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祁野輕挑了一下眉頭,笑了笑,又轉身收拾起要帶走的東西。
屋裏一陣雜亂的響動,顧流寒想幫忙卻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他立在桌旁,眼神忽然瞥見桌子角落夾着一張泛黃的紙。
他彎了彎腰,伸手指尖將紙夾起來,卻發現是一張老舊的照片,舊到有大半的地方都已經模糊看不清。
唯獨照片中間,一個穿着白裙子、笑顏如花的女人還依稀可見她清秀的眉目。
那樣子竟然跟祁野有七分相似。
顧流寒指腹摩挲着照片邊緣,盯着照片上的人若有所思。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在幹什麼。”
祁野放下手裏的袋子朝這邊過來,那張俊美的臉上已經完全沒了此前的笑。
顧流寒擡頭看他,卻對上一雙冷漠的眸子,還沒反應過來,他手裏的照片就已經被祁野抽走了。
“顧總,你還是去外面等着吧,屋裏這麼亂,不符合您的身份。”祁野將照片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顧流寒沉默了下,彎腰將照片撿起來,用指尖抹去上面的灰塵:“這是你媽媽?”
他像是完全沒聽到祁野的話一般。
祁野看着他的動作眉心皺了下,隨後又把照片搶過來扔進了垃圾桶。
顧流寒默不作聲地再次撿起來。
祁野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雙手拳頭逐漸握緊,看了他半晌後,一把搶過照片撕成了兩半扔進垃圾桶。
就在顧流寒還要彎腰時,祁野冷聲阻止了他:“顧總,你撿一次我撕一次,最後看是你能撿起來,還是這玩意兒先被撕得細碎。”
顧流寒身子一僵,要伸出去的手頓住了,他擡眼看着面前的人,張了張嘴又閉上。
最後只說出一句:“我去外面等你。”
他知道父母是祁野的逆鱗,但凡觸及一點,他就會像是炸了毛一樣。
顧流寒很輕地關上了門,往樓下走,他知道祁野的家庭似乎不太好,他是心疼祁野的,但更加想要去解開他心裏的結。
任何人,有個不能觸碰的傷疤擱在心裏,一碰就像是釘子刺進肉裏一樣疼得很,那都很難受。
他知道這種感覺,所以不想讓祁野跟他一樣。
希望以後有合適的時機,能夠解開他的這個結吧。
正想着,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顧流寒劃開屏幕看,是祕書發來的信息。
祕書:老闆,豐瑞那邊出事了,估計撐不到兩天,祁先生那個預計會虧得血本無歸,現在要收網嗎?
指尖輕叩在屏幕上,顧流寒眯着眼思索了下,利落地敲出一個字發過去:收。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給他留點底。
祕書:明白了老闆。
顧流寒眸光微冷,他向來不喜歡一棒子打死獵物,這樣就沒有樂趣了。
留着祁延一口氣,讓他好好看看他最討厭的侄子是怎麼過快活日子的,這恐怕比讓他去死還要難受。
祁銘拖着祁延一直出了小區花園,等到了一個人少僻靜的地方,他才放開祁延的胳膊。
“老爺子的事兒,是不是那小子說的那樣?”
祁銘向來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開口就直切主題。
“不是,他挑撥離間難道你看不出來?”祁延硬着頭皮否認。
祁銘猛地一皺眉,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冷了幾分,帶着明顯的失望:“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狡辯?”
空氣中一陣死寂,祁延沒說話。
祁銘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緩緩開口:
“祁野父母出車禍那天,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們會經過那裏,故意把我灌醉,引誘我犯下大錯的?”
祁延微垂着頭,目光閃爍。
他沒想到這個一向頭腦簡單的大哥,竟然會有清醒過來的一天。
“不是。”他仍然在否認。
但是下一刻,“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他臉上,瞬間將皮膚刺激得火辣辣地疼。
祁銘臉沉得厲害,打人的手落下後還在隱隱顫抖。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以爲我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你他媽一直拿我當槍使呢?”他咬着牙吐字,雙眸充血。
話音落下,祁延卻猛然擡起頭同他對視,那張臉上一個緋紅的巴掌印十分明顯。
“當時我說,老爺子要是清醒,肯定會把公司都留給祁野,所以要趁着他意識不清,讓他安樂死,好拿走公司,你不也同意了嗎?”
