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祁野垂眸盯着盤子裏的半個煎蛋,又想起昨晚人家把他接回來,好歹照顧了他那麼久,一股煩躁忽然涌上心頭。
半晌後,他重新拿起筷子,彆扭地補了一句:
“我,剛纔不是那個意思。”
顧流寒:“嗯。”
很淡然的一聲,完全聽不出情緒。
祁野有些詫異的擡頭:“你,都不生氣的嗎?”
一般人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怎麼也會有點不高興,但面前的人淡定地彷彿他們只是在談論天氣好不好。
顧流寒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生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以是不必要的。”
祁野愣了下,也對,像顧流寒這種精英人士,做什麼都很理性。
他忽然有點想看男人失控得沒有理性的樣子。
“如果你不去祭拜父母,那就跟我去公司,正好討論一下項目。”顧流寒起身,優雅地理了理襯衫領口。
祁野想了下,最終點了頭。
隨後他看顧流寒對着穿衣鏡打領帶,白皙的手指漂亮的一翻,一個精緻的領結就打好了。
這很平常的一幕,卻把祁野看得有些眼熱。
他視線逐漸往上,掃過顧流寒圓潤可愛的耳垂,忽然又想起昨晚自己趁着酒意做過的事兒。
祁野禁不住舔了下脣,腦子裏似乎還能回想起那隻耳垂軟糯的觸感。
正出神間,面前一抹黑色的影子投了下來。
顧流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面無表情:“可以走了。”
祁野這才反應過來,輕笑一聲跟着他出了門。
兩人到了公司後,祁野直接扔給顧流寒一個u盤:“項目都在裏面了,你看看還有哪兒不行。”
顧流寒接過,指尖觸碰到還帶着男生體溫的這一小團,眉心跳了下。
他面不改色地把u盤插/進電腦,正準備打開時,祁野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按住他的手。
“別!”頭一次他的語氣有點驚慌。
顧流寒目光落在按着自己的那隻手上,眸色深了些:“怎麼了。”
祁野舌尖抵着腮幫子,漆黑的眼珠轉得飛快。
要怎麼委婉地告訴面前的人,這u盤裏他裝了好幾個g的男男運動視頻呢?
他也不是故意的,是之前項目做好了怕電腦出問題,就又拷貝了一份到u盤,現在要談論項目,他就首先想到了隨身帶着的u盤,卻忘了裏面還存着的視頻和圖片。
想了會兒,祁野喉嚨動了:“就,有點不太適合你看的東西。要不顧總你過去會兒,我先刪一刪?”
顧流寒瞥了他一眼,無視了他的話,直接點開了u盤。
下一刻,電腦屏幕上各種精彩的姿勢讓男人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辦公室死一般的寂靜,還伴隨着莫名曖昧的氣氛。
饒是祁野平時臉皮再厚,此刻他也覺得耳朵羞得火辣辣的。
舔了下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手還搭在顧流寒的手背上,他飛快得縮回,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要命的是,祁野發現,顧流寒眸子還一瞬不瞬地盯着電腦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圖片,整個人淡定地一批。
但那緋紅的臉已經把他出賣得徹底。
祁野心頭一咯噔,思維也不過腦子,直接擡起手就矇住了顧流寒的眼。
“這、這你不能看。”他說話聲音都帶着一抹顫抖。
另一隻手慌亂地捉住鼠標,將所有東西點了刪除。
電腦屏幕再次恢復綠色,他正要鬆口氣,卻忽然感受到蒙着男人眼睛的那隻手,手心被睫毛擦過,那癢癢的感覺直接撩到了他心底。
祁野觸電一般猛地收回手,然後就看到顧流寒掀起一雙有些迷濛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許是因爲忽然見光,那雙眸子有些失了焦距,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說不清地色氣四溢。
兩人對視着,都滿臉通紅。
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將辦公室的氣氛逐漸渲染得熾熱,眼看就要推上高潮,最後祁野先敗下陣來。
他仰頭,擡起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聲音嘶啞還透着一抹無奈:“顧總,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
真的很勾人。
後面的幾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咬了咬牙,給嚥了回去。
顧流寒看着面前羞得脖頸都紅了的人,他眸子越發暗沉,目光一寸一寸的在祁野身上掠奪,透着一股瘋狂。
半晌,在祁野放下胳膊前,顧流寒收回了視線。
他看着電腦屏幕,聲音很平靜:“都是成年人,沒什麼不能看的。”
這話讓祁野嘴角沒壓住笑。
他真的很想告訴面前這個自詡成年人的人——你臉和脖子都熟透了。
“這不是顧總不喜歡男人嗎,我怕髒了您的眼。”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顧流寒卻忽然扭頭看他,神色認真:“我喜歡男人。”
很輕的一聲,卻讓屋裏的氣氛再次曖昧起來。
祁野心頭一窒,眼神閃爍地避開他的目光,腦子裏不斷地回想着跟顧流寒的曖昧瞬間。
他說他喜歡男人?
