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她做了什麼?
程如意是抗拒的,可是手卻是顫抖地發動着鼠標。
直到看完紀躍山問的哪些問題,看到那些答案,她整個人都愣在那,紀躍山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扣在自己的懷裏,想要安慰她。
“怎麼會,他不是已經忘了小煜了嗎?他不是不願意想起他的哥哥了嗎?爲什麼啊?”程如意聲音哽咽地問着。
紀躍山緊緊地抱着她。
“怎麼會忘記呢,連我們都忘記不了,那個孩子怎麼會忘記與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哥哥呢。”紀躍山低語着,眼裏都是熱淚。
說到底,是他這個父親沒用,但凡當年他能狠絕一些,不可憐那些傢伙,就不會釀成大禍。
程如意真的平復了好久才緩緩起身,看着這個軟件,伸手不自覺地撫摸着屏幕。
“是司韻那孩子跟你說的嗎?”程如意問。
紀躍山遲遲沒有提及的名字,現在她主動提及了,正好開了口。
“是。”紀躍山拉過程如意的手。
“如意,小蕭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了,他需要司韻,我們做的不該是棒打鴛鴦,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小蕭是幸福的吧。”
紀躍山眼神真切地拜託着,程如意對上他的目光有一絲的狼狽,隨即迴避抽回了自己的雙手。
“我沒辦法祝福他們。”
小煜這道坎,永遠都是她心裏摸不去的傷,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祝福和看着。
“如意,如果祝福不了,也不要反對吧,我看得出來司韻對我們小蕭也是認真的,她會照顧好小蕭的。”
“那如果他想起來小時候的事呢,因爲司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想起了小煜,怎麼辦?爸媽之前不是說過嗎,讓我們不要賭嗎?我們希望小蕭是健康平安到老不是嗎?”程如意反駁。
紀躍山眼底劃過一絲黯淡。
“泡泡的存在,你難道還要否則嗎?小蕭從未忘記過他的哥哥,他已經不是五六歲的孩子了,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他選擇直面小時候的那場火災,我相信有司韻在他身邊,他不會挺不過去。”
“可是明明可以避免,爲什麼要執意去想起,像我們一樣痛苦嗎?不,他既然選擇忘記痛苦,我不想他想起來,後半生都活在悔恨和自責中。”程如意再次否定。
態度那麼的堅決。
紀躍山看着她。
“你到底是愛這個孩子,還是恨着他呢?”
一句話讓程如意愕然。
“紀躍山!”
程如意猛地站起身來。
“你沒有資格質疑我對孩子的愛。”
紀躍山看着她痛苦離去的決絕背影,眼神裏有一絲懊惱。
他不該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他同牀共枕多年的人。
小蕭也是她用命生出來的孩子,她怎麼會不愛呢。
是啊,他沒有資格,可是,作爲丈夫,作爲父親,他又該怎麼去幫助他最愛的人呢。
司韻起來就沒有看見周寒野,看了留言才知道他去了縱橫那邊,收拾了一下,她打算去醫院看看司衡一,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會診的結果還沒出來,她的心遲遲還是不安着。
只是她還沒到醫院呢,就在醫院門口被一個瘋女人攔住了車。
一個急剎車,司韻的魂都沒了,頭也撞到了方向盤,好在及時剎住了車,沒有撞到人。
司韻還沒擡頭呢,就看着自己的車窗被猛地拍打着。
她坐在車裏看着車窗外的人。
是……杜美芬嗎?
她甚至都不敢認,這才幾天不見,她怎麼變得這麼蒼老,變成了這樣了。
杜美芬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從拍打變成了跪下,跪在了她的車旁邊,司韻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杜美芬跪着走,直接跪在了她車前。
司韻手抖了一下,最終,她還是下了車。
她冷漠地看着眼前這形容枯槁的女人。
曾經愛了她二十年的女人。
杜美芬見她肯下車,瘋狂地爬了過去,抓着她的褲腳。
“韻韻,你讓媽媽見見衡一好不好?”杜美芬直接求着說來。
司韻垂眸,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在無數次的懷疑和背叛中,她以爲早就磨盡了,可是,人心是肉做的,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可是也做不到仁慈之心。
她後退了一步,掙脫開了杜美芬的手。
“您現在是取保候審吧,按照規定你不該現在在這,畢竟醫院裏現在躺着的人,是你親手派人達成的這樣。”司韻淡淡地說道。
杜美芬瘋狂的搖頭,眼神極其的複雜,有憎惡,有憤怒,有淒涼,有悔恨……無數的情緒交織着。
“司韻,那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毀了他,如果那天他不去找你,他不會……”杜美芬說不下去了,確實那天的事,她對司韻做的事,她根本沒有臉去提及。
“司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的兒子好不好,讓我見見衡一,我想看看他,他傷得很重是不是?”
杜美芬毫無形象,早已不是之前的貴婦之色,有的只是一個可憐母親失去兒子的模樣。
“抱歉,我沒有這權利,您是加害者,不是我能放你見他就能見的,否則您也不會來找我吧。”司韻直接說來。
“你不能,但是你身後的那個男人,他可以!”杜美芬直接搬出來了紀寒蕭。
“他已經毀了杜家了,我不怨他,他只要讓我見見我兒子就行。”杜美芬的話再度震驚了司韻。
“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怨他?他做錯了什麼嗎?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親手造成的,你還不清楚嗎?你將杜家毀了,將大哥的人生也毀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司韻眼裏是濃濃的失望,她轉身不想在說一句。
可她卻被人抱住了腿。
“司韻,我錯了,媽真的知道錯了,媽都知道了,你想讓媽跟你道歉是不是,媽跟你道歉,媽不該做那些事,那些傷害你的事,媽其實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我做的那一切還是爲了衡一和綿綿的,你那麼優秀,媽只是害怕綿綿最後什麼都沒有,你能不能諒解一下媽媽的苦心啊。”
杜美芬哭得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
司韻渾身都透着涼意。
“就因爲我很優秀,所以不惜找人強姦我,不惜毀了我也要得到那股份和繡房嗎?您真的陌生的讓我覺得可怕。”
杜美芬蠕動着嘴脣,她想要搖頭,可是那天,這一切確實是她所想的,如果不是紀寒蕭那傢伙的道來……
杜美芬忽然渾身震顫着,她到底在做什麼?她在對她養大的女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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