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作者:龍柒
狼崽子開了門,秦步月進去前,囑咐小狼“注意安全。”

  玄琅想說“沒人能碰到自己,但秦步月碰到了,只有她碰到了。”

  這麼複雜的句子太爲難狼了,於是他閉嘴,點了點頭。

  秦步月還是很放心的,狼崽子打不過總還跑得過,就他那位階,即便是重創外加失憶狀態,普通人想傷到也有難度。

  走出金門,秦步月四下一看,鬆了口氣。

  位置不錯,應該是在“採集區”,小狼開門的位置肯定是他去過的,至於傳送範圍和人數慢慢研究吧,想必和小狼目前的精神力有關。

  距離紅月升起還有三個小時,採集區還有人在和碎片怪戰鬥,秦步月和仇苗兒沒上前幫忙,而是躲在角落觀察了一陣子。

  秦步月需要大體瞭解下這是幾號避難巢,更需要知道他們的上交週期,以及下次上交的時間。

  眼下還不是驚動紅塵無疆的時候,所以要悄無聲息地獵殺,再通過僞裝成紅塵使者來給避難巢灑下火種。

  等挑選出一批人手,就可以成規模偷襲了。

  這就像那個經典的經濟學原理荷塘效應。

  第一天秦布布同學搗毀了一個避難巢,第二天搗毀了兩個,第三天四個等到人手足夠多的時候,六百個避難巢的紅塵使者會一夜間全部“換人”。

  尤其有了狼崽子的小金門,更是事半功倍。

  從採集者的對話中,秦步月大體弄清了這個避難巢的情況。

  78號,還真是夠近的,小狼並不怕隔離帶,估計周圍的避難巢都竄了個遍,這更方便秦步月行事了,距離越近,她往這邊送人也越方便。

  78號的規模比79號大挺多,估計有五百多人的樣子,他們這邊要寬裕一些,是每四天上交一枚碎片,他們今天早上剛上交,所以出來採集的人不算多,大多在洞穴裏養傷。

  秦步月記下這些消息,腦中大體有了輪廓。

  避難巢的紅塵使者們,“自治性”很強,可以自己制定碎片的上交時間和週期。

  想來也是,紅塵無疆與其費心思統一管理,不如直接讓低階使者自行把控,反正他們也不在乎避難巢人的死活,能定時上交碎片和實驗素材就足夠了。

  秦步月趁着洞穴安靜,帶着苗兒和小狼,悄無聲息地潛到了避難巢那唯一的房子,躲在了隱蔽處。

  紅塵使者是故意在避難巢建房屋的,這是一種對洞穴居民的震懾,也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權威。

  紅月將起,屋子的門開了,穿着紅色斗篷的紅塵使者走出了來。

  78號避難巢的紅塵使者是個頗爲強壯的男性,隱在斗篷下的五官十分周正,只是一雙眼睛沒有人氣,冷冰冰中透着暴戾。

  紅塵使者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洞穴,那洞穴規模不小,在避難巢中算是條件頗佳了。

  荒原昏暗,冷冷光線照進寬大的洞口,藏在裏面的兩個女孩瑟瑟發抖。

  女孩們也就十多歲的樣子,看體型比仇苗兒成熟多了,她們的衣着打扮也好很多,留着烏黑的長髮,膚色因常年不見光線而透着蒼白。

  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似乎是姐姐,她抱着懷中的妹妹,咬着下脣“綿綿不怕,姐姐在。”

  董綿綿感覺到了姐姐的瑟縮,她更怕了,一雙烏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很空“姐姐,笑笑呢”

  董綿綿和董笑笑是一對雙胞胎,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今年都十四歲了。她們比仇苗兒大了一歲,命運卻截然不同,仇苗兒有個身手不俗且拿命護她的爸爸,董家姐妹卻沒有。

