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憤怒、屈辱
小院之中，幾乎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唯有幾個第一代門生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挨個打了呵欠，只想早點回家睡覺。
還有賀旭，他沒時間去害怕這些東西。
他的一衆兄弟還在醫院躺着！
“好，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賀旭咬牙切齒，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狠狠瞪了史真一眼，目光中所包含的憤慨和怒火根本遮掩不住。
史真當然算是他的前輩。
但他作爲第三代門生的頭面人物，也完全沒有畏懼和害怕對方的必要。
大家雖然有資歷先後之分，但在“級別”上是平等的。
“我等着你！”史真冷哼一聲。
“說到這裏，我倒有一句話問你了。”澆完月季，宋山將噴壺放在旁邊的木架上，轉頭看着史真說道：“你說李虎和盛家兄弟有關係，這事有證據嗎？”
“……”史真輕輕咬着牙齒，最終還是沒敢撒謊：“沒有證據，我就懷疑而已……”
“這就對了嘛，想給你弟報仇不是問題，硬扯什麼盛家兄弟就沒有意思了……我也不指望我的門生之間個個都能好得像親兄弟，但彼此之間起碼要多一份坦誠和信任！賀旭幫你的忙，那是他顧及大家之間的感情，而你不該利用他對盛家兄弟的恨！”
“是，我知道了。”
史真低下頭去。
大家都能聽得出來，宋山還是很偏袒賀旭的。
“原來你在騙我！”賀旭怒火中燒地盯着史真。
“李虎的仇，你自己報，別再麻煩第三代了！”宋山瞥了史真一眼，接着又衝賀旭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賀旭認真地說：“是誰襲擊我們，現在有了一點線索……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擔心走漏風聲，他肯定不會詳細去說佛城的事。
“嗯，看你的了。”宋山也沒多問，他很看好、欣賞這位得意門生，堅決認爲賀旭什麼事情都搞得定，“但你現在手頭應該沒什麼人可以用了……這樣，有需要的話，跟於宏說一聲，讓他幫你的忙。”
於宏是第二代門生裏的頭面人物，如今莞市圈子裏風頭最勁、一時無兩的準大佬！
聽到宋山這句話，於宏立刻衝着賀旭點了點頭，意思是一定全力支持你的作所作爲。
賀旭卻搖了搖頭：“不！山哥，我還是有幾個兄弟的……這事我自己辦！”
第三代一夜之間幾乎全滅，他咽不下這口氣，更沒有臉求助別人！
只有自己，才能把丟掉的臉面一點點撿回來。
宋山也明白他的意思，知道這位門生的孤傲和倔強，只能嘆了口氣說道：“你想自己報仇當然沒有問題……但也不要勉強自己，需要用人儘管和於宏說，不要覺得這樣就沒面子……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好，如果我辦不了，一定會找宏哥！”賀旭點了點頭。
“學學人家！”宋山瞥了史真一眼，“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每天在幹什麼！”
史真羞愧難當，心中卻如烈火一般燃燒。
憤怒、屈辱、仇恨……交織成了一團！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宋山又轉過頭，拍着賀旭的肩膀說：“這個圈子就是如此，隨時都有意外發生，哪怕是你最親密的兄弟、夥伴、戰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想靠這個行當賺錢，就要做好心理準備，隨時迎接風險和離別……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
“明白！”賀旭的眼睛微微泛紅。
……
會議散了以後，賀旭不知所蹤，而史真則回醫院看望弟弟。
“哥，怎麼樣了？”病牀上，史響立刻坐起，有些緊張地問。
“能怎麼樣，賀旭誣陷我唄，他有個毛證據，反而被山哥狠狠地罵了一頓！”史真冷哼一聲，坐在牀邊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史響稍稍鬆了口氣，又疑惑地說：“既然什麼事都沒有，怎麼感覺你不高興？”
“草，你是不知道啊……”史真罵罵咧咧的，將之前的事統統講了一遍，“山哥說啦，讓賀旭繼續找證據，真能證明是我泄的消息，就要把我弄成肥料澆花吶！”
“啊，這……”聽到這番話，史響面色慘白，忍不住渾身發起抖來。
“你幹啥？”史真察覺到了他的異狀。
“沒……沒事……哥……我擔心你……”史響盡力平復情緒。
“有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我賣了他們！山哥也說了，沒準是他自己內部出了鬼！”史真一臉不屑，“讓他查唄，反正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史響沒有回話，心中滿是苦澀。
“但接下來，咱就要自己報仇啦，山哥不讓我麻煩別人了……”史真輕輕地咂着嘴，開始爲難起來。
爲難是應該的。
因爲他們兄弟倆混了這麼多年，既沒多少產業，也沒多少兄弟！
別看他們頂着“第二代門生”和“賞罰二使”的名頭，外面的人瞅着威風，其實屬驢糞蛋的，外光裏不光！
無他。
兄弟倆一個好賭，早年間輸光了所有家產，一個好色——好色其實也沒什麼，一天換個外圍能花多少錢，但還爛泥扶不上牆，做什麼買賣都賠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史真年輕的時候確實立下過不少功勞，宋山早就把這對不成器的兄弟踢出去了。
所謂賞罰二使，純粹就是宋山給他們找了一個活幹，順便給兄弟倆發一點可以維持生活的酬勞——總不能真的不管不顧。
所以我當初見這兄弟倆的第一面，就說他們只是個跑腿的狂什麼狂，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哥……要不別報仇啦……”史響輕聲說着。
他現在被溫全所控制，需要將宋山這邊的一舉一動都詳細彙報。
如今賀旭已經不搭理史真了，宋山也嚴禁兄弟倆找別人幫忙……這就相當於跟其他門生徹底隔離，得不到別人的消息，也就不用做內應了。
“扯淡呢，爲啥不報仇？媽的，那個李虎把你弄成這樣，我肯定要給他碎屍萬段，再把骨灰也給揚了！”可惜，史真完全領會不到弟弟的用意，稍稍一沉吟說：“張世嘉敷衍我，那我去找張世昌，讓他給我一個交代！行，你躺着吧，我先走了！”
史真是個著名的急脾氣，說幹什麼就幹什麼，立刻起身走了。
史響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溫全的號碼。
“我哥……要去找張世昌……你們別爲難他好麼？”史響輕聲說道。
“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你和你哥一定活得最久！”溫全認認真真地說。
“以後應該沒什麼消息了，因爲……”史響迅速把之前的事講了一遍。
“呵呵，沒事，你有就提供，沒有就閉麥唄……”說到這裏，溫全又陰沉沉道：“但別讓我發現你有意隱瞞消息！一旦讓我知道，視頻肯定發到宋山那裏去了！”
“別……我一定配合！”史響哀求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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