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顧流寒捏了下衣角，沒回答他的問題，卻是下巴一揚:“有人找你。”
不遠處祁野的祕書正拿着麥克風和小本子朝這邊張望,已經到了公司負責人上臺發言的環節了，他本來是想過來叫祁野的,但又怕打擾到老闆跟顧總的談話,於是爲難地站在那兒猶豫不決。
祁野脫下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回頭一笑:“那我先去了,等我。”
顧流寒很輕地點了下頭，目光落在一旁祁野的衣服上,等人走遠了，他默不作聲地拿過來很自然地搭在自己胳膊上。
不遠處，祁野站在那裏,手上拿着麥克風,一邊認真地介紹着公司,一邊小鹿眼笑得彎彎的,視線不經意地往這邊掃過來。
兩人隔空對視,顧流寒指尖摩挲着外套的衣角，很輕地挑着眉梢。
他喜歡祁野站在高臺上的樣子,自信又閃耀，很有生機和活力。
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夠重新振作,破產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
夏瓊很自然地在顧流寒身旁坐下，他目光盯着臺上的人，眼裏閃着執着。
顧流寒微微蹙了下眉，斜睨了夏瓊一眼，沒有理會。
“以前阿野似乎什麼都不喜歡,唯獨我跟他談公司，談項目時，他的眼睛是亮的。”夏瓊聲音很輕，很柔。
像是在述說着溫柔的情話。
但顧流寒的臉色卻是又冷了幾分，指尖捏緊又鬆開。
夏瓊很輕地掃了顧流寒一眼:“那時我就知道，就像我熱愛着舞臺一般，他也熱愛着某樣東西。”
顧流寒微微垂眸，睫毛顫了顫，還是沒有接話。
夏瓊自顧自地繼續，神情溫柔得一塌糊塗:“以前我還是阿野公司的藝人時，他經常來我家，喜歡喫我做的飯，喜歡跟我一起打遊戲，我們經常在晚間時出去散步，聊些八卦——”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顧流寒冷漠又生硬地截斷他的話，捏着衣角的指頭都泛白了。
夏瓊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顧總，別誤會。我知道他喜歡你，我沒有機會了。”
他目光注視着臺上的人，緩緩開口:“我就是想告訴你，雖然我現在也不明白他當年爲什麼包養我，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聽到這話，顧流寒神情稍微緩和了些。
“從上次一起喫飯，阿野就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他。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夏瓊語氣忽然認真，眼睛死死地盯着顧流寒，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我知道他在追你，但你喜歡他嗎？”
顧流寒眯起眼看着臺上的祁野，薄脣微啓:“你覺得我像是會替人擋酒的人嗎？”
“不像。”夏瓊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的話，但卻下意識想起了上次一起喫飯時顧流寒給祁野擋酒的場景，其實那時他就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一直不太確定。
顧流寒:“那你覺得憑我的性子，會出席這樣一個小公司的開業宴會嗎，我，很閒嗎？”
他說着，微微轉頭看向夏瓊，眼裏是讓人辨不清的情緒。
夏瓊很認真地思索了這個問題，搖了搖頭:“他們都說你性子很冷，幾乎沒人請得動，你這樣地位的，也不必去參加商業宴會討好和巴結誰。”
顧流寒收回目光，神色很淡:“所以，喜不喜歡一個人，不是嘴去說的，用心看，仔細看。”
他說得很緩，嗓音清冷，夏瓊卻是恍然大悟，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一是替祁野高興，二是他可以徹底死心了，人家兩人是兩情相悅。
“我懂了。”他喉嚨動了動，艱難地吐出來這三個字，然後起身離去。
顧流寒看着夏瓊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另一邊，等祁野講完話下臺，剛要往顧流寒這邊來，就被陳洛拖走了，說是公司出事兒了。
辦公室裏，祁野和陳洛面對面坐着，還有幾個公司的技術人員。
陳洛用投影儀展示出一些資料，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姜文那個逼，知道我們公司今天開業，研發的新遊戲要上市，就跟我們對着幹，忽然宣佈他們旗下的‘天凌’今天搞活動，特價出售遊戲皮膚，把流量全都吸走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附和:“我們這款‘王戰’遊戲跟‘天凌’同是推塔類的遊戲，玩家本就高度重合，但就功能和製作上來說，我們的王戰更加優良，喫虧就在於他們的遊戲已經出了幾年了，玩家們是有感情的，而我們的遊戲缺少宣傳。”
祁野胳膊撐着腦袋，看着那一堆數據沉思，如果公司第一天開業就這個樣子，恐怕要吸引新的合作商會很難。
他微微擰着眉，想了下:“我們也特價賣皮膚，先留住現在的玩家，跟姜氏打價格戰。”
