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作者:龍柒
宋儀然的支點是鎖骨鏈,通體漆黑色,平時十分巧妙地貼合在衣領上方,更像衣領上的一圈繡紋,剛纔他爲了查看肩膀的傷口,解了束到脖頸的鈕釦,纔將它完全暴露出來,此時他在後頸一別,輕鬆將其解下。

  孟滿姜的支點是手鐲,純黑的不知名材質,掛在雪白的手腕上,強烈的色彩對比,相當抓人。

  肖揚的支點是頸間的銀質粗鏈,他雖說是和秦步月最不熟的,但也沒有任何猶豫,低頭將其解了下來。

  最後是鈴蘭,她的支點讓在場所有人都頗覺意外,居然是劍穗,這劍穗造型十分別致,紅線極長,能繞到鈴蘭身後,連接雙手劍。

  支點對於先行者意義非凡,大多是貼身飾品,鈴蘭的支點是劍穗,說明她劍不離手,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

  秦步月接過了所有人的支點,她小心握在手中,連接小灰後將其覆蓋。

  劉笙彬詫異“你這標籤可真夠特別的。”

  明明看得到她手中的支點,在場所有人都感受不到鑲嵌在支點上的標籤了,沒了標籤的氣息,支點就像普普通通的飾品一般了。

  秦步月切斷了連接,大家再度感受到了標籤的氣息。

  秦步月鬆口氣,她有些擔心小灰覆蓋不了兩枚神話標籤,目前看小灰的規格可能高於神話標籤,又或者因爲孟博遠和宋儀然的等階較低,與他們伴生的神話標籤還是低階狀態,才能被小灰輕鬆覆蓋。

  秦步月看向大家“出去後,遠先生和我在最前面,宋先生和孟姐姐在中間,鈴蘭小姐和肖先生在後面。”

  他們沒了支點,靠的只有自身素質,相較來說宋儀然和孟滿姜弱一些,孟博遠和秦步月有過配合,適合一起開路,鈴蘭和肖揚有着不俗的劍術和體術,適合殿後。

  孟博遠蹙眉,生硬開口“喊名字。”

  秦步月一愣。

  宋儀然也道“嗯,別那麼生疏,叫我阿然就行,我們這可是有兩位宋先生。”

  蔫不拉幾的宋儀羌插話“不許叫我小羌。”

  秦步月打小一個人,習慣了和人尤其是男性保持距離,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都是同生共死的關係了,這樣反倒不禮貌,她笑道“好的,小羌。”

  宋儀羌:“”

  事不宜遲,他們各自檢查了自己的情況,下樓出發。

  秦步月之所以選在兩個小時後,也是經過權衡思考的。

  正常情況下,她們五點左右該回基地了,如果會長先生能發現異常,六點鐘足以趕到,他們可以裏應外合,打白乾離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沒趕到

  那什麼也別想,悶頭上吧

  短暫的陽光散去,校園再度籠罩在猩紅的血月下。

  走出齊陣營樓,撲鼻而來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腐爛腥臭味。

  白天的戰鬥痕跡並不會因爲打鬥結束而消失,粘稠的黑色液體、一根根鮮紅的長舌、無數尖利的牙齒將這原本乾淨敞亮的廣場,堆成了深淵地獄。

  踩在粘稠的地面,彷彿走在泥沼中,隨時有深陷其中的可能。

  秦步月開滿了精神視野,警惕着周圍,同時死死盯着白線密佈的中央教室。

  陳羨於長達三小時的順藤摸瓜頗有成果,他沒能探查到手機的位置,但找到了中央教室的一些“異常”位置。

  這些位置很模糊,陳羨於沒法清晰辨別出到底有什麼異常,但他能感受到這些地方不同。

  秦步月出發前,陳羨於把這些點都一一講給她聽,秦步月記在心中,倒是省了不少精神力。

  她可以用小灰去全力找中央教室的突破口,只是這佔地面積太廣了,她勢必消耗極大,不利於後續戰鬥。

  此時有陳羨於給確定的模糊範圍,她省了不少力氣,可以先從這些“異常”處下手,陳羨於不能確定的異常,她可以確定。

  饒是如此,秦步月也費了不少功夫,才終於鎖定了一個“入口”。

  秦步月暫時關了精神視野,略微閉眼適應了一下“秦陣營樓方向,有處窗戶的防護相對薄弱。”

