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128 章
每天瘦十斤,是針對的,不牽扯精神。
至於備註,倒像是在撒嬌了若丟棄標籤,體重十倍返還。
就它這成長型的使用效果,誰捨得剝離。
秦步月哪怕有了春秋筆法,都覺得小哀很香,尤其是控住嫉妒的那一秒,讓她對小哀同學刮目相看。
想到哀毀骨立的來源,秦步月眼睫微垂。
它承載着小步月對白千離的孺慕之情。
白千離給她安排這枚標籤時,有想過她會承受不住嗎
秦步月想到最初遇到哀毀骨立時,它還會說話,多虧它的提醒,秦步月才知道黎千棲是嫉妒。
小哀當時說了什麼來着
秦步月記不太清楚了,當時的情況太緊張了,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活命上,只隱約記得它的聲音可憐巴巴,很畏懼黎千棲,還怕她不要它了
果然是衍生自小步月的情緒。
它認得她。
或者該說,一直在等她。
秦步月浸入心流狀態,看到了自己的精神體,也看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小哀。
它像個黑乎乎的小球,乍看還有些毛茸茸的,察覺到秦步月的注視,它縮了縮自己,巴不得自己能小一點更小一點。
它一動,屁股下的癡心妄想慘了,本就不大的大癡,被碾得更平整了。
秦步月試着用精神線去碰它,像給小動物順毛一般,儘可能的輕柔,不嚇到它。
然而,橙色的精神線只是稍稍碰到它,小哀立馬抖成篩子,嚇得不能自已,幸虧它不會掉毛,否則這個顫抖法,能禿。
秦步月只能停止觸碰,儘量讓精神線更細一些,更無害一些嘗試了三四次,在不溝通小灰的情況下,她好歹是碰到了小哀。
“嗚嗚嗚
“嗚嗚
秦步月心一揪,壓下了涌到心尖的濃郁悲傷。
這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陌生,是痛失至親的滋味,忙碌碌的白日,可以不去想,夜深人靜的夢中,全是回憶。
點點滴滴的生活,鋪滿了夢境,而每一個噩夢的結尾都是一張重合的臉。
白千離和孟博斐。
居高臨下地俯視和那柄寡淡無情的白色權杖。
秦步月穩住了情緒,試着和小哀溝通,它一直在哭,代替着悲傷的小步月,不停地哭着。
在精神領域,顯然沒有開口說話的概念,秦步月試了很多種方法,慢慢地居然用精神線,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文字。
別哭。
小哀的聲音倒是直達她的腦海“秦步月嗚嗚嗚”
沒事,不難過了。
小哀“不難過的話,我爲什麼還在。”
一句話把秦步月給問住了,精神絲線僵住,沒法再寫下第二個字。
小哀“嗚嗚嗚”
這一瞬,秦步月倒是懂了一些。
她不需要額外釋放哀毀骨立的副作用,因爲海哲的覆滅,因爲家破人亡,她已經揹負了“副作用”。
秦步月緩了好一會兒,才試着去碰了下癡心妄想,相較於小哀的位格,癡心妄想要弱很多,它不畏懼精神絲線,但沒辦法說出人話。
是的它發出的是一聲聲的小貓叫聲,喵喵的,奶裏奶氣,和它的氣質相當不搭。
秦步月試着寫了幾個字,癡心妄想只會喵喵喵。
她想起自己在進入“人間世”時,聽到的一陣陣動物嚎叫聲,難道位格較低的具象標籤,是“動物”
位格較高的,像小哀,還有那個冒名頂替,以及畫餅大師這種七善情、七惡情,則傾向於“人類”
這麼看的話,標籤還是有“星級”的。
“動物”和“人”是不一樣的
也未必,人本身就是動物的一種。
秦步月知道自己是特別的,因爲其他人進入“人間世”,感受到的都是極致的安靜,只有她,被吵得頭痛。
當時不懂爲什麼,現在想想,莫非是因爲她能和標籤溝通
好吧,她只能和傾向於“人類”的標籤溝通。
雖說聽不懂癡心妄想喵了些什麼,但不妨礙秦步月去給它釋放點副作用,這挺難形容的,是非常抽象的拉扯。
癡心妄想想要喫心,很多很多心,最好是人的心。
秦步月哪會去喫人心,她倒是可以偶爾喫個雞心烤串或者滷豬心什麼的嗯,心形巧克力,心形冰淇淋,心形蛋糕也算吧
大癡“喵”
秦步月就這麼說定了。
大癡“喵”
這倆都搞定了,秦步月看向高高在上的春秋筆法,這枚標籤沒有副作用,秦步月壓根沒有釋放的方向。
但讓她最警惕的,反而是春秋大爺。
這枚不知道位階的,誕生自穀神殿的標籤,也許是最危險的。
