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與狼 作者:未知 2021年6月14日,壹號院56號,已經是凌晨三點,丁一書房的燈還在亮着。 丁一肯定了肖涵的猜測,讚賞的說:“你猜的沒錯。沈軍確實知道了些什麼,所以他們纔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人滅口。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們已經知道屍檢報告的不對,提前派人去保護沈軍。可惜的是那個殺手關鍵時刻制住了一名警員,如果不是常新出現,恐怕沈軍和另一名警員也會喪命。” “常新?”肖涵想了想,問:“是你的那個小粉絲嗎?” 丁一點頭,說:“就是他。本來我已經叮囑他,不讓他參與沈軍的事,會有人接手,可是他沒聽,昨天下班他跟在沈軍後面,目睹了整個事件的發展,關鍵時刻開槍制止了殺手。這次多虧有他,不然線索就全斷了。” 肖涵驚訝的說:“真沒想到,你那個小粉絲的槍法居然那麼準,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丁一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這是他第一次開槍,還打中了人,剛開始嚇得不輕,現在也不過是在強撐。” “既然選擇當警察,那就必須過了這個坎兒,就算不是昨天,也會是將來的某一天,避免不了。” “我知道。”丁一喝了口茶,目光看向屏幕。 肖涵轉移話題的說道:“那三個重傷的人怎麼樣了?” 丁一回答道:“都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就算他們被救了回來,他們的生命也一樣面臨着威脅,那邊的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打算怎麼做?” “反貪局局長包鬱在醫院,只要有他在,那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我現在要做的是,在那些人還反應過來之前,查出殺手的身份,摸清他的底細。” 肖涵皺着眉頭說:“現在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九個小時,有關殺手的信息恐怕早就被那些人毀了。” “職業殺手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清楚他的底細,即便是那些人,所瞭解的也不過是殺手想要他們瞭解的。” “也就是‘狡兔三窟’的一起咯。”肖涵笑了笑,說:“那個包局他的爲人怎麼樣,能不能完全信任?” 丁一肯定的點點頭,說:“包局雖然脾氣不好,但他爲人正直,是北市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他的小舅子挪用公款,就是被他舉報送進的監獄。” 肖涵感慨的說:“現代社會這種好官不多見了。不過,相對的,這種人的社交關係應該不會太好。” “嗯,你去休息吧,公司裏的事還要靠你。” 肖涵沒有執意留下,笑着說:“如果需要就叫我,我可是隨時待命。那我就先去睡了。” 肖涵離開,丁一繼續自己的監視,等待着常新的信息傳遞。 北市幹部家屬院,申鑫書房裏的燈還亮着,他從抽屜裏拿出一部老式手機,撥通了上面唯一的號碼。 “喂。”嘟嘟聲響到第十聲時,聽筒裏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喂,現在事情有些棘手,反貪局的人不知道爲什麼也參與了進來,我想問問上面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你現在要做的,是查清楚爲什麼反貪局的人會參與進來,不是聯繫我,這麼多年還是這麼蠢,上面有我撐着,那些小人物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只要沒有證據,他們掀不起風浪。” 將手機放進抽屜上了鎖,申鑫不禁鬆了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撥給了趙承志。電話接通,申鑫笑着說:“喂,趙檢察長,我是申鑫,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真是過意不去。” “少說廢話,有什麼事直說?”趙承志雖然沒有包鬱那麼耿直,但也不是個脾氣好的,要不然也不能跟包鬱成爲好搭檔。 申鑫一噎,不禁在心裏腹誹,卻又像毫無所覺一樣,說:“趙檢察長,昨天傍晚發生在昭華小區門口的惡性刑事案件,檢察長應該聽說了吧。” 趙承志怎麼可能不清楚,那兩名警員就是他和包鬱派出去的,現在一死一傷,心疼的他晚上睡不着覺,對那邊的人恨得是咬牙切齒。沈軍清醒後,包鬱給他打過電話,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他心裏明白現在浮出水面的便有這個警察局局長申鑫,刑警隊延誤出警,肯定是他在背後搞的鬼。還有法醫沈軍,這麼重要的知情者,他更不可能將人交到申鑫手上。 “這事我知道,你們法醫科的科長沈軍涉嫌貪污受賄,證據確鑿,反貪局的警員奉命去逮捕,卻碰上了製造車禍,企圖暗殺沈軍,我們的人上前解救,卻付出了一死一傷的慘重代價,你們刑警隊居然延誤出警,我正想着明天派人去調查,你警察局局長就打來了電話,怎麼着,是想給我一個交代?” 申鑫暗暗的罵了句‘老狐狸’,剛剛明明主動權在自己手上,這老傢伙三兩句就將主動權奪了回去,真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 “檢察長,沈軍貪污受賄的案子,真的已經確定了嗎?會不會是有人栽贓陷害,以他的爲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趙承志面色一沉,冷聲說:“申鑫,你什麼意思?是覺得反我們貪局的人制造證據陷害他,還是我這個檢察長老糊塗了?” 申鑫一再被噎,只覺得腦殼疼,解釋說:“檢察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事關自己的同志,還是慎重一些的好。而且沈軍遭遇暗殺,造成一死三傷的嚴重後果,這是一起惡性刑事案件,理應由我們警察局進行監管,這包局卻堅持將人帶走,我這裏不好辦啊。” 趙承志不以爲意的說:“沒什麼不好辦的。他沈軍涉嫌貪污,反貪局就有權利將其逮捕,等他貪污的案子了結,在送你們刑警隊,反正我們證據確鑿,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你們就等着吧。” 申鑫忍不住翻白眼,這什麼話,分明就是拖延時間,如果人到他們手上,什麼時候結案還不是他們說了算。申鑫剛想提出共同審訊,共同監管的提議,卻被趙承志打斷。 “明天我會派人,對你們警察局延誤出警時間進行調查,希望申局長能夠好好配合。” 看着被掛斷的電話,申鑫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想了想又撥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他直截了當的問:“喂,事情解決的怎麼樣?” “放心,所有跟他有聯繫的東西都毀了,只要人死了,就絕對查不到我們。” 申鑫聞言不禁鬆了口氣,掛掉電話,又重新撥了出去。 正在沈軍病房的張春寒轉身出了病房,來到無人的樓道口,接通電話,說:“喂,申局。” 申鑫平靜的說:“沈軍的事就不要管了,包鬱想帶走就讓他帶走,就算沈軍知道些什麼,最多也就是查到那個殺手,只要殺手死了,就不會威脅到我們。” 張春寒微微皺眉,說:“申局,沈軍已經開始懷疑我,如果讓包局把人帶走,會不會牽扯到我身上?” 申鑫安撫的說:“只要那個殺手死了,他們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春寒,幹大事就要冷靜,不要亂了方寸,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張春寒連忙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就在張春寒與申鑫通話時,丁一試圖監聽兩人的對話,可是張春寒的手機安裝了反□□,丁一廢了點時間,纔將張春寒的手機裏植入了一個他編寫的□□,可惜並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 張春寒回到病房,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包鬱,又看了看躺在穿上睡覺的沈軍,一言不發的坐到了沈軍對面的病牀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早上八點,在向醫生確定沈軍可以出院之後,包鬱讓人給沈軍辦理了出院手續,並親自帶着沈軍出了病房。 “沈科。”張春寒突然出聲叫了一聲沈軍。 沈軍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跟在包鬱身後走着,張春寒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不禁對沈軍失憶信了幾分。張春寒快步走上前,來到包鬱的身旁,說:“包局,如果沈科恢復記憶,麻煩知會一聲,畢竟沈科是那起案件的當事人,我們還是要調查的。” 包鬱淡淡的說:“放心,該調查的一個都跑不掉。” 包鬱的語氣很淡,卻讓張春寒一陣心驚膽戰,他愣在當場看着他們遠去,半晌才轉身離開。他心裏清楚,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註定沒有回頭路可走,就算明知前面是死路,他也必須走下去,因爲那些人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還有家人,他不能連累他們。 坐上包鬱的車,沈軍不由鬆了口氣,他剛想開口,卻被包鬱制止,李亮拿着檢測儀器,將車子上上下下檢測了一遍,確定沒有被安裝監聽和跟蹤設備後,包鬱這纔出聲說:“什麼事,說吧。” 沈軍看着包鬱,不卑不亢的說:“包局,我沒有貪污,更沒有受賄,我不明白你所謂的證據確鑿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