  孟博遠迅速辨別方向,帶着大家往那邊趕去。

  這一路倒是安靜得很,沒有任何異變,他們輕輕鬆鬆就靠近了中央教室一樓的玻璃展廳。

  秦步月心中微定,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白千離要麼是需要休整,要麼是在分心做別的事,否則不至於沒在廣場佈置警戒。

  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中央教室內部肯定有重重守衛。

  六人來到了窗戶前,秦步月再度開了精神視野,細細觀察後對大家說“麻煩靠後一些。”她握緊了紫藤劍。

  五人一起向後,退了一米多的距離。

  秦步月盯着那絲線薄弱處狠狠刺了進去,一陣巨大的反彈力襲來,小灰當仁不讓地頂了上來,躍躍欲試地吸納着白色的絲線。

  小灰師傅是真不挑食啊

  秦步月不敢讓它喫太多,怕驚動了白千離。撕破一道口子後,秦步月切斷了小灰,她手肘用力,撞破玻璃窗戶,支點瞬間暴露,秦步月手一揚,對大家說“接着”

  突入成功就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這裏面肯定不太平。

  秦步月率先走進玻璃展廳,小銀龍飛到她身邊,孟博遠、宋儀然等人也前後進來,他們都小心避開了其他地方,儘可能不觸碰到多餘的玻璃,以免觸碰到他們看不見的精神線。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進到中央教室,集訓的訓練內容都聚焦在虛擬場,沒人來請教老師,也就沒人踏足這裏。

  他們大體知道中央教室的佈局,但不清楚玻璃展廳到底陳設了什麼,此時進來,纔看清楚。

  展廳內沒有燈光,就着外面猩紅的月光,隱隱能看清牆上掛了很多照片,似乎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穿着芭蕾舞服的女孩。

  秦步月原地僵住,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向上,直衝頭皮。

  一整面牆從左到右,有十四五張照片,每一張都是白天鵝的定妝照,最初是五六歲的幼童,奶呼呼的小天鵝,雪白的襪子下是蓮藕般的小腿;

  而後是七八歲的模樣,依舊稚嫩,但個子高了一些;

  之後是十歲左右,女孩長得更高了,小胖腿抽條,逐漸有了少女的輪廓;

  再往後是十二三歲,少女青澀,體態初成;

  接着是十四五歲,最美麗的年紀,拉長的身體線條像極了點在冰冷湖水上,欲騰空而起的白天鵝。

  十六七歲

  十七八歲

  二十歲

  最後一張讓秦步月瞳孔猛縮。

  這是唯一的合照,少女穿着美麗的白天鵝服裝,優雅地伸展着身體,在她細瘦的腰上,有一隻冷白修長的手,輕輕環着她的腰。

  這是一張完整的照片,手的主人並沒有穿王子的服裝,而是一襲素淡白衫,長身而立於少女身前,他的隨手一扶似乎只是怕她摔倒。

  秦步月視線上移,五官暴露,扶着女孩的男人分明是白千離

  只是照片中的他,眼睫微垂,眸中有着讓冰雪融化的溫度。

  孟滿姜輕聲道“這女孩是白千離的女兒”

