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紀家的發家史
“這裏是復刻了戴安娜王妃的住所,你聽說過吧,我們紀家百年前是在歐洲做葡萄園農莊生意的,半個世紀前纔回國來。”紀老太太看着牆面上一牆面的照片像司韻介紹着紀家的家族史。
司韻尷尬的笑笑,紀老太太見她如此,愣了下,倒是呵呵的笑出聲來。
“看來你對我們紀家瞭解並不多啊。”
“也就最近聽說了一些,想多調查的,但好像沒有什麼紀家的信息透露出來,應該是被人刻意隱藏了吧。”司韻如實說道。
紀老太太點點頭,嘆息一聲。
“是啊,被隱藏了,二十年的火災後,紀家徹底隱世,用了不少的勁才封住了人嘴,如今過去這麼多年了,該忘記的是忘了,不知道的自然也不知道。”
司韻瞭然。
老太太拉着她到了一張很大的照片跟前,那張照片一片茂密的葡萄林。
“就是這,纔有了今天的紀家。”紀老太太開口,司韻愕然,葡萄園這麼賺錢的嗎?
“不是這些葡萄讓紀家發家致富的,是這片葡萄園下面有着同樣大小的地窖,上千畝的地窖。”紀老太太直言道。
司韻眨着眼。
“地窖?”
“嗯,地窖裏,有着一百多年前,那些歐洲國家從各個殖民地擄走的上千萬個寶貝,其中我們國家佔了大多數,紀寒蕭爺爺的叔叔當年一直幫忙打理這家葡萄園,後來他的叔叔從老僱主兒子的手裏買下了這家快要倒閉的葡萄園自己經營,因爲沒有後代,紀寒蕭太爺就把紀寒蕭的爺爺過繼給了他,沒幾年,爺爺的叔叔去世了,爺爺在二十歲的時候接受了這家葡萄園,二十三歲的時候和太爺一起發現了地窖,然後便是漫長的將文物帶回國的故事。”
紀老太太鉅細靡遺地告知,司韻聽得都覺得如此荒唐。
紀寒蕭的爺爺纔是這天下最好的命格吧,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嗎?
“紀家捐給國家六萬件文物是真的?”
“六萬件?”紀老太太笑了笑。
“那是明面上的數字,當時去的貨船,光運回來的就超過了三十萬件,紀家如今留下來的不超過一萬件。”
“……”司韻只覺得聽到了天文數字似的,三十萬,如果是錢,她都不覺得多,但是三十萬件文物,這是什麼概念呢。
她以前跟着梁柏安,跟着自己的爺爺奶奶去過拍賣現場,也多少知道這一行的價格,就是最普通的一件文物,市值都會超過百萬以上,過億的也不是什麼叫人驚訝的數字,這葡萄園在歐洲,那就很明顯是當年八國殖民時所從這個國家搶走的寶物,能帶走的寶物,從來就不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
司韻看過大英博物館裏的那些國家級藏品,無論去看幾次,每一次看她都會無比的震撼,尤其是那些刺繡和非遺的瓷器……那些都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寶物啊,可都被搶走了。
司韻已經不敢想象是否在這上千畝的地窖裏也有着同樣的寶物,如果有,哪怕就幾千件,幾百件,那拿出來一件也是無價的。
口水吞嚥,司韻手都在發麻,紀家……到底是怎麼樣的隱世豪門家族,比起靠白手起家或者靠着時代紅利發達的那些豪門,紀家這樣的家族,或許從來不會把這些家族放在眼裏吧。
“跟我來。”
紀老太太帶着她進了另一棟樓裏。
一進去,司韻就傻眼了,這裏,是個博物館嗎?這些個展櫃,和燈光,儼然是博物館級別的裝修。
“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或者入眼的,挑兩件吧,算是我這個奶奶給你這個孫媳婦的見面禮,雖然我們這爺孫關係不算多,但你終究和小蕭結婚了,自然也是我的孫媳婦,該給的還是得給。”
老太太闊卓的舉動讓司韻頓住了。
她放眼看去,就是邊上的一件,最普通的瓷器介紹,唐朝的。
“我……”你大爺。
她是忍住了沒爆粗口。
“不,不用了吧,您的心意我領了,我對這古玩和文物實在沒有太大的興趣愛好,您送給我有點可惜了。”司韻實在饞,卻也實在不敢拿啊。
這裏的任何一件,拿回去都是傳家寶,但她不能拿吧,這多對不起弟弟啊。
忍住啊。
留點節操吧。
紀老太太看着她笑了笑,隨即。
“你知道想得到這裏東西的人有多少嗎?你知道就是因爲這些東西,那兩個孩子纔會遭遇不幸嗎?”
司韻聞聲回神,思緒完完全全被打斷了。
紀老太太嘴角的笑容已經全然散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紀家的光環,是紀家的富貴,讓小蕭和小煜變得如此的不幸,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或許他們只是普通的孩子,不會……不會一個還沒長大,還沒能好好看這個世界就去世了,而另一個也不會從一個愛鬧騰愛撒嬌的孩子變成了沉默寡言的小男孩,我可憐的兩個孫子,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他們倆。”
紀老太太到處了當年的事,司韻聽來,大概是知曉了當年火災事故背後被隱藏的事。
“您……節哀。”司韻低聲安慰着。
紀老太太回頭看向她。
“孩子,其實這麼多年,我們紀家欠你一句謝謝,只是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我們都不敢去提及那件事,只能隱瞞,所以也無法跟你道謝你救下小蕭的事,當年,我們儘可能地給你奶奶感恩的謝禮,以爲……以爲就此我們的關係就斷了,如今看來,你跟小蕭的緣分,一直還連着,就像是當年在火災現場發現你們倆的時候一樣,你們的手緊緊地牽在一起,而你把他護在身下,真的沒有受到一絲傷害。我這老太太都記得。”
老太太突如其來的感慨和感激讓司韻無所適從。
“我那時候也還小,也只是奶奶對我的教育,要幫助弱小,並不是因爲他是您的孫子,所以您不用如此的,該感謝的您已經感謝了。”
“小煜呢,小煜,當時爲什麼沒能一起帶出來……”老太太心痛道,可說完又搖頭。
“不好意思,丫頭,老婆子我實在無法忘記那個孩子,不是怨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摯愛的人離開,尤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很辛苦,如果我當時確實更有能力一些,或許……”
或許,這就是人生,充滿着遺憾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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