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止於虛無
不是，在趙孤毅看來，這只是無謂的犧牲，只是讓人痛恨的風景。
“神王大人，難道看我們這羣，對你來說，只是螻蟻的生物。互相廝殺，互相痛恨，最後變得不幸，就這麼有趣嗎？”趙孤毅質問方逑，他通紅的雙眼顯露出他內心的種種思緒。
“不幸……嗎？”方逑重複着這兩個字，臉上顯露出一瞬間的迷茫之情，他反問趙孤毅：“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不幸嗎？”
聽着方逑的發問，趙孤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激動地說道：“難道像這樣，不得不去殺人，不得不去揹負罪惡，不得不去看着最親的人死去，還不是真正的不幸嗎？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聽了趙孤毅的回答，方逑卻是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根本不懂，當你成爲遊戲勝利者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什麼纔是不幸了。”
方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手指一點趙孤毅斷掉的右臂，趙孤毅的右臂就被重生了，和原來一模一樣，彷彿從未斷過。
“能活着出去的人，我都會幫他們治療傷勢，而真正能得到好處的，就只有能完成任務的人。”不待趙孤毅說話，方逑自顧自的解釋道。
“出去吧，妖炎刃你也已經得到了。相應的，一套名爲‘碎炎刀訣’的刀法也已經銘刻在你的腦海中，希望你能變得更強。”手掌一揮，不等趙孤毅再說什麼，他就被方逑傳送了出去，這座鏡虛殿，也徹底歸於平靜。
“不幸……多長時間了，我都快忘記這個詞真正的含義了。”方逑的身影緩緩消散，變成金色空間的星虛之畔在這一刻崩塌。
一切，都止於虛無……
一陣恍惚，時空的失重感傳來，也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趙孤毅再一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在現實世界了，在他身邊的，還有林央、艾米莉、陸奇、樸敏晴、霍天峯、安凌薇、文煥，以及他最珍惜的柳冰蝶。
“孤毅，你怎麼樣？沒事吧。”看到趙孤毅被傳送出來，除了文煥這個不屬於亡者組織的人以外，其它人都放下了心，而柳冰蝶更是喜極而泣，直接撲到了趙孤毅懷中。
抱着心愛女人的身體，趙孤毅此刻除了覺得安心，心中根本沒有別的想法了，他緊抱着柳冰蝶，寄託着他心中的種種情緒，眼角的淚光閃爍，但終歸沒有哭出來。
就這樣，趙孤毅抱着柳冰蝶，一動不動的呆滯了幾秒。下一刻，趙孤毅的眼睛裏重新恢復光彩，伴隨而生的，還有一絲堅定，與一絲果決。
沒錯，趙孤毅在這一刻成長了，經歷了這麼多，他的心性又一次被打磨。
現在的他，終於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復生者了，不會再迷茫，也不會再被輕易打敗，失去勇氣，失去決心。
他現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堅定不移的走下去，貫徹自己所想，堅定自己所思，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
抹去柳冰蝶眼角的淚珠，趙孤毅對着她說道：“傻丫頭，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看着趙孤毅熟悉的面容，體會着趙孤毅的溫柔，柳冰蝶放下了在衆人面前保持着的那份矜持，主動吻住了趙孤毅的雙脣。
這一刻，她的心情是喜悅的。
“孤毅，歡迎回來。”林央露出一抹微笑，精氣神都已經恢復，變回了平常那個氣度非凡，平易近人的領袖。
“呵呵，抱歉，讓大家擔心了。”趙孤毅看着林央以及衆人，略有落寞的說着，“可惜，羅翰他……還有露塔莉絲。”
趙孤毅沒有說完，但衆人從他的神情裏就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他在爲死者默哀，爲生者嘆息。
林央走過來，拍了拍趙孤毅的肩膀，說道：“別傷心了，有犧牲是必然的，既然作爲復生者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就要做好隨時都會死的準備。羅翰以及其他人的死，我也很傷心。”
這樣說着，林央看着遠處的風景，神情上有種說不出的平靜，但他內心在想什麼，衆人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着，誰也沒有發聲，這場鏡虛殿的旅行，讓衆人的心靈都受到了洗滌，大家都不再以平凡人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因爲……他們是復生者。
而以平凡人心態，駕馭這具復生者身軀的人，都死在了鏡虛殿中，永遠的消弭在這個世界上。
幾分鐘後，林央轉過身，從感傷中恢復，他已經見過太多的別離了，心性早已被磨礪的堅硬無比。
“好了，既然任務完成了，我們就該啓程回亡者組織的總基地了。”林央說出了接下來的打算。
下一場戰鬥隨時可能打起，讓我們大家揹負起死去戰友的那份，繼續努力的活下去吧。”林央對着衆人如此說道，振奮着衆人的士氣。
“沒錯，揹負起其他人那份，繼續活下去。”趙孤毅在心中默默重複着，眼中泛着堅定的光芒。
“文煥，你有什麼打算？我做過的承諾不會變，你可以加入亡者組織，也可以拿着我送你的好處自行離去，不過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保證我們還是朋友。”林央又對着文煥如此說道。
聽了林央的話，文煥擺出了一副賤賤的表情，說不出的猥瑣：“呵呵，林老大，加入亡者組織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但一來，我這個人不習慣在別人手底下做事；二來，能從鏡虛殿這個鬼地方全身而退，我已經感到很幸運了，現在想起來那些恐怖的妖蝶，我都不寒而慄，所以，我以後都不打算再這樣冒險了。還是找個地方，好好地享受一把，這對我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文煥婉言拒絕了林央的邀請，不願意加入亡者組織。
當然對於文煥不願再冒險的這些話，林央自然是不信的。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你，只是希望我們不要成爲敵人。”林央平淡的說道。
“呵呵，林老大，你說笑了，我纔是不希望和你爲敵。”說完這句話，文煥微微對着衆人一笑，毫不留戀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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