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
等她合上書時,這本“古籍”上只餘一片空白,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甚至書名,都不見了。
這挺神奇的,就好像她真把那一個個的字給“喫”掉了,當然用來消化文字的不是腸胃,而是精神體。
格林童話只是一本“哲書”,遠沒有孫子兵法這本“聖書”的排面,它也被安置在了橙紅色精神體上,乖巧地在角落裏,佔了很小很小的一塊地方。
秦步月保持着心流狀態,打量着自己的精神體外圈是褪去了白色底色,只留着漆黑文字的抽象標籤,從共情開始,像時鐘的刻度一般,間隔着恰到好處的角度,依次排列着純然之氣理解力,還有即將要融納的靈活。
兵聖手書在精神體正中央,春秋筆法懸在它上面。這倆足夠清晰,尤其是兵聖手書,依舊保持着展開竹簡的模樣,估計是因爲半部的緣故,如果能夠湊齊,就會是捲起的竹簡了。
小哀在右側的角落裏,依舊是毛茸茸的黑糰子,穩穩壓着透不過氣的癡心妄想。
格林童話在左側,和小哀的位置相對稱,也是在最角落裏,像被丟在地上的一本書。
秦步月心念剛一轉,那角落裏竟似是有了個無形的書架,格林童話被規規矩矩擺在上面,與現實中空蕩蕩的書籍不同,在她精神體上的書籍有着該有的文字,書脊處的格林童話尤其打眼。
秦步月試着用精神線碰觸,被她“喫”下的文字立馬涌進腦海,這感覺不太好形容,不是連貫的故事和畫面,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定睛看時,每個字都很清楚,湊一起後又不是很好理解
她明明知道格林童話講了什麼,可面對這雜亂無序全面攤開的文字無法理解了。
果然她只是“喫”下了,並沒有理解。
難道要把這些文字組合成原本的故事
這也太難了吧
秦步月退出了心流,發現外面日頭高照,手機裏有車祖先是消息“前院給你留了飯。”
秦步月肚子咕嚕一聲嗯,“喫”書填不飽肚子。
她出了醒月居,半道遇到了打着哈欠出門的衛小五。
衛小五一看她就來精神了“怎樣,看了多少”
秦步月“看”
她話剛開個頭,衛小五已經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別急,哲書是很難懂的,我當初第一次看賢書,那真是看一行字睡仨小時,一整天下來,書看了七八行,覺睡了二十好幾個小時”
他話嘮得很,分分鐘絮叨了一大段話,末了他滿臉鼓勵地看着秦步月“沒事哈,看得少不丟人,看一個字是一個字,都是有好處的。”
秦步月“嗯。”
衛小五:“所以,你看了幾行”
他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裏滿是期待,分明是想讓秦步月說出來,給他樂呵樂呵。
秦步月想了下,搖頭道“沒多少。”
衛小五嘿嘿笑着“不會連一行字都沒有吧”
秦步月:“
衛小五“不丟人不丟人,那畢竟是哲書”
秦步月低調地應了一聲。
衛小五熱心腸發作“要不你拿給素姐,讓她帶帶你,她悟性很高的,能輕鬆喫下整本賢書,讓她講一講,你能好入一些。”
秦步月“不用了。”
衛小五又道“放心啦,只要不用精神線纏繞,字不會消失的,你也不用害羞,素姐就是看着陰森罷了,其實人美心善,哦,嘴巴毒”
秦步月對衛小五也很瞭解了,經過干將莫邪,她對四人小隊感官很好,知道衛小五不會覬覦一本“哲書”,是真的想幫他。
林非的人設是冷冰冰的孤狼,衛小五生怕他融不進小隊,纔會這樣熱絡和主動。
然而
衛小五“臥槽,你你你啊啊啊”
聲音響徹小院,林非是個“天才”的事實瞞不住了。
秦步月想低調的,特別想。
衛小五是真不給她機會。
閱讀古籍考驗的是人的心性,和位階無關,和精神體也關係不大,主要是悟性、理解力以及個人意志。
而這些,顯然都是秦步月的強項,所以她只用一夜,生“喫”了一本“哲書”。
得知這個消息後,車祖生、谷素素和榮衝也都回來圍觀他,末了車祖生暢快一笑“這下倒是放心了。”
衛小五已經從打擊中緩過勁來“林子加油衝,哥在外面給你搖旗吶喊。”
當天晚上,秦步月融納了靈活,熟悉的感覺襲來,秦步月看到了無盡的文明之水。
有過一次經驗後,她倒是不覺得陌生了,思索着自己這次要選擇哪扇“門”。
堅定對應的兩扇門是矢志不渝和鍥而不捨。
靈活呢