  秦步月壓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臟。

  照片上的女生被隱去了五官,照片上她的臉部都被人小心地剪掉,只剩下一個空洞。

  沒人能認出她是誰,兩個人的氣質相差很大。

  只有秦步月知道,照片中的女生是秦步月,這個世界的秦步月。

  那隻手的主人是白千離。

  一直幫秦步月隱藏火種體質的竟然是七惡情之一的傲慢。

  一陣涼意襲上後背,秦步月只覺一切都變得虛幻不真實,腦中徘徊的無數念頭讓她心生恐怖。

  六歲

  父親失蹤的那一天,傲慢出現了。

  她以爲秦步月被抹去的只有高中時候的記憶,原來更久

  只是之前的記憶並不那麼清晰,枯燥的練舞和波瀾不驚的生活,尤其是十歲以前,即便沒被抹去,也很難保持絕對的連貫

  秦步月接收的本來就是“秦步月”的記憶碎片,如果不是她高中的記憶過於深刻,她未必能感覺到那種缺失感。

  從六歲到二十一歲,是傲慢暗中養大了“秦步月”。

  他爲什麼又丟棄了她

  不他真的丟棄她了嗎

  還是說一切都爲了今天。

  “秦步月”是他棋盤上重要的棋子,是助他繼承兵聖手書的重要條件

  宋儀然的聲音響起“沒聽說他有孩子,白院白千離一直單身。”

  孟滿姜“那這女孩”

  從這照片能看出來,他對女孩非常重視,培養得也十分用心,從小小的奶娃娃一直陪伴到長大成人。

  十五張照片,一年一張,被無比珍重地掛在了這裏。

  “秦步月”孟博遠留意到了秦步月的異常。

  秦步月猛地驚醒。

  孟博遠以爲她動了惻隱之心,沉聲道“無論如何,他該死。”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步月平復了混亂的情緒,眼中的茫然褪去,恢復了冷靜和鎮定。

  傲慢養大了“秦步月”又如何

  他一步步謀劃着兵聖手書又如何

  他費盡心思佈局謀劃,引她來到這裏又怎樣

  她的目的很明確,殺了他

  爲自己,爲“秦步月”,爲慘死的無辜先行者

  秦步月斂了心思“大家小心,中央教室肯定有佈置標籤。”

  連齊陣營樓下都埋了那麼多標籤,作爲巢穴的中央教室,不會像表面這樣安靜。

  雖說都在看照片,但沒人放鬆警惕,時刻準備着戰鬥。

  玻璃展廳還有些其它陳設,都與照片中的女孩有關,有從小到大的白天鵝髮飾,有一身身漂亮的芭蕾舞服,還有數不清的獎狀和一個個漂亮的獎盃,有銀色的也有金色的,有三等獎二等獎,最多的還是一等獎。看着看着,幾人只覺得心底發毛。

  無論這女孩是不是他的孩子,傲慢都對她傾盡了心血。

  只是大家不懂,他爲什麼要把這些放在這裏,放在集訓地的中央教室。

  詭異感蔓延,大家看向了通往二層的樓梯,秦步月“走,上去看看。”

  她握緊了紫藤劍,走在了最前面。

  剛要踏上二層階梯,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攔住了她的腳步,身後傳來了玻璃碎裂聲。

  衆人回頭,發現所有照片都從牆上摔落,玻璃面皸裂,割裂了一幅幅美麗的照片。玻璃展櫃也在砰砰聲中裂開,白天鵝髮飾飛向了芭蕾舞裙,十五套裙子空蕩蕩地“站”了起來。所有獎狀、獎盃都像被一把火燒掉一般,化作了一地灰燼。

  忽然,芭蕾舞裙開始向外滲血,雪白的紗裙被染上了層層疊疊的鮮紅,由淺至深,由外及內,最後被染紅的是心臟處。

  倏地一聲,舞裙移速驚人,瞬間逼近秦步月,只見舞裙細瘦的腰身處裂開,一個長滿利齒的大口向她撲來。

  秦步月反應迅速,她後退拉開距離,一劍刺到舞裙的心臟處。

  這裏是舞裙的弱點,秦步月在它異變時就用精神視野查看了。

  紫藤劍精準命中,按理說秦步月能輕鬆躲開攻擊,可她面色蒼白,手上紫藤劍脫落,捂着胸口踉蹌幾步。

  孟滿姜一把扶住她,着急道“布布”

