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車行

作者:九城君
“貴?說貴還是輕的,應該叫做尊貴!”那行商眼饞地看着那盒糖,表情誇張地看着段虎,說道:“這東西是桂香坊大師傅親手製作的糖,每年只做六十盒,大部分都送入宮裏了,街市上有價無市,非身份尊貴地大人物不能買到。”

  “噢!原來如此。”段虎這纔想起自己買這盒糖的時候,那個店夥計的表情是那樣的驚訝,執意不將這盒糖賣給他,後來還是一個掌櫃模樣的人出來,見到段虎後,纔將那盒糖賣給他,看樣子是認出了段虎。

  段虎看了看手中的那盒糖,沒想到自己隨手取出的一件東西就這樣的貴重,但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於是將那盒糖硬塞在小女孩的手裏,眼神堅定的看着那女人,說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收到的東西也不會再給人,既然你不願意交換,這盒桂花糖就當我送給你女兒的見面禮,至於這身衣袍就當我欠你的一個人情。”

  “這不行,奴家母女……”那女人還想要說些什麼婉拒之類的話,但到口的話卻被段虎身上忽然暴發的氣勢逼了回去。

  “我做出的決定不喜歡被人更改,你還是接受吧!”段虎收起笑容,淡淡的看着那女人,而後俯下身子,拍拍那個小女孩的頭。柔聲問道:“你地名字可以告訴大叔嗎?”

  那個小女孩悄悄的揭開盒子,沾上了一點糖花,放在嘴裏仔細的舔着,聽到段虎的問話,便回頭又看了看那女人,見其點頭,便脆聲說道:“我叫宋玲,孃親叫我鈴鐺。大叔你叫什麼呀?”

  “大叔叫……”段虎剛想要說出自己的姓名。這時那小廝帶着李老爹衝了進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李老爹見到段虎後,還是呆了一下,隨後興奮異常,臉色激動得紅潤透亮,上前躬身行禮道:“李全見過……”

  “老爹不必如此多禮。”段虎不等他說完,便趕忙上前將其扶起,而後拍拍他身上的灰塵。說道:“你我乃是舊識,這些虛禮就不必了。說起來在京師之內,我所能想起來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纔過來看看你。”

  “還是老漢我太過拘謹了。”李老爹明白段虎不是一個注重虛禮的人,也不再行文人地那一套。大笑道:“將軍還能夠記得老漢這個人,過來看看老漢我,老漢實在是高興,”說着轉頭朝那小廝。叫道:“豆子,還不去給我打一斤好酒,再切五斤牛肉來,我要和將軍去左廂房好好說會兒話。”

  “不必到其他地方里,就在這裏吧!”段虎淡然笑了笑,指着屋內的人說道:“這裏都是些來自三山五嶽的人,見多識廣,一起喝點酒。說會兒話,能讓我長不少見識。”

  李老爹是個在渾世裏打滾了幾十年的人精,怎麼會不明白段虎的意思,於是改口道:“這樣也好,多幾個人說話也熱鬧,豆子,你就去打八斤酒,切二十斤牛肉來。今天老漢我作東。”

  “好!”屋內衆人見老漢這樣豪爽。連聲道好,有點冷清的房子變得熱鬧起來。

  衆人在牀炕上挪出一塊地方。放上一個小方桌,雖然衆人都挪動了地方,但是卻沒有人去擠那對母女,彷彿有那裏有一道氣牆似的。不一會兒,那小廝就將酒肉拿了過來,擺放整齊,並將酒熱上,周圍還擺放了一些小點心,是段虎特意吩咐給屋裏的小孩們準備地。

  衆人坐定之後,段虎爲李老爹滿上一碗酒,問道:“老爹這京城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最大的事情當然是咱們大秦第一猛將虎賁將軍段虎入京啦!”一個南方漢子搶着說話,不客氣的抓起桌上的幾塊糕點,遞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後自斟自飲了一杯酒,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當日我也去看了,那人可海了去了,只看見烏壓壓的一片人頭啊!我這身子愣是擠了半天,都沒有擠進去。”說着用力一拍胸部,而後又故作神祕的小聲說道:“後來聽說段將軍在入京的途中被人偷襲,還死了很多人。”