  他們的父親董船是像邱來福那樣的紅塵走狗,爲了討好使者,什麼事都幹。

  董船專挑避難巢的漂亮女人,仗着自己身強體壯,把她們擄到自己洞穴。

  起初是用她們去討好使者,慢慢地他發現使者們更喜歡年輕女孩,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上個月董笑笑被帶走

  躲在洞穴的董綿綿每晚都聽得到笑笑在哭,可始終等不到她回來。

  董玉玉脖子上有個胎記,長得也不如兩個雙胞胎妹妹,反倒被留在了洞穴裏。

  她抱着董綿綿,又害怕又難過,聲音裏滿是哭腔“綿綿笑笑會回來的,會”

  董綿綿哭得沒了眼淚,她看着洞外昏暗的天空,呢喃着“姐姐,我們到底爲什麼”

  她活着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從出生到現在,她每天都在思考,爲什麼要出生,爲什麼要活着,爲什麼會這樣

  沒人告訴過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可她覺得這是不對的;從沒見過太陽,可她覺得世上該有光;從沒有過希望,可她覺得人活着不該這樣的灰暗無妄。

  洞穴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董玉玉用力抱着妹妹,滾燙的淚水滑入她的脖頸,壓抑的哭聲滿是絕望與恐懼。

  董綿綿沒再哭了,她貪戀着姐姐的懷抱,小聲道“姐姐”

  董玉玉噪子緊到說不出話。

  董綿綿的聲音中只剩下一片空蕩蕩“這就是命嗎”

  她好想變成荒原的怪物,這樣就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痛苦,不需要恐懼,更不會失去什麼。

  董船快步跑來,聲音諂媚“大人”

  紅塵使者嗓音低啞“還有個笑笑”

  董船忙道“有的有的,她叫對,她也叫笑笑。”他衝進洞穴,一把扯開大女兒,將董綿綿給拉了起來。

  董綿綿身型瘦削,像陣風一樣單薄,被父親這樣一拽,輕飄飄晃了過來。

  她看到了血一樣的紅色,看到了那個帶走笑笑的男人。

  紅塵使者:“還真是一模一樣。”

  他捏着董綿綿的下巴,讓小丫頭擡頭,看了眼後“一樣的乏味。”這樣說着,他一把撈起了女孩,輕鬆扛到了肩上,帶出了洞穴。

  董綿綿本能地想掙扎,再看到父親的神態後,又一動不動了。

  笑笑在那間屋子裏。

  她要去陪她了。

  笑笑可以不用哭得那樣害怕了。

  避難巢唯一的屋子,是所有人的夢魘。

  被帶進去的人很多,尤其是女孩,每次提交了碎片後,避難巢總會失去一兩個少年。

  走進這屋子的人,沒有一個走出來的。

  小時候媽媽還在的時候,她告訴董綿綿“別怕,被使者帶走的人,都去了主城,那裏有很高很高的房子,有喫不完的食物,不用去採集碎片,也不會被怪物喫掉”

  後來媽媽也被帶走了,董綿綿問姐姐“媽媽去主城了嗎”

  董玉玉哭紅了眼睛。

  再後來,董綿綿知道了。

  沒有主城,只有喫人的房子。

  這樣的一棟房子,怎麼裝得下那麼多人

  因爲它喫人。

  紅塵使者扛着少女進屋,屋裏是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另外一個男人啞着嗓子道“怎麼又是個乾癟貨”

  “臧哥你悠着點,別那麼快弄死。”

  男人嘿嘿一笑“不行啊,我哪裏控制得住,開膛破肚就喜歡這種細細軟軟的小傢伙。”

  董綿綿被丟到了木板上,她眼睛直勾勾的,看到了旁邊的董笑笑。她愛笑的妹妹大睜着眼睛,烏黑的眸子裏只剩下空洞,柔軟的脣瓣沒了血色,脖頸上全是齒印

  “笑笑笑笑”董綿綿尖叫出聲,聲音崩潰。她的妹妹,除了頭部完好,從肩膀往下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

