃,只有陶诗明一直在說话。 “当年我和太太弄丢了付靳,我們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整個人生变得暗无天日。”陶诗明說。 可是您现在笑得好开心啊。 “付靳…以前叫什么名字啊?”崔少言终于问。 “……”陶诗明忽然哑了口,而后尴尬地笑起来:“我好像不记得了哈哈哈。” 崔少言很是怀疑地看向他。 真的是亲爹嗎?說好的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呢? “但我都叫他小南瓜。”陶诗明說。 “pumpkin.”崔少言了然。 這词儿一般可以用来称呼可爱的小孩儿。 “对的,挺可爱的吧。”陶诗明愉悦道,“那时我一喊pumpkin,他就会很高兴地朝我跑過来,抱着我的腿,管我要糖吃。” 崔少言想象了一下那個画面,忍不住笑了。 虽然想到现在的付靳,那画面就变得十分违和,但他還真挺想看看。 “我有留照片,回去传你邮箱。”陶诗明說完,叹了口气:“想想当初他那個纯真活泼的样子,结果二十年后再见,他直接变成個不爱搭理我的臭大人…你能理解那种心灵冲击嗎?我差点儿就当场抽搐去世了!” “大概。”崔少言努力表示同情。 实际陶诗明满口胡话的,他现在也是听一半信一半。 一顿饭下来,两個人聊了不少话题。 只要是聊付靳,崔少言就表现得肉眼可见的开心,话变得特别多,眼裡也亮亮的。 陶诗明心想,這小孩儿在這点上和当年一模一样,完全沒变。 长成臭大人的儿子還真是幸福。 两人从vip餐厅出去,展厅转角搭的台子上,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儿在唱歌,周围围了不少人。 一曲毕,女孩儿从台上下来,围观的人都在等下一個上台表演的人。 這种表演形式很自由,台上摆满了各式乐器和麦克风,谁想上去都可以。 陶诗明轻轻拍了崔少言肩膀:“我听付靳說你小提琴拉得不错?” 崔少言明白他什么意思,便說:“手生了,拉不好。” 其实他在大学裡经常给音乐社当伴奏,琴拉得比高中好多了。 “给我拉一首你熟悉的曲子吧。”陶诗明开始做生意,“我突然想起,我有一张小南瓜大哭的老照片…” 崔少言:“……” 一分钟后,在围观人群的目光注视下,崔少言一步迈上台子,拿起小提琴与琴弓。 他摆正好姿势,微垂下眼,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凝神等待琴声奏响。 《salut d’amour》,挺温柔的一首曲子。 陶诗明站在台下,拿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给付靳传了過去。 照片裡的崔少言穿白衬衫配黑西裤,一双腿修长,身姿挺拔,持琴姿势优雅。 陶诗明:偶遇了你的小南瓜 远在城市的另一端,付靳目光从崔少言的脸上,落到西装裤显露出的微翘的臀上。 良久才敲字回复。 付靳:嗯 付靳:离我的小南瓜远点儿 陶诗明:? 台上,崔少言刚结束演奏,在底下热烈的掌声裡,他裤兜内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 付靳刚给他发過来一條消息。 付靳:等你下班了,我来接你 ※※※※※※※※※※※※※※※※※※※※ 接回家的后续你们自己脑补(///w///) 大概還会有番外二三四 番一裡出现的陈楠是我某本文裡的受,感兴趣的天使可以戳专栏收藏一下《大灰狼》,大学的崔崽偶尔還会在那篇文裡出现w 放個沒写出来的文案: 這是身无分文的小翻译官,和他的大灰狼雇主的故事。 清冷诱受x腹黑骚攻,甜文he互宠,年上攻年龄差7 练笔为爱发电,大概率也不v 感谢在2020-05-16 00:37:51~2020-05-17 00:1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禾刀木希 2個;南小息、tc今天在一起了嗎、迟睡吐泡泡.o0、arrivederci 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小兔 13瓶;砂皮狂魔鼠尾草 7瓶;萤月 4瓶;dawn、丹曦v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