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史前 作者:自由风 我清醒過来,觉得浑身凉飕飕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一片原野上。 周围尽是土黄色干涸的土地,天空灰蒙蒙地,被压的很低,远处的苍穹则是紫红色的,望不到边际。我挣扎一下想起来,但发现浑身一点劲都使不上,甚至连手指头都沒法动一下,脑海裡跑出一系列的短句,「我是怎么了?這是什么哪?为什么這样?」但可惜的是,除了光秃秃的身子和光秃秃的周围,其余,便一无所知…… 在我胡思乱想却无法动弹的时候,远处有個动物向我這裡走来。它双足站立,浑身长满了长毛,這应该是只猩猩或猿猴。等到再走近,我才发现,它并不是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长毛,而集中在四肢上,身体上的则比较稀。 然后,随着我的目光上移,清楚地看到它的脸部。它的下巴前突,露着一口龅牙,眉骨宽大,眼窝深陷,另外它腰间围着树叶,手裡拿了根大木棍。這样一来,我确定了,他是人。(记得,小学裡的手工老师对我說,会使工具的是人,不会使的那是动物。)最后,再根据他的长相推断,他不但是個人,而且是個原始人。「难以置信,我怎么会见到原始人?」 我依旧不能动弹,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他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渐渐靠近,然后双手挥舞着,“哇哇”乱叫。 我怀疑自己在做梦,可是风吹過来,游走在赤裸的身上,接着是被风卷起的土坷拉,飞到嘴边,鼻孔裡,嘴唇上,這味道很不好受,却又是如此真实。「不可能,這一定是在做梦。」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赶紧闭上眼,希望再睁开眼的时候,能躺在自各家的沙发上。 等我再次睁看双眼的时候,已经有78对眼珠子向下俯视着我,他们清一色下巴突出、眉骨宽大、眼窝深陷。這些披头散发的脑袋,密布在我头顶上空,眨巴着眼睛,嘴裡叽裡咕噜,不知所云。甚至有2個家伙,還把口水滴到了我的身上。 這些家伙一边叽裡咕噜,一边還笔划着,我根本听不明白,事实上我猜他们自己也讲不明白。(這种东西沒人能明白,比我听到過的任何的方言還要方言。) 我睁开了眼,然后又立即闭上,倒不是怕他们把口水滴进我的眼睛裡。其实這個时候,我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可以动弹,但是我决定装死。 那知道,我刚闭上眼,就听到了一声吼叫,只好又惊恐地睁开了眼。這是他们当中体型最大的家伙,足有1米8几的個头,上身极为壮硕,下身相对窄小,呈一個倒三角型,他虎背熊腰,宽肩窄臀,特别是他的手臂,简直另人匪夷所思,那肱二头肌在长毛的遮掩下,犹如几個特大号的红薯,并上骨骼,比我的大腿還粗。(在后来的日子裡,我管他叫大力。看過健美比赛的人都知道,這种人,很恐怖。) 大力砰砰砸了几下胸肌,然后朝天吼了一声,我连闭上眼都不敢了,怕让他给我撕得粉碎。大力的胸毛,呈倒三角形,象是故意拔出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這源于一种对女性生殖器的崇拜。原始人都這样,因为生孩子的神秘和性交的刺激,对女人那個地方极其崇拜。不過当时,我沒想到這么多,害怕极了,怕他们把我当做意外的美餐,不得以睁大了眼。心想应该和他们套個近乎,但又不敢乱說话,怕给自己带来杀生之祸。 這时,有個家伙扔下几片树叶和藤條,然后這帮家伙一起“吼吼!”大笑,這声音很古怪,有点象猪哼哼的声音,但是音调更高更细。 我知道,自己被耻笑。自打刚从我妈肚子裡出来那次后,就沒在這么多人面前赤身裸体過。而且這是一群原始人,我很恼火,但又不敢做出任何不敬的举动。 我起身,拾起树叶和藤條。這种叶片很大,只消三片,就挡住了身前,直到腰际。(大家可以想象下,那情形真是要多怪诞有多怪诞,一個光着屁股的现代人,在一群原始人当中,往自己的腰上扎树叶。) 我用树叶盖住下身,然后用藤條扎上,原地踏了几步,感觉屁股凉飕飕地,不自觉地单手捂着屁眼,挡住风。(怪不习惯的,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這么少。)原始人们又一次吼吼大笑,看得出,他们真的很高兴,或许是因我长的怪异,与他们不同。事实上我比普通的原始人要高,他们基本上的個头,也就155165之间,我比他们高出小半個头,当然那個大力除外,另外還有個长腿,上身短小,下身健硕,身高比我稍高点,腿根却到了我的肋部,在我看来他有些畸形,比例极度失调,說的不好听,长的有点象鸵鸟。 在他们经過一翻‘叽裡咕噜’的商讨之后。大力向我走来,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我轻而易举地托起,放在肩上扛起来就走。