秦步月因爲有過一次經驗,提前考慮過相關的成語,她不僅思索過身體上的靈活,也思索過精神上的,像見機行事隨機應變八面玲瓏
然而她想了一堆,再一腳踏入文明之水後,看到的卻不是成語,而是兩扇不同顏色的“門”,一個散發着像莫邪劍般的赤色霞光,一個是清幽海水般的深藍色。
秦步月個人對霞光更有好感,當然還需要再等等,看看會不會出現文字。
又過了一會兒,秦步月眉心有些許刺痛了,她看到了赤色霞光凝聚出四個字紅帽公主。
另一邊的海水般透藍的“門”上也浮現出了四個字火柴女神。
在看清這兩組字後,秦步月完全傾向於赤色霞光的那扇“門”了。
小紅帽是格林童話中的故事,至於爲什麼是紅帽公主,秦步月不清楚;賣火柴的小女孩是安徒生童話的故事,至於後面的女神,秦步月一看就不想選。
秦步月都快有“女神”恐懼症了,她半點都不想和這倆字扯上關係,能撇多遠就多遠。
如果說“哲書”對她的人格場有用的話,那也得是對應的書籍吧,總不能死磕了一本格林童話後卻去了安徒生童話。
秦步月站在原地想了會兒,努力摒棄一切外界的干擾,只信賴自己的直覺
她睜開眼,沒有絲毫猶豫地走進了“紅帽公主”。
白光刺目,秦步月又有了那種“穿越”的感覺,她心中一緊,很怕自己再度“失憶”。
應該不會吧
她不會再分裂成兩個自己了吧。
這是秦步月無法掌控的事,只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走出人格場。她意識有瞬間恍惚,明明身處文明之水,她卻像是浮在了半空中,看到了那蔓延至天邊的長河。
河的盡頭似乎有什麼
可是當她定睛看去時,眼前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喪失了視覺的黑,秦步月心中一慌,猶如被噩夢魘住,怎麼都掙脫不了這束縛了靈魂的壓迫感。
怎麼回事
怎麼
唔,尖銳的刺痛從眉心蔓延,一段段記憶涌入
秦步月
21歲
大三學生
原本在籌備着紅帽公主的舞臺劇,卻意外被困在劇場中
劇場,深夜劇場奇怪的熟悉感襲來,可秦步月對此毫無印象,她她明明
是了,她爲什麼會在這
“大家交流下名字吧。”
一個清脆的男聲響起,他先說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蔡一秋,海大文學系的學生。”
秦步月挪動了視線,看到了身邊的情況,他們身處一個簡陋的木屋中,約莫兩三平米,有一張鋪着紅色被子的木牀,木牀左側有一個熄了火的壁爐,再往左是一張簡單的木桌和兩個木凳。
除此之外,木屋裏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說話的是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看着也就二十一二的樣子,個子挺高,身形也不錯,穿着打扮很時髦,是那種在大學裏會被稱爲校草的男生。
他說自己叫蔡一秋。
蔡一秋旁邊有個女生,她瞧着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穿着及膝的連衣裙,露出的小臂和小腿白得發光,她生得很好看,從佩戴的首飾能看出家境很好,只是這會兒她似乎被嚇壞了,躲在角落裏抱着膝蓋,怯弱的顫抖着。
女生旁邊是個中年男人,他穿着略顯廉價的西裝,眉眼間有着朝九晚五的疲倦,手裏還拿着個公文包,他也有些害怕,但勉強穩住了情緒,說道“我叫鄧謙灃,在銀行工作。”
還有個容貌冷豔的女生,她穿着緊身的上衣,露出了一截漂亮的小腹,腰帶束緊了寬鬆的工裝褲,顯得腰身更瘦,腿更長,她眼尾下壓,妝容有着明顯的厭世感,她說“我叫簡俏,追夢集團的練習生。”
不知爲什麼,秦步月腦中叮了一下,她似乎認識她,可卻想不起她是誰了。
錯覺吧,生得這麼有特色的女生,她如果認識的話,肯定不會忘記。
秦步月緩了口氣,慢慢說道“我叫秦步月,海藝的學生。”
是了,她混亂的記憶梳理出了些許頭緒,她明明在盯着紅帽公主的排演,考慮要不要調整下劇本,怎麼睜眼就身處這木屋了
她手腕上一燙,低頭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灰色胎記
她什麼時候有的胎記。
耳邊忽地響起了低沉的聲音“歡迎來到真實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