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但凡能選,秦步月一定離七號樓的情緒場三萬米遠。
現在,她沒得選
不提那些大義凜然,單單從生存率考慮,她也只能先融進情緒場。
知識就是力量在此時展露無遺,秦步月在圖書館的書沒白看,她很清楚具象標籤的兇險。
鄭耀輝已經被污染到這個地步,可以說是標籤人形化,如果讓他咬到人,真的不是死人這麼簡單。
喫人越多,標籤越兇。
現在的鄭耀輝,北行他們沒準能幾下轟死,要是讓他多喫幾個人哪怕支援到位,都是一場血戰。
孰輕孰重,秦步月分得明白。
她死死盯着七號樓,憑藉卓越的眼力,分辨着情緒場的位置。
很好辨認,她能感受到標籤的存在,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多少枚,但大體範圍是沒問題的。
七號樓,負一層。
秦步月衝到單元門,這種沒了物業的老舊小區,單元門早被拆除,衝進去就是樓梯口。
看到狹窄的樓梯,秦步月心跳加速。
真的要進到這麼封閉的空間嗎
真的不是死路嗎
背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鄭耀輝的瘋狂低語“心,美味的心”
秦步月心一橫,衝下漆黑的樓梯。
這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融入情緒場,上次她醒來後就在情緒場中,並沒有感受到“融入”。
這次,她清晰感受到了走下樓梯,來到負一樓的那一剎,她彷彿穿過了一道無形的牆,眼前零星閃過了幾個小點,而後是嗡得一聲輕鳴。
秦步月融進情緒場了。
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她猛地轉身,背後沒有鄭耀輝的身影。
怎麼回事
鄭耀輝呢
秦步月心一驚“難道他沒跟進來”那她跑進情緒場有什麼意義
秦步月立刻向上跑,她明明能看到一樓的樓梯,但跑不出去,被一堵透明牆攔住了。
情緒場只能進不能出,除非這裏的情緒消散。
想到情緒場的神祕,秦步月覺得鄭耀輝未必沒進來,只是他們的“落腳點”可能不同。
像上次的海城舞蹈學院,秦步月在宿舍,劉洛伊和李雪卿卻在海城第三劇院。
在後續秦步月梳理的記憶碎片中,情緒場開啓前劉洛伊和李雪卿並沒有去海城第三劇院,這個世界和她原先世界一樣,第三劇院都在翻修中。
這麼一想,秦步月的慌張退去,慢慢平靜下來。
她不急着去找北行他們,不摸清情況瞎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秦步月緊握着紫藤劍,快速打量着。
負一樓光線昏暗,因爲是庫房,開發商建的層高很低,估計不到兩米。
秦步月只覺壓抑逼仄,再加上密不透風的潮氣,讓人極度不適。
這一刻,她滿腦子都是
密室逃脫。
讓秦步月略微鬆口氣的是,負一樓應該沒太多普通人。
情緒場如果開在一到五樓,那完蛋了,這種老舊小區可沒什麼空房子,家家戶戶都住着人,哪怕一層就兩三戶,也有不少人,今天還是週六,學生都放假了。
還好這裏是地下庫房,希望先行者們能順利終止情緒場,防止蔓延。
秦步月全神戒備地走下臺階,打算找個安全的角落苟一苟。