  秦步月只覺心臟被破開,痛得說不出半句話,她只能捂着胸口處,用力喘着氣。

  宋儀然“怎麼回事”

  又有舞裙動了,它們撲向了其他人,肖揚和鈴蘭給予反擊,兩人一個用拳頭打向舞裙,一個雙劍飛舞,將血色舞裙削成兩半

  秦步月捂住小腹,痛得無法呼吸。

  宋儀然敏銳察覺到了“別攻擊舞裙”

  秦步月的劇痛來自於舞裙受創的地方,第一刀是秦步月自己刺的,正中心臟,那舞裙已經消散。

  肖揚一拳打在舞裙的將要張開血口的腹部,鈴蘭更是直接將其一切兩段。

  後面兩條舞裙的傷口都是在腰腹,秦步月承受的也是被攔腰斬斷的劇痛。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恐怖的痛覺讓她生不如死。

  孟博遠讓小飛龍膨脹到三米多高,擋在了衆人面前,扛着血色舞裙的攻擊;肖揚也沒有再用拳打腳踢,而是開了銅牆鐵壁,硬扛着舞裙的撕咬。

  鈴蘭身形靈活,引着另外幾條舞裙,在展廳裏兜圈子。

  秦步月依舊痛得直不起身,她身上衣服都被冷汗打溼,額間碎髮更是緊緊貼在了蒼白的面龐上,嫩色的脣毫無血色,捂着腹部的手掌攥拳,指關節凸起到泛白。

  宋儀然心焦得很,從包羅萬象中拿出瓊月。

  秦步月哪能讓他浪費藥劑“沒沒用的。”她沒有受傷,這痛感更像是映射到精神上的。

  在場人都沒見到過這樣的標籤效果,宋儀然這個打小蹲在宋家藏書閣、博覽羣書的也沒聽過有這樣的標籤。

  怎麼辦

  重創標籤,痛的反而是夥伴,這讓他們如何下手。

  血色舞裙殺傷力一般,雖然速度很快,但攻擊方式單一,只能用腰部張開的血口咬人,很容易擊殺,秦步月、肖揚和鈴蘭都輕鬆殺死了那條舞裙。

  如果不是會將疼痛映射到秦步月身上,他們可以輕鬆將十五條舞裙斬殺,可現在他們根本不敢發動攻擊。

  小銀龍被動挨咬。

  肖揚也仗着銅牆鐵壁硬抗。

  鈴蘭體力再好,這樣溜圈下去也撐不了太久。

  宋儀然和孟滿姜更是隻有殺招,連個控制都給不到血色舞裙。

  秦步月忍着劇痛,勉強思考着,她不確定這是標籤效果,還是白千離投注在這副身體上的“詛咒”。

  當然無論是什麼,都得斬殺舞裙。

  他們拖不起。

  秦步月喚醒了小灰,讓它幫自己穩住精神,她啞着嗓子開口“不要管我,斬殺舞裙。”

  宋儀然“不行你承受不住”

  在場的都是先行者,都知道精神狀態的穩定有多重要。

  別看這傷口沒在身體上,精神上的劇痛更加恐怖,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秦步月能撐住這三次已經異於常人,再來十二次,她一定會崩潰。

  持有着標籤的先行者,精神崩潰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秦步月恢復了一些理性,知道這其中的風險。

  她萬一撐不住,崩潰後會發生什麼還真是無法想象,無論是小灰,還是哀毀骨立癡心妄想哪個異變都是噩夢。

  秦步月忽地想起這枚被死死蹲着的標籤,癡心妄想的使用效果是將目標拉入由持有者構建的幻象。

  眼下也不怕暴露了,她壓低聲音,對宋儀然說“我我有枚標籤,可以試試”

  宋儀然“你說,要怎麼配合你”