  “不不”董綿綿轉頭,看着靠近的男人,看到他兜帽下陌生的五官明明是人的模樣,爲什麼比荒原的怪物還可怕,爲什麼

  血腥味撲面而來,董綿綿看到了他裂開的嘴,看到了像剪刀般的舌頭,聽到了他從喉嚨處發出的低語“可愛的孩子,不要只想着自己,也讓叔叔開心一下”

  轟

  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在男人的後背爆炸。

  屋裏的三個紅衣使者齊齊回頭,看到的是直刺而來的鋒利刀刃。

  他們先是一愣,在看到是兩個女孩後,譏笑出聲“正愁一個不夠,又送來兩個。”

  最強壯的那個紅衣使者道“不對勁,她們是持有者。”

  另外兩人倒也謹慎,斂了笑容後,進到戰鬥狀態。

  秦步月看到了屋裏的情況,頓覺血氣翻涌,怒火鑽到了頭頂,她最大限度拉滿哀毀骨立,將黑霧精準無誤地籠罩了這三個噁心的人類。

  是的,他們是人,禽獸不如的人。

  除了持有開膛破肚的臧武,另外兩人都愣了下“釋放不了標籤”

  臧武一直釋放着開膛破肚,所以沒有被黑霧壓制,他放過了董苗苗,起身“那個女人交給我,張磐你對付那個女孩,郭機你去殺了那個狼孩。”

  張磐是身材強壯的男人,他撈起一把寬口短刀,沒有半點輕敵,衝向了雙手化刀的仇苗兒。

  郭機也抄起一把長刀,追向了躲在最角落裏的狼人少年。

  秦步月早就囑咐過他們,不要離開這間屋子,只要在屋子裏,她就能用哀毀骨立壓制住兩個人,用不了標籤的人類,哪怕身強體壯,也戰鬥力大減,仇苗兒有一戰之力。

  至於玄琅,秦步月不擔心他,哪怕無力攻擊,狼崽子的速度是沒問題的,肯定招架得住,她這邊戰鬥結束立馬會去支援他們。

  秦步月沒有分心,她用精神視野掃過這三個紅塵使者,眼前的男人融納了兩階人格標籤,雖然契合度不高,但他的精神力淬鍊得異常飽滿,持有的具象標籤也惡毒兇悍,看這滿屋子的血腥,恐怕都是用來餵養這枚該死的標籤了。

  秦步月緊緊握着紫藤劍,保持着冷靜。

  她沒殺過人,但今天她會殺了他。

  臧武全力催動了開膛破肚,他的舌頭突出,化作一個血紅色的長剪刀,刺向秦步月。

  秦步月用紫藤劍隔檔,一朵紫色小花直衝他面門,臧武迅速擡手,他的手指也化成了一根根長剪刀,精準夾住,甩了出去,他喫過這小花的虧,知道它會爆炸,

  秦步月發動的慢了半拍,小花在空中爆炸,沒能傷到臧武。

  臧武冷笑“雕蟲小技。”

  話音落,他的另一隻手也化作剪刀,向着秦步月剪去。他右手的剪刀極大,這樣橫向剪過來能將秦步月攔腰剪斷。有不少女孩的屍體,就是這樣的被硬生生剪成了兩半。

  秦步月身形極快,向着左側閃去,剪刀咔嚓,剪了個空。

  臧武沒有收手,再度咔嚓咔嚓剪了過來,秦步月身形靈活,依舊向左側避去,臧武攻勢極猛,半點不給秦步月反擊的機會。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左手,一直沒去用那邊的剪刀,只是在不停地用右手的巨大剪刀和舌頭探出的猩紅剪刀,逼着秦步月向左邊移動。