這人力气大极了,我知道反抗是完全沒有作用的,只好心裡期望他们不是個什么食人族,专吃人肉什么的。 我趴在大力的肩膀上,那地方宽厚极了,不至于被搁痛,反倒還有些舒服,乘机睁大眼睛观察着周围。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目光无法进一步延伸,只知道這一片巨大的荒野,四下望去袅无人烟,更不谈城市,公路以及其他的现代文明的产物。不远处有座山,我們正是向着那個方向去的,我回過头去,看到太阳,如果這会是日落的话,那么我們就是往西走。 「這究竟是哪呢?」事实上,在我所生活在城市,甚至周遍地区,都不可能有這样的地方,這裡究竟是哪?难道是内陆?那又是谁把我弄到内陆来的呢?我跟人又沒深仇大恨,难道是被作为物种带到了某一块地方,维持生态平衡?或是搞某种实验?就象人类,经常做的那样。但是为什么会选中我呢?我继续推理,难道因为我是個离群索居的人,失踪了也根本沒人会找我?…… 我又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那也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么会還有原始人呢,我看着那些拿着棍子的家伙,他们還在对我嘿嘿地笑,并不象是人装出来的呀。 這时,我一眼瞅见他们的身后背着的猎物,那是一個身体如狗一般大小,长相却如同马的动物,背部有斑点條纹,這与我在一本书上看的原始马极其相似。這太另人惊讶了,难道,我真是来到了史前世界?正当此时,远处传来恐怖的吼叫声,那种声音我闻所未闻,另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耳旁的风大了起来,原来是大力加快了步伐。 我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搅尽脑汁把所知道的知识和這個未知的世界联系到一起,试图有点线索能让自己知道有關於這個世界的更多。我从沒有象這样挖空心思過…… 我是個无业游民,成天无所事事,靠踢球和写小說打发时光。 我高中毕业后,沒考上大学,去一家单位干了四年,依靠微薄的工资快乐度日,在這其中认识了我最好的朋友——刑军。之后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女朋友甩了我,而与此同时,刑军相恋5年的女友也背叛了他,跑去跟别人订婚了。(這個故事,参见狼皮鸡心。) 我觉得我和我最好的朋友都被欺骗了感情,被蒙受了莫大的冤屈。于是,一气之下辞去了工作,决定写小說,痛斥這些女人们的种种罪行。当时我在外地的父母,极力地劝阻,我也据理力争,最后谁也說服不了谁,随后我妈說,要让现实教育我,于是他们便与我断绝了往来。 我躲在家裡,准备用全部的血泪心声,写個小說,名字叫被“被陷入青春的泥沼”。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前女友,她并沒有這么多罄竹难书的罪行可以揭露,她的丑恶嘴脸比起人类歷史上丧心病狂的歹徒来說,只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還有刑军的女朋友,她至多也只能算是個女性陈世美,而且据他本人說,甚至有时想起,還会有几分甜蜜的回忆。(在此,我又不得不承认,我和刑军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因写“被陷入青春的泥沼”而被陷入了青春的泥沼。 這就是我之前的生活,它就是這样,有点戏剧性。好在,我是個安贫乐道的人,觉得挺穷挺酷的也挺好。但是,与挺穷挺酷相应的是,与我交往的人越来越少,朋友也逐個减少,我被陷入到孤独和寂寞中…… 在這些日子裡,我看了大量的书,有时候也写点字,剩余的時間用来踢球。沒钱了,就替人干活,并且什么都干,摆小摊,给大楼擦玻璃,去拣高尔夫球,卖保险,替人粉刷屋子,有时候還冒充导游,真穷了,還上過工地,码砖头、堆黄沙,做過泥水匠……有人管這個叫自由职业者,我更想管這個叫职业自由者,比起职业,我更注重的是自由。 对大多数人来說,這样的生活或许有些悲哀,但我的确是這样一個人,难以长時間地待在一個有其他人存在的环境裡。 我有点過于真诚,因此有点厌恶這個世界,因为這個世界对于一個過于真诚的人来說,的确有很多地方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更况且有一些人,他们一直处心积虑地让這個世界变得更加难受。 我的朋友逐渐减少,最后只留下了2個。有個哲人說過,(忘记是谁了)一個人至少要有2個朋友,于是我暗自庆幸。而我现在到了這,唯一牵挂的也是他们两個了。但此时我沒法担心他们,只能先担心自己,因为我正被個原始人“吭哧吭哧”地扛着往他老巢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