身爲戰五渣,她丁點蠻幹的心思都沒有,什麼探險刷怪打boss,那是大佬們的事,她只想安安穩穩苟到最後
一陣血腥氣撲鼻而來,秦步月神經瞬間緊繃,藉着負一樓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了倒在一號庫房外的女人。
女人約莫三十多歲,穿着寬鬆的棉質家居服,此時淺色的上衣被鮮血濡溼,她滿目驚恐地倒在血泊中,好像看到了極度可怕的一幕。
秦步月後背一涼,握着紫藤劍的手關節凸起到泛白,她忍着胃部的翻騰,沒有直接靠近女人。
沒法確定她有沒有被污染
這該死的標籤污染就像喪屍病毒一樣
忽地,她右手手腕一燙,這麼多次經驗累積,秦步月早不會猶豫,掉頭就跑。
一陣破空聲在腦後響起,秦步月纔不要回頭。
管它是屍體異變還是標籤發瘋,她只想跑快點、再跑快點、再再跑快點
負一樓的面積比她想象中大很多
七號樓有四個單元,每個單元至少三戶,這就是整整十二戶,因爲是拆遷補償房,戶型中規中矩,平均也就一百二三,這樣算下來負一樓至少有兩千平米。
庫房還不像樓上房屋那樣寬敞的佈局,這邊就是一間一間擠在一起,走道設得彎彎繞繞,活脫脫一大型迷宮。
秦步月跑得心驚肉跳,她不知道背後追她的是什麼,更怕前面再蹦出個怪物。
在這狹小的走道里被前後夾擊,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破空聲越來越近,她又開始擔心自己跑到頭
這負一樓看着像迷宮,但不是真迷宮,兩千平米是有頭有尾,等她跑到頭
說起來,北行他們呢
這負一樓,也沒大到這個地步吧
“快進來”
一個變聲期少年的低啞聲音響起。
秦步月先是警惕,發現手腕的灰色印記沒有燙她後,迅速衝進那開了一條門縫的庫房。
餘光一瞥,她看到了一直對她窮追不捨的東西。
真是個東西
那是把飛在半空的水果刀,或者該叫小廚刀
它比常見的水果刀要更長更寬一些,不是菜刀那種長方形的刀刃,而是有個明顯尖頭的半弧形刀身。
不鏽鋼的刀身此時滴着血,不用懷疑,是它捅死了那個女人。
秦步月衝進庫房,快速把門關上後纔看清裏面的情況。
庫房亮着一盞白熾燈,看起來是個超市的小倉庫,靠牆擺着貨架,貨架上放着紙箱,從紙箱上的圖案能分辨出是各種休閒食品和飲料。
倘若這是個末日劇情,那這間小倉庫可真是太富有了。
然而這只是個短暫的情緒場,這小倉庫裏的食物毫無用處
躲在這間小庫房的不只有喊她進來的少年,還有一位染了頭髮但又從髮根處長出兩指多長白髮的老婆婆和一個留着短髮、身強體壯的青年。
少年快速介紹“我是三單元四樓的紀旭,小區的旭日超市是我媽開的,這是我家的庫房,我下來是想拿些飲料上樓。”
老婆婆和青年也介紹了自己,他們一個是下來收拾快遞盒,想拿去賣的魏桂玲;一個是來自家庫房拿東西的劉軻。
少年看向秦步月“你是幾單元幾樓的”
秦步月正想開口,一陣撞門聲響起,驚得大家寒毛倒豎。
劉軻滿目驚恐“是那把刀,那把刀在撞門”
魏桂玲顯然也是看到過“飛刀”的,她渾身顫抖,瑟縮地扶着貨架,小聲唸叨着“老天爺保佑佛祖保佑上帝保佑老頭子你要保護我”
劉軻忽地指責起紀旭“我就說別開門,你放她進來幹什麼”
紀旭到底是個十五六的少年,沒想到成年人是這樣的自私“難道我們要看着她被殺死”