  左邊是牆,他就是想把秦步月逼到角落裏,逼得她絕望,逼得她無助,逼得她在不甘與恐懼中化作美麗的養料。

  眼看着到牆邊,眼看着無處可躲,眼看着獵物入籠了,臧武面露喜色,舌頭化成的剪刀興奮地顫抖着,他要將她攔腰剪斷,還要剪下她漂亮的腦袋,他要好好皮廠這細皮嫩肉的女人

  噗呲

  是剪刀刺入肌膚的聲音。

  臧武左手用力,好像在用手握住這細瘦的腰身般,咔嚓剪了下去。血漿激涌而出,女人她怎麼這麼平靜她怎麼死得這樣安穩,她

  背後一陣冷意襲來,殺氣騰騰,迫向了臧武的後頸。臧武試圖轉頭,只覺後頸一涼,劇痛襲來,窒息感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發生了什麼

  他明明剪斷了這個女人那把玉色短劍明明掉在地上了,怎麼會怎麼會他低頭,看到了刺穿喉嚨後探出的劍尖。

  劍尖一朵小花,在他喉嚨爆炸,轟地一聲,他眼前一片血色是他自己的血。

  幻象

  死亡的這一刻,臧武終於知道自己剪斷的只是一個幻象。

  真正的秦步月早就繞到了他的背後,在他放鬆警惕的那一瞬,一劍刺穿了他的後頸。

  秦步月開戰的那一刻,就編織了一個幻象,連那朵“失誤”的紫色小花都是幻象,真實的秦步月早就繞到了臧武身後,她先將嚇暈的少女安置到了安全的角落裏,纔回來擊殺臧武。

  臧武實力不俗,秦步月真和他硬碰硬的話,即便能贏也是消耗極大。

  她沒了暴雨梨花針,始終缺了枚戰鬥標籤,癡心妄想很好用,但只能出其不意,敵方一旦有防備,開了精神視野後很容易看穿幻象,現在的秦步月還編織不出能夠欺瞞精神視野的幻象。

  好在足以對付眼前的紅塵使者。

  秦步月先去幫仇苗兒,她留意到了,小狼處於一種在與不在的狀態,他攻擊不到紅塵使者,紅塵使者的長刀也砍不到他,他那邊暫時沒有危險。

  仇苗兒雖說持有了手起刀落,也歸屬了人格,但她畢竟初來乍到,又是個體能弱勢的小丫頭,面對這身強體壯的紅塵使者,即便對方用不了標籤,她也招架得非常喫力。

  手起刀落是格鬥增強型標籤,如果仇苗兒的近戰格鬥夠強,那手起刀落會大幅度加強她的戰力,然而她還在成長中,近戰格鬥沒那麼強,手起刀落的加成就有限了。

  她能招架這麼久,已經是極有天賦了。

  秦步月丟了朵小花給紅塵使者,對仇苗兒說“去幫小狼。”

  仇苗兒大腿被劃傷,有鮮血溢出,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當即道“好”說着就速度不減地衝向了玄琅那邊。

  張磐並不想放仇苗兒走,寬刀砍了過去,秦步月用紫藤劍攔下,對方力氣太大,她虎口被震得生疼,剛開過癡心妄想她一時間沒法再編織幻象,只能用紫藤劍和他硬剛。

  張磐看到了臧武的屍體,對眼前的女人沒有絲毫輕敵,他只恨自己沒法用標籤,否則早把她們一口喫掉了。

  居然能壓制標籤,這女人是誰

  秦步月鋪捉到他的失神,藉着屋裏椅子起跳發力,踹向他的手腕。她速度快且準,盯準的就是他握刀的手,張磐一時脫力,寬刀哐當落地,但他身強體壯,左胳膊揮過來,一把抓住了秦步月的腳踝。

  體型差太大了,秦步月用盡全身力氣的一踹,也只是讓他寬刀落地,而他手勁極大,像鐐銬一樣鎖住了秦步月的腳踝。

  他用力一拉,秦步月整個被他拽了過去,張磐像拆洋娃娃一樣,要把這細長的腿生生折下來。

  秦步月無數次感謝身爲芭蕾舞者的秦步月,她單腳保持了驚人的平衡力,以誇張的柔韌度彎腰,紫藤劍連續射出十多枚紫花。

  砰砰砰

  每一朵都炸在了紅塵使者的胸口處。

  秦步月瞄準的就是他的精神體,將他的胸腔炸了個血肉模糊。

  張磐大睜着眼倒地,至死都緊握着秦步月的腳踝。

  唯一還活着的紅塵使者見狀不好,想要跳窗逃走,仇苗兒撲了上去,像八爪魚一樣抱住了男人,她用了太久的手起刀落,已經快要維持不住,刀刃和手若隱若現地切換着,無力切斷男人的喉嚨。

