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血淋淋的人
我差點驚呼出聲,手又捂着我的嘴巴,“噓”了兩聲之後說道:“小崔,是我!”
我定睛一看,發現竟是周海。
周海把門關上,又衝我說:“小崔,喬先生請你進來坐坐。”
我一轉頭,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
喬啓勝,S省的正職!
我早聽說過他,也在電視裏、網絡上看過他的照片,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
“喬先生!”我立刻打了招呼。
“坐吧。”喬啓勝似乎有些疲憊,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在喬先生這裏,不用太拘謹了!”周海拉着我坐下來,又擡頭笑着說:“怎麼樣啊喬先生,我早就說過了,小崔不會叛變的!”
“我給柯玉書打電話,他也是這麼說的……但我總是覺得,應該眼見爲實。”喬啓勝拿起桌上的保溫杯來,擰開蓋子緩緩喝了口水。
喬啓勝約莫五十多歲,政壇上這個年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尤其手握重權的話,更是精神抖擻、不可一世。
但喬啓勝,兩隻眼窩深陷,目光裏也缺少神采,總給人感覺很疲累的樣子,彷彿多說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這樣萎靡不振的天花板,的確非常少見。
“每天都在頭疼杜文昌。”像是知道我想什麼,周海撇撇嘴說:“喬先生不容易啊,既要忙政務上的事,也要防着那傢伙使絆子,老得都比一般人快多了!”
“是我沒用!連個副職都鬥不過……”喬啓勝輕輕地嘆着氣。
周海沒有說話。
喬啓勝擡起頭,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整個辦公室,陷入到巨大的寂靜之中,彷彿有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空中,我覺得自己都有點呼吸不上來了。
我實在扛不住了,主動打破沉默說道:“海哥,你和喬先生知道我要來啊?”
“不知道!”周海低聲說道:“喬先生的祕書發現公孫舉來了,立刻將這事彙報了。公孫舉雖然是杜文昌那頭的,但是爲了避嫌,很少到這裏來……只要來了,必然就是大事,所以喬先生就把我叫了過來……
沒多久,你就來了……喬先生懷疑你會叛變,但我覺得你不會;喬先生給柯玉書打電話,柯玉書也覺得你不會……我倆一直在這等着,剛纔聽到杜文昌那個辦公室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就知道你沒順他們的意!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裏。
周海咧嘴笑了起來,摟着我脖子說:“就知道我沒看錯人,能做我的兄弟,絕對不會差的!”
我也心情愉悅起來,笑着說道:“那肯定是。”
“……你還不如叛變。”就在這時,喬啓勝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爲什麼?”我疑惑地看向他。
“你叛變了,我還能少點心理壓力,就這樣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熬到退休也挺好的。你說你一個小卒子都這麼硬氣,搞得我都不得不硬着頭皮戰鬥了!”喬啓勝一臉無奈,輕輕捏着眉心,忽又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好小子,真有骨氣,我喜歡你!”
喬啓勝慢慢站起身來,剛纔還略顯疲憊的面龐,此刻充滿了光華和光彩,眼神之中也滿是欣賞、讚歎!
“柯玉書就是來不了,我們也一定要幹掉杜文昌……堅持到底、不死不休!”
說句實話,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些心靈雞湯根本喝不下去,也很少會因爲別人的隻言片語而熱血沸騰。
奇怪的是,喬啓勝這番話好似有種魔力,真就讓我隱隱亢奮、激動起來——或許能做領導的人都有這種本事——情不自禁地附和起他來:“好!堅持到底、不死不休!”
說到底,還是因爲我比任何人都想幹掉杜文昌,所以才義無反顧、心甘情願地喝下這碗雞湯吧?
“杜文昌真的很強……”喬啓勝幽幽地說:“別看他只是個副的,上上下下都有他的人,將我夾在中間難受得很!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還在位一天,他就動不了你一根手指頭!”
周海補充道:“是說明面上動不了你,比如利用各種部門、關係找你的茬……但,背地裏搞小動作,比如暗殺、栽贓、陷害等等,喬先生也防不勝防,這個你要自己小心。”
“明白!”我點點頭。
“好,接下來咱們商量下怎麼做……”喬啓勝搓了搓手,正準備進入正題時。
周海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周海接起電話。
片刻之後,他的面色變了,放下手機說道:“楊逸仙……死了,心肌梗塞!”
“啊?”喬啓勝一臉驚訝。
好傢伙,這消息稍微有點滯後啊?
不過也算快了,畢竟我從杜文昌辦公室裏出來也才幾分鐘嘛。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真相,不是不信任,而是沒必要。
殺人這種東西,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到處跟別人說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李虎,你先回去,我和喬先生去看看怎麼回事。”周海拍了拍我的肩。
“……你叫我什麼?!”我一臉喫驚地說。
“……我叫你小崔啊!”周海眨了眨眼。
“你剛纔明明叫我李虎!”
“胡說八道,你耳朵出幻聽了吧,李虎是我另外一個兄弟!行了,咱們的事隨後再說,我和喬先生先出去了。”周海奔出門去,叫司機和祕書準備行程。
……
七天以後,楊逸仙的葬禮儀式如期舉行。
S省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基本涵蓋了整個政商兩界,甚至還有外地的朋友趕來弔唁,排場和陣仗都極大。
作爲S省商圈的一份子,我和木小夕當然也到場了。
衆人穿着素服,胸前統一佩着白花,在靈堂裏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拋開楊逸仙屠手香主的身份不談,單說他商會會長的工作,幹得確實不錯,惠及過許多人,衆人都很念他的好,現場有不少人直接哭紅了眼。
其中就包括陳亞寧。
據說楊逸仙臨死前做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幫陳亞寧疏通了C市這邊的關係,使得他的工廠可以順利地開起來。
地拿了,項目也審批了,就等各種機器在現場開工了。
陳亞寧還準備請楊逸仙喫頓飯,結果人就這麼死了。
所以在靈堂裏,陳亞寧哭得梨花帶雨——原諒我用這個偏女性化一點的詞,因爲他真的太帥了,哭起來也非常好看,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有幾個女老闆看到他哭,都心疼的不行了,紛紛過來安慰、安撫。
“媽的,人咋能長這麼帥啊?”連我一個男人,都無法否認陳亞寧的顏值,感覺他稍微收拾一下都可以出道了。
“在我眼裏,老公纔是最帥的!”木小夕站在我旁邊,輕聲說道。
“……我謝謝你嘍!”我苦笑着。
陳亞寧正哭着,手機突然響起。
“哎,姜老師,什麼事……”陳亞寧立刻接起,走到一邊去了。
聽到是姜妍給他打電話,別提我心裏多彆扭了,但也不能衝過去偷聽人家在說什麼,只好充耳不聞,假裝沒這回事。
參加完楊逸仙的葬禮後,我和木小夕累得要死——也沒幹什麼活,但就是累——回到家就雙雙倒在牀上。
“咣咣咣——”
沒多久,院中的大門被人敲響。
“誰啊?”我一邊問,一邊起身往外走去。
“咣咣咣——”
沒人迴應,門卻不斷被人敲響。
我皺起眉,悄悄摸出手槍,一步步地靠近過去。
木小夕察覺不對,也跟出來。
“誰?”來到門口,我又問了一聲。
依舊沒人迴應。
我猛地把門拉開。
“呼——”
一個血跡斑斑的人影,直接倒了下來。
定睛一看,竟是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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