劉軻“你不放她進來,它發現不了我們,現在現在等它撞破門,我們都得死”
紀旭怒道“你你還怪起我了,要不是我開門,你早”
砰砰砰
鋼刀撞擊鐵門的刺耳聲吞沒了爭吵聲,紀旭咬緊下脣,臉也是一片蒼白。
庫房的門並不結實,它不是樓上那種厚重的防盜門,而是一層薄鐵。
紀旭家雖說拿這來當小超市的庫房,但因爲放的都是些不太值錢的零食、飲料,也就沒去換門。
正常情況下,成年人想要撞破這扇門是不容易的,可那柄飛刀顯然不正常。
它異常尖銳且結實,要真被它刺穿了這層薄鐵躲在庫房的四個人都得被捅成馬蜂窩。
相較於屋裏三人的混亂,秦步月頭腦清晰,冷靜分析着各種可行性。
她看向三人“我們得把門打開。”
劉軻驚道“你瘋了”
紀旭也錯愕地看向她。
秦步月不耽誤時間,乾脆利落道“等它刺穿門,我們就是甕中之鱉,到時候再去開門,死傷更慘重。”
“水果刀”就那麼大,它不會開門,而是直接刺出個能讓它通過的小洞。
等它刺進來,別說劉軻、紀旭和魏桂玲這些普通人,即便是秦步月這半個先行者也招架不住。
到時候他們只有開門往外跑這一條路,在這麼狹小空間裏,還被“水果刀”追着,混亂之下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不僅如此,秦步月還想到了反殺的手段,她看向人高馬大的劉軻“我把門的另一邊的鉸鏈弄斷,你去開門”
她話沒說完,劉軻大叫“憑什麼我不要去開門你要去送死你自己去”
秦步月沒理他,繼續說“等水果刀飛進來,我會把門推倒,這樣壓向刀背的角度大概率能按住它。”
紀旭聽懂了她的意思。
水果刀是懸空飛行的,刀尖正對着人,每次攻擊也是直直刺過來,如果能通過開門,誘騙它進來,以門的寬度,只要速度夠快還真能將它壓在門下。
“水果刀”是片狀的,像遊在水裏的魚,一旦被平着放倒,瞬間沒了殺傷力,到時候他們再用搬幾箱飲料壓住倒地的門,就可以脫離“水果刀”的追逐了
劉軻也聽明白了,但他不肯去開門“我不去開門,萬一你反應慢了,壓不到它,我豈不是要被捅死”
說着他又道“我力氣大,我來把門推倒,你去開門。”他盯着秦步月。
秦步月不是怕開門,而是壓根不信任劉軻。
開門沒有技術含量,只要敢開就行。
把門推倒卻非常考驗個人素質反應力、判斷力甚至是不是足夠冷靜,都至關重要。
抓不準那幾秒鐘的時機,絕對壓不住這麼小的水果刀。
把這關乎生死的事交給明顯不靠譜的劉軻
秦步月又不是腦殘。
既然說不聽,那就來硬的。
秦步月唰地一聲抽出紫藤劍,指向了劉軻“去開門。”
劉軻大驚,他之前有留意秦步月背後別了東西,但沒想到是一把短劍,陣陣寒氣從劍尖滲出,再多一毫米都會刺穿他的脖頸。
秦步月面冷如霜,用不帶任何情緒的聲調倒數“5、4、3”
紀旭忽然開口“我來”
秦步月看向他。
少年緊張得喉結聳動,聲音也在哆嗦“我去開門,我不怕”
比起瑟瑟縮縮的劉軻,紀旭的確更可靠。
雖說開門不需要技巧,但能有點默契,秦步月制住水果刀的成功性更大一些。
砰砰砰
薄鐵門逐漸凹陷
秦步月一劍斬斷了固定着門和門框的鉸鏈,對紀旭說“開門。”
少年握着門把手的手背青筋鼓起,他咬緊了牙關,一把將門拉開。紀旭理解秦步月的策略,所以開門的弧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好構成了一個傾斜角。