秦步月思索着春秋筆法的使用方法,掂量着可能的“副作用”,春秋大爺不直給,但她給自己設限。
比如“哲學家”人格的三枚標籤,她遵守會長先生的守則用完哭一哭,下雨天不打傘
沉魚落雁有點難,什麼叫審美缺失
唔,有了,對美色不爲所動
反正長得好看的,九成是標籤。
她想想就煩。
至於“幻想家”人格的使用效果,秦步月暫時沒什麼頭緒,不過她給裴少顯用過後,再沒輕易嘗試過。
調整標籤這個能力,太可怕了。
不具體摸清情況,貿然使用的話,她怕自己不知不覺中,就不是人了。
仔細想想,人格修行真的是在鋼絲繩上起舞。
持有的具象標籤,就像一個個定時炸彈,這炸彈還埋在了心臟處,稍有不慎,就是轟地一聲,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能只融納抽象標籤,不持有具象標籤
這想法,天真得就像是,想不上班但卻有天天有工資拿。
哪有這樣的好事
哪怕是世家子弟,也得有能力承擔責任和義務,而具象標籤,就是自身能力的一種體現。
秦步月在避難巢忙碌了一陣子,帶着小狼提前一個小時去了外七區。
她要保證金門的冷卻時間,萬一行動順利,不到一小時就結束,卻開不了金門,那就鬧笑話了。
當然,這只是美好的願望,從一層突進到三層,怎麼也得兩個小時以上。
該有的準備要有,提前一個小時過來,並不麻煩。
她和小狼都換上了護具。
“輕薄假象”非常帥氣,無袖背心恰到好處地勾勒了體型,在他逐漸學會直立行走之後,更顯挺拔俊逸,肩膀處的金屬鏈條柔和了性感,突出了硬朗,胳膊上的臂環是小惡魔翅膀的形態,紅色寶石和狼崽子的豎瞳相得益彰。
一般人還真駕馭不了“輕薄假象”,玄琅的慵懶少年氣,與它完美契合。
秦步月自己也穿上了“致命八音盒”,她沒照鏡子,只覺得質感不錯,穿上後比想象中舒適,遍佈裙身的精神細線非常柔和,沒有絲毫禁錮感,完全不妨礙自身精神線的蔓延與釋放。
貴是貴了點,工藝沒得說。
段子旋三人早早等在了約定地點他們哪敢讓大佬久等
郭語集一眼認出了“致命八音盒”,他嘴巴張了又張,半晌蹦出句話“厲厲害”
他這話,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說誰了。
該說他媳婦兒厲害到讓“準聖”賞識呢,還是該說“準聖”慧眼識珠,從成千上萬的融合物中,挑中了“致命八音盒”。
雨辰聿小聲嘟囔了一句“還好是女生”
郭語集“”
還好還好,媳婦兒跑不了,他很是憐憫地看向了段子旋。
段子旋“”
媽的,他要戒了那該死的標籤
計劃早已定好,準備周全妥當,五人最後確定了一些細節後,在段子旋的帶領下,突入到一層的“垃圾場”。
紅塵實驗室,一層有一大半是“垃圾場”,這是紅塵實驗室的定義,事實上這裏就是亂葬崗。
饒是段子旋給秦步月細細描述過,乍看到這裏的場景,她也忍不住攥緊了手心,強壓住從胃部翻涌而上的噁心。
一個籃球場的面積,堆滿了屍體。
最高的那堆,像一個腐臭的金字塔,用力擡頭,都看不到頂。
屍體纏在一起,只能看到無力垂下的手臂,灰白的肌膚上傷痕累累,有些人甚至被削去了五官,血淋淋的臉上還有眼珠在搖搖欲墜。
段子旋等人也攥緊了拳頭,他們不是第一次來這裏,而每次過來,都對紅塵實驗室深惡痛絕。
殘忍、暴虐,泯滅人性。
崇尚着無私的組織,做盡了喪盡天良的惡行
他們穿過了屍體堆,埋伏在了通道外。
再過五分鐘,會有人推車來送貨,而他們就要趁着這個空蕩,潛入紅塵實驗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步月抿緊了薄脣,死死盯着幽深的通道口。
面對這修羅地獄,通道里卻傳來了輕飄飄的說笑聲“最近這批實驗品,質量不行啊。”
“城裏的肉雞不行,還是避難巢的好,基本能扛過二次融合。“
“避難巢的人窮啊,連個底層標籤都稀釋不出來。”
“說起來,昨天還抓到個三階哲學家”
“那小子挺猛,差點讓他逃出去。”
“可惜太過婦人之仁,爲了幾個肉雞,竟然又回來了。”
“活該被稀釋。”
“三階話,怎麼也得泡三天吧。”
“我看不止,他雖然才三階,但抽象標籤契合得特別紮實,持有的具象標籤也很安分,尤其是那枚瓊漿玉液,在糖果的引誘下,居然沒有覺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