  秦步月一劍斬斷了死死握着她腳踝的手,衝到了窗戶前,對仇苗兒說“鬆手。”

  仇苗兒鬆了他的脖頸,秦步月一劍刺穿他的喉嚨。

  鮮血激涌而出,兩人都沾了一身的血。

  哐噹一聲。

  最後一個紅塵使者也倒在地上,大睜着眼死去。

  這本就血腥的屋子,此時更是恍如修羅地獄。

  董綿綿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目光呆滯,嘴巴圓睜着,尖叫聲到了嗓子眼,卻又像被勒住了喉嚨一般,喊不出聲。

  秦步月囑咐兩小隻“別碰標籤。”她怕有污染,小狼還好說,仇苗兒精神力消耗過大,不能再去空手觸碰標籤。

  仇苗兒和狼崽子都很聽話,守在標籤前沒去碰。

  秦步月擦了下手背上的血,走向董綿綿“別怕,沒事了。”她雖說沒有持有任何精神系的標籤,但秦步月本身就有着很純粹的精神體,還能夠細微的操縱精神線,在緩慢觸碰小姑娘的精神體後,可以讓她情緒緩和。

  董綿綿看着眼前陌生但溫柔的女孩,想起了還在洞穴中的姐姐。她鼻尖一酸,眼淚撲簌簌流下“笑笑,妹妹,笑笑”

  她哭的聲音很小,像是怕驚動了什麼,可其中蘊含的悲傷的巨大的,痛失至親的滋味讓人肝腸寸斷。

  秦步月心一擰,用乾淨的那隻胳膊擦去了她的眼淚“還有家人在嗎”

  董綿綿哽咽着“姐姐還有姐姐”

  秦步月聲音溫和“想不想保護好姐姐”

  董綿綿擡頭看她,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保護姐姐”

  秦步月望進她眼中“嗯,像我們一樣,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家人。”

  董綿綿呢喃着“像你們一樣自己的力量”

  她看到了紅塵使者的屍體,看到了比她還瘦削單薄的女孩,用化作刀刃的雙手,殺死了魔鬼。

  保護姐姐保護家人

  像她們一樣

  董綿綿只覺一陣電流從腳底直竄頭頂,她視線依舊模糊,可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絲絲縷縷的光,看到了一直苦尋不到的答案“想,我想我”

  她看向笑笑,妹妹蒼白的面龐永遠失去了笑容董綿綿咬破了下脣,定聲道“我想保護姐姐,我想像你們一樣”有反抗惡魔的力量。

  秦步月安撫了少女,她起身回去,拾取了浮在血泊上的標籤。

  六枚黑色的底層標籤,還有五枚人格標籤,分別是敏感純然之氣溫柔純然之氣共情。

  三個紅塵使者有兩個兩階,一個一階,那個一階是“幻想家”,是秦步月最後擊殺的那個。

  純然之氣這枚入門標籤,居然對應了這麼多不同的必要標籤秦步月只知道溫柔是“治癒者”,共情是“幻想家”。那敏感是什麼人格的必要標籤

  除了抽象標籤,還有四枚具象標籤,分別是開膛破肚青面獠牙身首異處大卸八塊。

  四枚具象標籤都極其殘酷。

  如果秦步月沒有提前用哀毀骨立壓制,另外兩個紅塵使者能使用具象標籤的話,勝負如何還真不好說。

  這四枚標籤放到命運之鐘,絕對是會被封印的高污染型標籤,可是墮落綠洲,這幫紅塵使者也不能說沒有被污染,他們做的事喪盡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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