撞門的“水果刀”頭前一空,因着慣性它還在前衝,說時遲那時快,在紀旭跳開的瞬間,秦步月一把將門推到。
轟隆隆
庫房的灰塵被掀起,一片塵土飛揚。
水果刀被壓在鐵門下,它整個刀身攤平,像條有力的魚般開始用力翻騰,這力道大的狠,簡直能將鐵門掀飛。
秦步月一腳踩上去,用身體的力量壓住門。
紀旭和魏桂玲也趕忙上來,一個踩住門上方,一個一屁股坐到了門下半截。
劉軻愣了愣,好歹知道去般裝滿飲料的箱子。
紀旭喘着氣“只要把它壓在這,我們就能逃出去了”
秦步月知道得遠比普通人多很多,她不覺得這東西能被壓住。
標籤能附着在水果刀上,也能附着在其他物品上。
他們要真把它壓在這兒,下次追上來的就是一扇鐵門了。
斬草要除根,標籤得打服。
秦步月猛地一用力,狠狠踩在了水果刀上。
紀旭和魏桂玲被她震得一愣,紛紛擡頭看她。
秦步月“我們得把它弄死。”
劉軻搬了飲料箱過來,聽到她的聲音,不可思議道“瘋女人,你真是”
他閉嘴了,一聲不敢出了,這一幕對他的震撼堪比被水果刀追殺。
只見那漂漂亮亮的女生,反手拿着玉色短劍,用劍柄對着被鐵門壓住、試圖翻騰的“水果刀”猛砸。
她沒用劍尖,是怕萬一刺穿鐵門,讓“水果刀”找到機會鑽出來。
一下一下。
砰砰重響,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氣不敢出。
秦步月力氣一般,擋不住手準刀狠,她有“收服”宣傳冊的經驗,知道這些標籤也是有“生命值”的。
看不到血條,也不妨礙她一刀刀磨死它
撲通撲通
原本頂的鐵門變形的刀身,逐漸沒了力氣
秦步月的力道沒鬆半分,依舊是砰砰砰地猛砸。
終於,“水果刀”不動了。
紀旭和魏桂玲略微鬆了口氣,想着是不是可以挪開的時候,秦步月沉聲道“別動。”
果不其然,那“水果刀”在感覺身上壓力一輕後,爆發了更大的反彈。
秦步月又是狠狠一下,砸在它劍身上。
紀旭和魏桂玲心有餘悸,對秦步月心服口服。
穩準狠。
小姐姐,太可怕了
秦步月每次看影視劇、動漫、小說時,最恨角色們不補刀。
這回輪到她,絕不大意。
不把這小東西砸出原型,她不會放手。
撲通撲通
翻騰的“水果刀”徹底沒了力氣,最後那幾下鼓動,像極了砧板上的魚,不甘又無奈。
一陣紅光閃爍,標籤從“水果刀”上剝落。
標籤直接透過鐵門,像個投影般浮在那兒。
秦步月現在也是官方成員,有自己的兩件套用來取野生標籤的手套和相應的封印盒。
她從挎包拿出印着“命運之鐘”圖徽的手套,仔細戴好後撿起了這枚紅色標籤,同時看到了它的詳細信息。
標籤名稱單刀直入
標籤屬性外傾、直覺
使用效果召喚一柄飛刀,鎖定目標後窮追不捨。
副作用鎖定目標一旦脫離視野,飛刀會隨機攻擊當前目標,包括標籤持有者。
備註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秦步月嘴角抽了抽,心裏吐槽“就你也配碰瓷小李飛刀”
標籤的備註往往藏着一些和使用效果、副作用相關的暗示,莫非姓李的使用這個標籤,會有加成
秦步月想到了財大氣粗的李少爺。
她將單刀直入小心收進封印盒,闆闆正正裝進了自己的小挎包裏。
在場的三人眼巴巴看着她,半個字都不敢問,甚至都不覺得意外,嗯,她哪怕從小挎包裏掏出把四十米長刀,他們都不會意外了。