“至於醫生的話,我讓他那麼說,不正好是給你一個正當的理由嗎?”祁延冷笑一聲,用手背輕輕擦着被打的那半邊臉。
“你不過是有賊心沒賊膽,還真以爲自己是個好人?得了吧。”
他眼神輕蔑,話語間滿滿的不屑。
眼看着又一個巴掌要落到臉上,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祁銘的胳膊。
“打了一次我當你是大哥,就不跟你計較,你還想來一次?”祁延表情淡漠,斜着眸子睨他。
祁銘胸口不斷起伏,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行,你有理是
吧,三弟的事兒呢?你敢說當時不是你把我灌醉了,又故意在車上跟我吵架,導致的那場事故?要不是祁野命好,可能也死了吧。”祁延舌尖抵着腮幫子,揉着被打腫的臉,掃了他一眼:
“酒是你自己喝的,車也是你開的,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祁銘倒抽一口涼氣,眼神要殺人一樣盯着他。
“行,從今天開始,我他媽再搭理你個孫子,就像老爺子一樣不得好死!”他說完狠狠地踢了一下旁邊的灌木,轉身就走了。
祁延看着那個高大的身影逐漸遠去,只是擡手理了理被風吹得凌亂的髮梢。
算了,關係破裂就破裂唄,他現在有顧流寒介紹的那個項目,只要再找到一筆資金投入,很快就能在商業界混得風生水起。
以後想要什麼沒有?
這個傻子大哥選擇在這時候跟他斷絕關係就是蠢。
他吐了口嘴裏的血水,轉身走了。
等搬完家天已經完全黑了,祁野跟姑媽說了一聲,本來顧流寒說是讓姑媽也住進來,但是祁皖以她去朋友家玩兒幾天的藉口拒絕了。
兩人自照片的事兒後,氣氛有點僵硬,都默契地沒再開口跟對方搭話。
一直到晚上洗漱後,顧流寒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外刊,一邊漫不經心地翻着,一邊用餘光不動聲色地去瞥坐在對面的人。
祁野拿着手機刷微博,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白天他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對顧流寒態度有些不好,他自己是明白的。
本來打算,等顧流寒跟他搭話,他就順勢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化解掉這尷尬的氣氛,但沒想到顧流寒竟然再沒找過他說話。
祁野握着手機的指尖有些煩躁地輕叩在屏幕上。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半個小時,祁野終於還是憋不住了。
他索性將手機一扔,坐到顧流寒身邊。
男人在他動作的前一瞬間飛快地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地翻看着雜誌。
祁野看他這認真的樣子,抿了抿脣,很輕地喚他:“顧流寒。”
“嗯?”
面前的人沒有擡頭,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專注地落在書頁上,長密的睫毛服帖地垂着,要不是應了那一聲,祁野都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自己講話。
“你看看我好不好。”他眨巴着眼,有些委屈。
顧流寒睫毛微顫,合上手裏的書緩緩擡頭看他,對面的人那雙靈動的小鹿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細碎的燈光落在他的眼裏,像是盛滿了星星一樣。
好看得要命。
祁野又笑得眉眼彎彎,兩顆俏皮的小虎牙露出來可愛的緊。
“白天的事,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他說着旁邊挪了點,頭俯下去抵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
蹭完了又擡頭看他,那雙小鹿眼亮晶晶的:“好不好?”
顧流寒看着他這樣,心跳逐漸加快,身子僵硬不敢動彈。
阿野是在對着他撒嬌嗎?
這個認知讓他大腦徒然產生了一陣酥麻的感覺,霎時間傳遍了全身,連帶着眼裏的光都不自覺地溫柔了許多。
嘴張了張,顧流寒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好。”
祁野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果然,對付這種高傲型精英美人,就是得示弱。
他感覺自己好像掌握了什麼攻略祕訣。
正要起身坐回去時,耳畔忽然響起一句話:
“能跟我說說你家裏的事兒嗎?”顧流寒已經將手裏的雜誌放到了一邊,手指交叉合十擱在膝蓋上,說話的語氣也十分認真。
祁野臉上的笑容僵住,他眉心跳了下,沉默了會兒。
“我可以選擇不說嗎?”
對這個答案,顧流寒早有預料,很淡地回了聲:“可以。”
如果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願意再等等。
客廳又陷入了一陣沉默,氣氛開始迴歸僵持。
祁野有些看着窗外的景色發愣,心頭煩躁。
這他媽繞了一圈兒還不是什麼都沒變嗎?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顧流寒。”他咬了下脣,一把捧住面前人的腦袋,指尖輕輕在他臉上劃過。
“我說。”祁野眉心狠狠皺了下。
顧流寒很輕地挑了挑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嗯。”
“但是我坦白的話,你也得坦白一些你的事,接受我提出的條件。這樣才公平。”祁野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心裏泛起一股柔軟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顧美人日記2:
後面我還沒回神,就被按在牀上吻得心跳加速。——接上
今天晴,心情一般
昨晚他動作有點兇,帶着一股狠勁兒,後面一切都很水到渠成。
第二天醒來,我只記得他炙熱滾燙的身子,還有他在頂峯時哽咽的哭聲。
因爲被折騰得太狠,我躺着不想動。
看着因爲發潮而生了斑駁綠黴的天花板,我在想兩個問題。
一是他爲什麼哭了?跟我做/愛不舒服嗎?
二是我爲什麼跟他做了。
說實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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