陳洛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一早就料到公司從頭起步會很難，卻沒想到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如果後面姜氏集團鐵了心要跟他們剛到底的話，公司恐怕會損失慘重。
一羣人憂心忡忡地開始
按計劃行事，一邊又盯着姜氏集團。而姜文那邊，他看着祕書交上來的數據和資料，輕蔑地勾起了嘴角。
“再壓價格，遊戲發公告，一折出售遊戲皮膚，僅限今天。”
他指尖轉動着簽字筆:“還有，讓最近公司新火的那個明星周妍帶一帶這個遊戲的流量，再買個熱搜，一定壓住‘王戰’。”
祕書一邊聽一邊在小本上記下來。
也不知道老闆跟王戰的老闆有什麼仇，竟然還用上了周妍。
這個周妍是娛樂圈新火起來的流量小花，被稱爲‘國民白月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她有多受人喜歡。
這流量，除非是影帝影后，否則誰也壓不住她。
姜文翹起二郎腿，把筆往桌上一摞。
他纔不管祖父爲什麼忌憚祁野，反正他跟這孫子就是過不去，就算事後祖父責罰他，他也一定要先讓祁野的公司開不下去。
沒有緣由，反正看祁野落難，他就是開心。
此時祁野那邊，辦公室一羣人看着姜氏集團遊戲出的新公告，都有些心如死灰，基本是處於放棄的狀態。
只有祁野一個人異常冷靜，嘴裏叼着一顆棒棒糖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洛急得團團轉:“現在姜氏的藝人周妍跟天凌這款遊戲一起上熱搜了，國民白月光的熱度真不是蓋的，咱們的遊戲數據蹭蹭蹭往下掉。”
他猛地一拍腦門:“要不咱們也找個明星帶一帶流量吧。”
祁野咬了咬嘴裏的糖:“別急，先把之前我們研發的那個新功能放上去，姜氏那邊別管，遊戲不好流量再好有什麼用？”
陳洛嘖了聲嘴:“可是那個功能不是說好過年的時候才放出來嗎？但是沒有流量遊戲再好有什麼用？誰看得到？”
“別慌。”祁野聲音很淡，“看，他們的遊戲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三億，我們再等等。”
看他這幅鎮定的樣子，陳洛有點心梗:“祖宗！你還等什麼！”
祁野沒回答，只是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下班吧。”、
陳洛氣得把投影儀的遙控器都砸了。
這人怕不是破個產腦子都傻了吧？真他媽的！
門外，顧流寒正靠在牆邊等着，胳膊上還搭着祁野的外套。
“談完了？”他聲音莫名溫柔。
祁野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個笑:“下班時間到了，先回家吧。”
現在天色漸漸暗沉，公司裏幾乎沒什麼人了，祁野湊過去，很輕地耳語:“哥，可以牽手嗎。”
顧流寒沒有回答，只是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同他十指相扣。
感受着掌心的溫暖，擡頭看到面前的人耳根微微泛紅，祁野眼裏的笑意逐漸暈染開。
一路上祁野望着車窗外，沒有說話，顧流寒也不打擾他，只是專心開着車。
等到家的時候，祁野往沙發上一攤，拿出手機看了下祕書每小時都會發過來的姜氏遊戲數據圖，和他們公司的遊戲數據圖。
屋裏靜悄悄的，顧流寒就坐在祁野的對面處理着公司的事，兩人誰也沒打破這平靜。
直到一個電話打過來，煩躁的鈴聲讓祁野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喂。”是陳洛的電話。
“天！你快看看咱們公司最新的數據圖！”陳洛激動得嗓子都吼啞了。
祁野疑惑地點開他發來的圖片，看着上面高得嚇人的數據，他心一跳，很快又平靜下來。
“p得不錯，不用這樣來安慰我。”
“我草/你大爺！我纔是需要安慰的那個！你他媽早有安排怎麼不早說！老子提心吊膽了一整天了！這可不是p的，你自己上微博看看。”陳洛那邊有急促的腳步聲，他一向都是激動的時候就忍不住在屋裏踱步。
祁野點開微博熱搜，一眼就看到了兩個醒目的標題:
#夏影帝自稱王戰遊戲菜菜子#後面跟着一個刺目的‘爆’字
還有一條在比較下面#財經訪談高度評價王戰遊戲#
祁野先點開了第一條，首先入目的就是夏瓊的一張生活照，圖片上他正拿着手機專注地打着遊戲，俊美的側顏十分吸引人。還有一張是王戰遊戲的界面圖。
配文:這個遊戲真好玩，我也太菜了，請問有同區的嗎？這裏有個菜菜子等着你來帶。
翻了翻評論區，一水都是誇夏瓊神顏的話，還有夏瓊跟粉絲的互動，大多都是討論遊戲的，引得好多人都紛紛留言要去下載一個夏影帝同款遊戲。
祁野脣角微微勾笑，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看來這次得欠夏瓊一個人情了。
不過他本來就打算找個明星給遊戲代言，現在不用找了，過幾天直接讓陳洛去跟夏瓊籤合同吧。
祁野指尖一動，劃了出去，又點進財經訪談的那條熱搜。
居首的是財經訪談轉發的一條微博，配文:確實很不錯，希望市場能多出一些這樣的良心遊戲，帶動遊戲行業的發展。
而原文是一個名叫“顧先生”的id賬號發佈的，配文只有簡短的一句:很不錯的遊戲。
祁野愣了下，他下意識擡頭看向對面的顧流寒。
男人正專注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資料，金絲邊框的眼鏡鏈微微垂在頎長的脖頸兩側，柔和的燈光灑在他身上，有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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