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們早已不再是我們
這一路上，趙孤毅看到了滿樓的屍體，走廊裏有，屋子裏有，樓梯上也有，這些人全都死相悽慘，讓人忍不住的反胃。
一出酒店，趙孤毅被風一吹，終於是忍不住了，張嘴吐了出來。
柳冰蝶倒也沒嫌髒，上前拍了拍趙孤毅的後背，不知是安慰還是勸解的說道：“第一次殺人總會噁心的，多來幾次就沒事了。”
聽了柳冰蝶的話語，趙孤毅感覺怒火直往上涌，他強忍住反胃的感覺，站了起來，隨後就拍開了柳冰蝶的手掌，說道：“多來幾次？那些可都是人命啊。而且他們也不是復生者，只是普通人而已。冰蝶，你竟然下得去手，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
面對趙孤毅的怒斥，柳冰蝶只是呆愣了一下，然後又很快的恢復成那副冰冷的模樣，她不顧趙孤毅的掙扎，強行拉着他的手，飛快的向一個方向跑去。
“你現在怨我、恨我或者是討厭我都可以，但是趙孤毅，你要明白一點，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們都經歷過滄桑，都曾痛苦過，我們的心靈早已經不再純潔，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殺掉其他的復生者，然後努力的活下去。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早已經不是那個你認識的柳冰蝶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繼承了柳冰蝶名字、記憶以及痛苦的女人。”柳冰蝶一邊跑着，一邊對趙孤毅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不殺我？”兩人跑到了一處廉租房，這裏是城市的陰暗面，也是最不顯眼的地方，而現在，這處廉租房的主人是柳冰蝶。
“爲什麼？你真的想知道嗎？”柳冰蝶把門給關上，又用一堆廢傢俱堵住了門，做完這些，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沒錯，我是想知道，殺了我不是更好嗎？那樣你就能活得更久、也變得更爲強大了，或許運氣好的話，還能成爲神。”趙孤毅盯着身邊的少女，一字一句的說道。
“呵呵，哈哈哈哈……”柳冰蝶突然大笑了起來，同時她眼中金光一閃，手裏就又多了把金光燦燦的匕首。
趙孤毅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但在下一刻，他又意識到，自己和柳冰蝶身處在這間狹小的廉租房內，自己又能往哪裏逃？
於是趙孤毅也不躲了，就那樣看着柳冰蝶，看看她想幹什麼？
“趙孤毅，別害怕，我是絕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背叛你，但唯有我絕對不會，即使是你要殺了我。”柳冰蝶看到趙孤毅的慌張，連忙說道。
“那你這是……”趙孤毅看着柳冰蝶手中的匕首，對她這番話語有着明顯的懷疑。
“這個，是給你的。”柳冰蝶倒轉匕首，遞給了趙孤毅。
趙孤毅疑惑的接過匕首，然後直愣愣的看着柳冰蝶，想知道她究竟要幹什麼。
柳冰蝶看到趙孤毅接過了匕首，便自顧自的說道：“孤毅，你知道我不甘心的事情是什麼嗎？”
趙孤毅搖了搖頭。
“當方逑問我想不想拋卻不甘心的人生時，我只想到了一件讓我不甘心的事情，那就是我對你的感情啊。”殺那麼多人也不曾眨眼的柳冰蝶，竟在這一刻哭了起來，這時的她，才真正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兒，惹人憐愛。
“你對我的……感情？”趙孤毅有些呆滯，他從來都不知道柳冰蝶竟然喜歡他。
“對，沒錯，就是我對你的感情。以前從沒有說出口的感情，即使輪迴後也不曾改變過的感情。”柳冰蝶突然吻住了趙孤毅，這讓趙孤毅一下子慌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良久，脣分，柳冰蝶臉色紅紅的看着趙孤毅，不過嘴中卻傲嬌的說道：“殺了我吧，反正你也不愛我。我是一年前復生的，已經殺了五個人了，只要你殺了我，就能得到我的‘幻想兵刃之術’，以及從其他人那裏得到的法術，還有六張c級藏寶圖。而且短時期內，也不用擔心被方逑抹殺了。”
說完後，柳冰蝶就閉上了雙眼，等待着趙孤毅對她下刀子。
慌亂過後，趙孤毅再一次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又想起了大學時，和冰蝶在一起的時光。
‘曾經一起坐過的圖書館、曾經一起喫過的冰淇淋還有那曾經一起上過的自習室’。
那時的日子，是多麼的美好啊……
“是啊，是我不好，我不該怪冰蝶的，這麼一個愛我愛了兩世的女孩，難道還不值得我珍惜嗎？”這一刻，雪依的影子在趙孤毅心中慢慢淡化，直至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蝶那清冷的身影。
趙孤毅把手中的匕首一丟，然後就像在大學時代時那樣，用手指彈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柳冰蝶喫痛，睜開了雙眼，映入她眼簾的是趙孤毅那溫柔的笑臉，配合趙孤毅還算是稚嫩的臉龐，這笑容顯得十分和諧，自然。
“傻丫頭，我怎麼會殺了你呢？”趙孤毅摸了摸柳冰蝶的頭髮，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那份溫情卻是如此的真實。
“趙孤毅，你這個大笨蛋，混蛋，鬼畜男，老**絲，怪大叔。”柳冰蝶再一次哭着捶打起趙孤毅的胸膛，嘴裏還給趙孤毅安上了許多頭銜。
“呃……鬼畜男、老**絲、怪大叔？這都神馬啊。”趙孤毅已經滿頭冒黑線了。
“明明想讓你活下去的，明明已經下定決心死在你手裏了，你幹嘛還要感動我？我現在捨不得死了，都是你害的，混蛋。”慢慢的，冰蝶的捶打漸漸停息，她伏在趙孤毅的肩頭，不斷地哭着，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哭訴出來。
等到冰蝶的哭聲漸漸縮小時，趙孤毅抓着冰蝶的雙肩，和她臉對臉的看着。
“幹嘛呀，混蛋孤毅。”柳冰蝶被趙孤毅看得不好意思了起來，用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鄙視了趙孤毅一下。
看着冰蝶傲嬌的模樣，趙孤毅又一次笑了，然後他一字一頓說道：“冰蝶，我愛上你了，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說完這句話，趙孤毅明顯感覺到冰蝶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等待了許久，冰蝶才用細若蚊聲的聲音說道：“你這算是告白嗎？”
趙孤毅嘿嘿一笑，用行動回答了柳冰蝶，他抱住了柳冰蝶那纖細的腰肢，吻住了柳冰蝶那溫潤的嘴脣。
此時，這間小屋內……愛意不斷的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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