  “地確是死了人,”一個行商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又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說道:“不過都是偷襲段將軍的人,足足有三千人呀!他們的人頭全都被段將軍麾下的士兵砍了下來,掛在腰間,後來還在城門口焚燒那些頭顱,並把那些面目全非的頭顱和屍體葬在一起,說是讓這些爲禍大秦安危的人就算是死也找不到自己的頭顱,做個無頭遊魂。”

  “哼!屠夫,不過是一介屠夫罷了!”一個準備住在這裏等待來年科考的書生喝了一口酒,冷冷地說道:“那虎煞若是繼續如此囂張跋扈,做出如此非人慘事,必然會天怒人怨,最終落得個慘淡收場。”

  “哦呵!不該對敵人殘忍,難道要像你們文人書生那樣向敵人搖尾乞憐嗎?”一個借宿在此的苦力灌了一口酒,漲紅着臉,大聲嚷道:“老子前幾天在那個什麼禮部侍郎家裏修房頂,就聽到那個禮部侍郎跟他的同僚說,想要向朝廷上什麼鬼子書,說向北疆異族稱臣納貢,用這個鬼法子來解咱大秦的北疆之危。”

  “唉!說起着北疆戰事還真是慘啊!”一名行商喝了口熱酒,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沒想到我大秦幾十萬大軍鎮守北疆,左右還有龍武、萬騎、天雄、昭明四軍從旁策應,最終還是落得個糧草被劫,三城盡屠的結果。”

  這行商的話引起了段虎的注意,雖然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京師事,但也關係了他將來地計劃,於是正想要繼續詢問,不過卻被那個坐在一角地女人搶先問道:“這位大哥,你知道北疆的戰事嗎?”

  見到那女子一臉緊張地樣子,那行商疑惑的問道:“夫人是否有親人在那北疆之地?”

  “奴家夫君在北疆任職,”那女子焦急的回答道:“以前還有每月都有五六封家書託行商稍回,可這次已經過來一個多月,卻音信皆無,老父也因爲心焦成疾,一病不起,就這樣過去了,”說着,潸然落淚,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淚,又繼續道:“後來聽人說,若是前線將士若陣亡了的話,就會在軍機處編撰入冊,待來年,按級分發撫卹,所以奴家纔會想到要到京師來查找一下。”

  行商問道:“你夫君是在哪裏任職。”

  那女子急聲答道:“在幷州風巖城任秉筆文吏。”

  “風巖城!”行商雙眉緊鎖,有口難言,嘆了口氣,道:“風巖城上下抗敵月餘,具不投降,十幾天前城破之日,全城上下全都被屠殺乾淨,只怕你的夫君已經死了。”

  “什麼?”那女子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癱軟下來,目光呆滯的看着行商,臉上什麼表情,整個人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宋玲被她孃的樣子,驚嚇得大哭,用力搖着女子的手臂,道:“孃親你怎麼啦?你怎麼啦!鈴鐺乖,不要糖了。”

  “讓開,”段虎見勢不對,推開擋在面前的人,一把摟過女子,微微用力朝她的背部拍了一掌,只聽見那女人小嘴微張,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取過一杯酒,給其灌下。見她臉色逐漸好轉,段虎正準備放手,卻被那女子一把拉住,撲在他身上放聲痛哭,弄得他手足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咳咳!”段虎舉着雙手,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道:“所謂人死不能復生,夫人還請節哀。”

  聽到段虎的勸慰,那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正撲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這樣的舉動實在大違她從小學習的禮法,臉色立刻變得像是燙傷似的紅彤彤的,慌忙推開段虎,後挪了一下身子,羞愧的低着頭,身子不停的抽動着,淚珠子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周圍的一些婦人們紛紛上前安慰,而那些男人們則一邊喝酒,一邊不停的咒罵那可恨的北疆異族。

  “唉!”段虎原本是想要到這裏來聽聽市井之言,沒想到遇到了這等事情,看現在的情景只怕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聽了,於是下炕準備離開。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轉身從懷裏取出一枚銅錢,掰開兩半,其中一半遞給小宋玲,溫聲說道:“小鈴鐺,這半枚銅錢你要收好,還要好好照顧你的孃親,如果有事的話,可以持這半枚銅錢到虎賁將軍府來找大叔,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大叔也能替你解決。”

  說完,轉身示意李老爹不必送了,提起大包裹,邁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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