那之前故意當着他的面換衣服,還有天台上差點燒起來的那個吻……祁野忽然有些明白了,他嘴角緩緩地勾起笑。
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他胳膊肘撐在辦公桌上,歪着頭看顧流寒,表情乖巧得像只溫順的
小貓:“顧總,耍我有意思嗎?”
顧流寒定定地同他對視,沒有說話。
祁野一雙小鹿眼衝着他眨:“看來顧總就喜歡玩兒這種不挑明的曖昧戲碼。”
他語調帶笑,還特意咬重了尾音,聽起來十分繾綣勾人。
顧流寒還是沒說話,只是移開了目光。
“所以顧總的目的是什麼呢?”祁野手指有節奏地輕叩在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晃着小腿,歪頭看向窗外,彷彿一個很認真地在思考老師留下的問題的學生。
“我現在破產了,什麼也沒有,顧總肯定不會是圖我的錢,讓我再猜猜,”祁野眼裏逐漸漫上笑意,“是圖我的人?但顧總條件這麼好,我覺得我應該沒那麼大的人格魅力。”
“難道,是真的想跟我發展包/養關係?”他說着,嗤笑了一聲,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荒唐。
顧流寒拿過一旁的文件翻閱起來,聲音很淡:“你的思維很活躍,如果能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祁野看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挑了下眉。
他也不急於讓男人承認了,反正顧流寒就想跟他打太極,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肯定,連帶也不否定。
作爲一個海王,他怎麼可能看不透這種小心思。
總之就是釣着他唄。
現在他更感興趣的是,顧流寒到底對他有幾分認真。
是一門心思只想要他這種,還是他只是男人塘裏的魚,玩膩了就能丟掉的那種。
想到這裏,祁野眸子暗沉了幾分。
行,那就釣唄,誰還不會玩兒心理戰術。互相釣,誰先動真心,就是誰輸了。
就在辦公室裏的氣氛逐漸變得僵硬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後祕書踩着恨天高疾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先是看了祁野一眼,然後才畢恭畢敬的彙報:“老闆,有人找你。”
顧流寒一個冷眼掃過去,沒有說話但那氣場就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了。
祕書手抖了下,她知道平時這種事兒,一般都不用到老闆面前說,沒有預約的直接趕出去就是,但今天的人實在是不太一樣……
她擡頭看了祁野一眼,最後選擇大步過去,彎下腰湊在顧流寒的耳畔低語:“他自稱是這位祁先生的叔叔。”
顧流寒眯了眯眼,隨後起身對祁野道:“我出去見個人,你等我一會兒。”
祁野點了點頭,目送顧流寒跟祕書兩人離開。
走廊上,祕書邁着碎步跟在顧流寒身旁,大氣都不敢喘。
同時心裏也猜測祁野到底跟老闆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他叔叔一句話就能得到老闆的親自接見。
“豐瑞公司手裏還有項目嗎?”顧流寒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祕書想了下,回答得很快:“還有。但是老闆,豐瑞都已經申請破產結算了,現在就是個皮包公司,如果跟他們合作的話,投進去的資金怕是會虧得血本無歸。”
顧流寒下巴微擡,看着不遠處的中年男人:“去告訴豐瑞,我幫他們找了個金主。對了,你把豐瑞包裝下,別讓人看出來是‘豐瑞’。”
他特意拉長了語調,咬重了後面一句話。
祕書眉心一跳,她有個直覺——有人要倒黴了。
“好的老闆。”說完她便抱着日誌本離開了。
另一邊,祁延遠遠地就看見了顧流寒,一臉熱絡地迎了過來:“顧總您好!我是祁野的大伯,我們昨天見過面的。”
顧流寒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應他:“嗯。”
祁延在他對面坐下,熱情絲毫沒有被男人的冷漠澆退:“那個……顧總,昨天你說的項目的……”
再明顯不過的暗示,顧流寒挑着一雙桃花眼睨他:“對了,那個項目算不上是科銳的,是我一個朋友的。他正好在找合作人,如果你看得上,我就給你們牽線。”
祁延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不過只是一瞬。
本來接近顧流寒就是爲了能通過他手裏的人脈和資源,拿到更多合作項目。現在這樣,也算是達成了目的。
只要對方公司靠譜就成。
不過話說回來,顧流寒這樣的人物,認識的肯定也是大人物,那肯定靠譜!況且人家也沒理由費盡心思來坑他這樣一個小人物。
“那就先感謝顧總了,方便問一下什麼時候能籤合同嗎?”祁延眸子閃着光。
這種事兒當然越早越好,夜長夢多,昨天得到顧流寒的首肯後,他回家就已經把合作的合同擬出來了,就想今天一舉簽下這筆單子。
爲了獨吞,他甚至都沒叫上祁銘。
顧流寒懶悠悠地轉着腕上的表:“這樣吧,你回去準備下,明天就籤。”
聽到這話,祁延徹底放下心了,他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正要起身離開,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顧總,您,跟小野,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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