秦步月起身“走吧。”
紀旭和魏桂玲起身,眼看秦步月走向門口,紀旭纔開口“那把水果刀”
秦步月“沒用了。”
劉軻這會兒倒是有勁了,他用力掀開鐵門,發現被壓着的哪有水果刀,剩下的只是一地銀色碎沫。
想起它的遭遇,在場三個人都是寒毛倒豎。
小姐姐
臂力臂力了得
真不是秦步月勁大,而是標籤剝落後,水果刀遭到反噬。
當然,秦步月不會解釋這些,讓他們尤其是劉軻腦補一下挺好,省得她再多費口舌。
搞定了水果刀,秦步月也沒放鬆警惕,她走在前頭,方向明確,先去找那個被捅死的女人
紀旭小聲道“上不去的。”
他以爲秦步月要從樓梯口去一樓。
秦步月應了一聲,轉過拐角後逐漸聞到了血腥氣。
還在。
秦步月走上前,探了探鼻息,確定她已經沒了生命體徵,看向劉軻“你的庫房在哪兒”
劉軻如今怕她得很,聲音溫順多了“十六號。”
秦步月“把她鎖到你的庫房。”
劉軻睜大眼“爲、爲”
秦步月眉峯一揚,手中紫藤劍折射着昏暗的燈光。
劉軻抿緊了嘴。
紀旭心思一動,問道“姐姐是怕引來其他怪物嗎”小姐姐頭腦清晰、行事果決,這種時候肯定不做無用功。
秦步月隨便應了聲。
她不是怕引來其他怪物,而是怕被標籤“撿屍體”。
單刀直入估計是因爲附着物問題,只知道捅人,不太會喫人,但不排除有的標籤很會喫人。
哪怕是屍體,對標籤來說也是強力補給。
敵人強,我就弱。
秦步月不給野生標籤留機會。
聽紀旭這麼一說,劉軻總算白着臉去搬動女屍。
他的庫房離着比較遠,然而除了他的,其他庫房都是鎖着的。紀旭家的庫房門已壞,魏桂玲沒有庫房,只能把女屍搬到十六號庫房。
好在這一路很安全,除了空間狹窄逼仄,潮氣混着血腥氣讓人作嘔外,沒再飛出一把水果刀。
安置了女屍,鎖上門後,三人齊齊看向秦步月。
秦步月正在思索,她貼牆站着,緊握着紫藤劍,保持着警惕的同時也在回憶着負一樓的地形圖。
二千多平米,說小不小,說大也沒多大。
以樓梯口爲分界點,剛好能把負一樓分成三個區域,除了坐左邊的那一片,秦步月和紀旭他們已經走完了大半。
紀旭他們不知道有先行者融了進來,秦步月卻是知道的。
北行他們呢
難道這也是個夢境類的情緒場
範圍看似在負一樓,其實蔓延到了情緒場內人物的夢境
也不對,紀旭、魏桂玲、劉軻都是醒着走進情緒場的。
秦步月能感受到標籤,卻很難確定它們的方位
她忽然想到“有負二樓嗎”
紀旭道“負二樓是停車場。”
“停車場有多大”
“貫穿了整個小區。”
秦步月懂了。
這情緒場比他們預判得大很多,它的確沒有向上蔓延,但向下蔓延了,從負一樓的庫房蔓延到了負二層的停車場。
停車場不像庫房,會貫穿整個小區地下。
這範圍就大了。
北行他們,甚至鄭耀輝以及更多的野生標籤,恐怕都在負二層的停車場。
秦步月思索着,要不要去負二層
帶着三個普通人,幫不了什麼忙不說,還會妨礙大家施展
“救命”
劉軻大喊出聲。
只見陰影處忽然出現了一條綠色藤蔓,站在最外邊的劉軻被綁住了腰,向後拖去。
劉軻體格不錯,反應也快,用力扒住了拐角的牆壁,纔沒被完全拖走。
他指甲扣進牆裏,滲出血,聲音滿是哀求“救我,救救我,我女兒才三歲,今年剛上幼兒園,我下樓是來拿她的挖沙工具的,她一直想去海邊挖沙,我答應她,答應週末帶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