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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间发出动静,他缓缓撑着门起身,走過去看。
床上李霖睡姿乱七八糟,不知做了什么梦,嘴开合开合呓着什么。简洵握着门把静静看了他许久,方掩门下楼。
他脚步径直往陆珩常停车的位置走去,拂面暖风一吹,更觉骨头中的冷,环抱手臂,在空车位前缓缓停下。
小区灯到点倏地熄灭,月光流银,照得他脸色雪白,影子拖拽长长。
第24章
简洵再上楼时,已不知是几点,他穿過客厅时沒看挂钟,想来是很深的夜了,四处静得可怕。沒有洗漱,他上了床,将自己裹进被中汲取暖意,四肢久久不暖,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仿佛上秒才合眼,下秒他已被刺眼的日光惊醒,推被坐起,久久的醒神后,下床。
在下床时,他惊奇地发现他的腿竟然够不着地,皱眉去看,吃吃轻笑。原来他是在梦裡,回到三四岁时候,短手短脚,难怪下不了床呢。
不過,他有办法,床头有张矮凳,他踩着它下了地,跑出几步后,在衣柜前镜子停下。
這衣柜是妈妈结婚时的陪嫁,大大的六门,塞满了东西,棉花被芯、枕头、大人小孩乱七八糟的衣服……什么都往裡塞,把它塞得快要爆炸。
镜子就镶在最后一扇柜门上,以简洵此时的身高,踮脚只能堪堪照到半個头,镜裡他浅浅的眉毛、圆圆的眼睛一弯,一溜烟儿跑出了房间,去找妈妈。
午后的自建房二楼,有些热,他推开一個個房间都沒看见妈妈,想着她莫不是上楼去收东西了?前两天他吵着要吃红薯干,妈妈削了红薯又煮又晒又蒸,這几天日头好好,妈妈天天早晨都拿簸箕摆好它们抬上去。
一定是這样!他又一溜烟儿往楼顶跑,小胳膊小腿跑到楼梯拐角,累得气喘吁吁,放慢速度,扳着楼梯扶手一级级走上去。
顶楼的铁门果然开着!他兴冲冲跑进楼顶,以为马上就能看见妈妈背影,谁知道又扑了個空!
“咦……”他皱起小眉毛,妈妈哪裡去了?他伸长脖子往隔壁看,见邻居阿婆家的楼顶门也开着,难道妈妈找阿婆聊天去了?
他又高兴起来,穿過俩家楼顶间形同虚设的门,奥特曼拖鞋“哒哒哒”穿過邻居楼顶,身影消失在邻居楼顶铁门后。
在别人家不可以放肆要有礼貌,這是妈妈教的,他记得他也听话,所以一进入邻居阿婆家,他就放轻了脚步,扳着凉凉扶手一级级下楼,猫着小小的背,希望再走過下一级就可以看见妈妈的脸。
很快,他就听见了邻居阿婆的讲话声,他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喊“妈妈”,接下来应阿婆话的却不是妈妈的声音。
他认得這是阿婆孙女,他叫她大姐姐的声音。难道妈妈也不在這儿,他圆圆眼睛裡的光芒一下黯淡下去,嘟了小嘴。
他转身就要悄悄溜回去,阿婆嘴裡的一個名字勾住他脚步,他知道這是妈妈的名字,隔离邻舍的大人们都這样叫她。
“阿丽這個傻女人诶……你知道她要怎样嗎?她過来找我哭,說她情愿把那個女人生的儿子接回家养,也不肯跟阿海离婚。”
阿海?是爸爸的名字!虽然爸爸不常回来看他,但他知道阿海就是爸爸。
他抓着扶手慢慢坐了下来,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
“阿丽姐姐這才结婚几年啊?当时她跟阿海哥哥谈的时候我也见過的啊,不說热恋,那也很亲的!有一次我见阿海哥哥爬树给她摘石榴吃,两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笑眯眯的,那個劲头我现在還记得……”
“這……怎么這么快阿海哥哥在外面就有人了?還连小孩都生了?真是吓人。”“傻妹仔!”阿婆笑自家孙女,“谈恋爱结婚的时候谁不好,不好能结婚嗎?主要還是他俩之间沒有個儿子!”
“什么叫沒有儿子?洵仔不就是嘛?阿婆你老花眼啦?”
“你個小妹仔你懂個屁!”阿婆先是笑,笑完声压得低了些,简洵把耳朵竖得再直,也只能听见模糊的几句,“……她年轻不经事,小孩在家裡生的……我帮她……洵仔根本就不是……”
“……自从生了洵仔,他两個感情就不好了,阿海怨她,儿子生不出来,女儿也生不出来,生出個不男不女的……”
“阿丽也想快点再生個二胎的,出月子才一個月就缠着阿海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生洵仔亏了身体,总是要不上。”
“阿海一直要把洵仔扔掉,她不肯,又哭又吵又闹。一来二去,阿海家都不回了,在外面另起個家,那女人肚皮也是争气,一年不到就得個儿子,阿海高兴得什么样,立马就回来跟她摊牌要离婚。”
阿婆還在继续絮絮叨叨,简洵却是沒有再注意听了,他坐在楼梯阶上,小小的脑袋想起爸妈的争吵,虽然总隔着门,但每次爸爸回来妈妈的眼睛都红红的。
還有……還有妈妈从来不准他像周围的小男孩那样,在外边站着尿尿……他,他真的是阿婆嘴裡說的那样嗎?
不男不女……
他要找到妈妈问一问。
他瘪着嘴扒着扶手慢慢站起来,才要走,一阵脚步声近,阿婆先发现了他,“诶,洵仔,你睡觉醒啦?什么时候過来的?”
阿婆见他眼圈红红,以为是小孩子家常见的睡醒看不见家人害怕到哭,走上阶梯抱他。
简洵搂紧了阿婆脖子,“我妈妈呢?”
“原来阿丽不在家你才跑過来的呀?”阿婆用她关节粗大有着厚厚老茧的手为简洵擦去眼泪,“走,阿婆带洵仔找妈妈。”
阿婆上了年纪,又是在楼梯上抱着他,才踏下两阶,身体一個站不稳,便往下栽去!
简洵吓得紧紧搂住她脖子,“阿婆!”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哈……哈……”天還沒亮,他在房间的黑暗中瞪大着眼睛,翻身在床上摸索手机,摁亮。
竟才凌晨三点多钟。屏幕的光让他不适眯眼,咽了咽喉咙发觉干得厉害,下床开灯倒水,在吞咽的咕嘟声裡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他看眼床,目光顿在枕面洇开的大片湿意,自己在睡梦中哭了嗎?他走到书桌旁翻起镜子,镜面顿时映入一张浮肿的脸,通红的眼眶下是干燥起皮的唇。
睡前与陆珩争吵的画面,在简洵看清镜中自己的脸的瞬间刺入他脑海,同时亦有一個問題在他心底升起。
他为什么从沒想過跟李霖离婚?
是因为曾经他们真的很好?是因为李家曾借给他十万块去救妈妈的命?是因为妈妈确诊后李霖辞了工作亲自陪他?還是妈妈生病时,李霖忙前忙后,挂号、住院、检查、转院、病床前照顾……种种种种都不让他操一点心?
不……都不是……简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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