  秦步月並不能對自己使用癡心妄想,就像醫者不自醫,她沒辦法用自己構建的幻象來矇蔽自己,而心存懷疑的話,癡心妄想等於發動失敗。

  她只能對芭蕾舞琴使用。

  用幻象把它們困住

  不行,不斬殺舞裙,肯定上不了二樓,這相當於白千離布在這一層的機關。

  秦步月猜測着當下的情況,即便是白千離給她的詛咒,那也是基於某一枚標籤,而這枚標籤肯定是在芭蕾舞裙上。

  也許是一枚能夠轉移痛覺的標籤,這樣的話,是不是隻要讓芭蕾舞裙沒了痛覺,就沒什麼可轉移的了。

  什麼樣的幻象能沒有痛覺

  秦步月立刻想到了全麻手術,她不是醫生,當然沒有這樣的經驗,好在她寫過,爲了寫這一段去查了不少資料,所以她可以想象

  秦步月爲以防萬一,對宋儀然說“如果我昏過去了,用盡一切手段也要喚醒我。”她怕自己和舞裙不只是痛覺轉移,連麻醉也會轉移。

  宋儀然“放心,我這裏有提神醒腦的藥劑。”

  秦步月點頭,忍着劇痛說道“先引來一個芭蕾舞裙,我會佈置一個幻象中,等它一動不動後,你快速斬殺。”

  宋儀然眼中閃過詫異,以他的學識,當然知道佈置幻象意味着什麼

  這不是一位二階哲學家能持有的標籤。

  眼下這局面,他不會多說半個字,只應道“好”

  他招呼鈴蘭,引來一個血色舞裙,秦步月挪開了小哀,釋放了癡心妄想,這標籤第一次觸碰到精神力,一時間有些呆愣,而後開始雀躍,當然在感受到小灰的壓迫感後立馬老實,十分聽話地依着秦步月的想象,佈置了幻象。

  秦步月想象的是吸入式麻醉,她直接在整個空間裏遍佈了這種麻醉劑,憑藉着還不錯的記憶,她想象出這這種麻醉劑的成分氟烷。

  至於記得對不對,試一試就知道了

  幻象的要素是足夠真實,秦步月拼盡全力構建,周密到了牆壁縫隙。

  幻象生成,血色舞裙被拉了進去。

  秦步月和宋儀然也站在幻象中,她給自己和宋儀然想象了一套防護裝備,隔絕了麻醉氣體。血色舞裙先是想飛速撲過來,接着速度降低,搖搖晃晃地癱在地上。

  宋儀然抓住時機,一劍刺穿舞裙。

  舞裙散去,秦步月沒有感受到心臟被刺穿的劇痛。

  她睜開眼,額間有冷汗滾落“可以,讓大家把舞裙都引過來,我全部拉進幻象後,你可以擊殺吧”

  宋儀然“可以。”

  擊殺舞裙並不難,難的是痛覺轉移。

  如今秦步月憑藉着幻象讓痛覺消失,宋儀然用萬劍歸一可以刺穿所有舞裙。

  一次性張開這麼大的幻象,秦步月消耗了一大波精神力,再加上胸口、腹部的劇痛,等全部血色舞裙都消散後,她差點昏了過去。

  宋儀然給她服用了提神的藥劑,秦步月強撐着站起來“我看看標籤。”

  她想知道白千離究竟放了一枚什麼樣的標籤,竟然會有這樣古怪的使用效果,當然她更想知道,這是專程針對自己的,還是因爲她是第一個攻擊舞裙的人。

  孟滿姜攙扶着秦步月,衆人一起走向懸浮在半空中的三枚標籤,秦步月定睛一看,心怦的一跳。

  第一枚標籤牙尖嘴利。

  不需要看它的詳細信息,秦步月對它太熟悉了。

  第二枚標籤血盆大口。

  依舊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

  宋儀然立刻記起來了“是深夜劇場中的宣傳冊和黑鋼琴。”

  秦步月看向了第三枚標籤,這枚標籤極其特別,它是殘缺的,像是被人撕下了一角,上面只有一個字你。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信息。

  這顛覆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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